清晨的大學里，潤的空氣，寧靜中的鳥，樓與樓之間，鑲嵌著綠樹，一種象牙塔的氣息。

這裏就像大學生一樣，有著人的外表，孩子的心。

林寶和老黃走向了距離較遠的傳大學，路上老黃吃了一個豆花，「你不吃嗎，真把甜食戒了？」

「不知道怎麼了，這些年開始不喜歡甜食了。」

老黃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林寶依然很疲倦，幾小時的睡眠，似乎沒能讓他消除疲勞，頭也有點痛了。

兩人來到了目的地，大學的清晨，萬籟俱寂，和早早進快節奏的市區里，完全是兩個世界。

校園裏，校園外，人生可能就這麼割裂了。

在這裏，你可以有學生時代最好的樣子，而出去后，你可能會變自己最討厭的人。

大四的宿舍樓，比較空曠，大部分學生都不在校了，林寶找到了徐浩東的宿舍，輕輕敲了宿舍門，過了許久，徐浩東開門了，有些疑的看著門口的陌生人。

「有事和你談談。」

「你們是誰？」他還是沒睡醒的樣子。

老黃編了一句：「學校教務的。」

不一會，徐浩東穿好服，和兩人一起下樓了，樓下很涼快，林寶幾乎是開門見山，直接亮出了今早的新聞。

網紅李媛媛被前任污衊，竟是有心人策劃。

標題亮出來，徐浩東瞬間清醒了，眼裏閃過慌張，看向林寶：「你不是教務的人。」

「你可以把我不當人。」林寶笑了笑，「孩子，我知道你也被收買了，假期過後，你就去風河傳工作了，對吧。」

「你……」小夥子驚的瞪大眼睛，表已經出賣了他，看得出來，他確實格向，不善於說謊。

林寶開始了良心譴責，「李媛媛真的欺騙過你嗎？真的做了綠茶婊那樣的事？為了一點利益，無端污衊一個孩子，承那麼多網絡上的攻擊，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影響後半生的生活。」

「你和我說這些幹嘛……」

「1935年，紅遍大上海的明星阮玲玉，服用了30片安眠藥自殺了，一代神，香消玉殞，書里寫了一句：人言可畏。那時候才25歲。」

話有所指，讓徐浩東驚的後退一步，「你……你別胡說，危言聳聽。」

「李媛媛你應該比我更吧，那麼安靜向的孩，你覺得能得住嗎？你確定你做的不過分？偏偏在紅的時候，你說這些話？」

接連的良心拷問，讓徐浩東慌了手腳，他向弱，網絡上說出那些話之後，幾天都不敢看新聞，沒想到事影響這麼大。

一時間，愧疚的不敢說話，遮遮掩掩之下，林寶抓住他的領，「行，如果你能帶著這份愧疚活下去，也算你是個狠人，當初李媛媛看錯你了。」

「沒有！」他突然大喊了一句，「你走！你走！我不想和你說話！」

他依然選擇逃避，利益和愧疚中，該選哪個？也許逃過去之後，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利益了。

「好吧……」林寶亮出手機，一張張照片翻過去，全都是看了徐浩東手機之後，拍下的關鍵證據，「孩子，第一次做壞事吧，理的這麼不幹凈，連收買你的聊天記錄都沒刪掉。」

「你哪來的！」他驚訝又害怕，手要搶手機，被老黃立刻制伏了，「你們倆東西了，一定東西了！」

「說這些有什麼用，別急著反咬我一口，這些照片證據，我既可以發到網絡上，也可以……給李媛媛看！」

「不行！」

「為什麼不行？怕更痛苦？怕知道，自己的前男友竟然是被人收買來污衊？人言可畏，人心可畏啊，如果你真的認為是綠茶婊，那還可以理解分手后的偏見，可你被收買了才這麼說，可太傷人心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別這樣……」徐浩東突然服，帶著哭腔。

兼施之下，終於有了效果。

徐浩東緒痛苦，一屁坐在地上，清晨的空氣還有些，他子坐得了，「我真的不知道會這麼傷害……」

他知道李媛媛心裏有個人，苦苦追求，甚至說不介意這些，願意排在第二第三，勸說李媛媛嘗試一次大學，他們就這樣開始了，只是不久之後，李媛媛表示真的沒辦法騙人，平靜的分手了。

這段關係，時間不長不短，兩人相敬如賓的像個朋友，徐浩東也知道最後的結果了，自己輸了，也放棄了。

「是我錯了……其實我一點都不恨，當初能答應我，我就很滿足了，反倒是我更貪婪妄想一點，希真能改變。」

「一直都沒有變，可你變了，變了什麼？你看看你自己在做什麼？」

「對不起……」

做了壞事，又良心譴責。而程焰，是做了壞事，不會收場。

兩個年輕孩子，步社會的第一課，你們抗拒又掙扎，搖擺不定，不及格。

當然，我不是想說，你們做了壞事，就不對。

林寶呵呵的笑著，坐到徐浩東旁邊，也不怕子弄，像個知心大哥哥一樣，勸道：「孩子，想補救嗎？還來得及。」

「什麼意思？事已經這樣了……媛媛已經在恨我了吧，我很無恥。」

當然不是，我更無恥，林寶拍著他肩膀：「你親自給公開道歉，人人都會犯錯，這世界哪有完人，可犯錯之後，有承擔的勇氣，那才是男人該有的樣子，你今年就大學畢業了，已經不是孩子了，以後讓你害怕的事會很多，這一關過不去，難道永遠躲著？永遠讓李媛媛看不起你？」

「卑鄙的我，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永遠做一個卑鄙的我。」

打出來，徐浩東似乎振作了，慢慢抬起頭，不能再錯下去，不能這麼毀了神，又讓自己永遠愧疚，他點點頭：「對，我是該道歉，自己疚有什麼用？還是繼續傷害。」

「是要漂漂亮亮，坦坦的道歉，我幫你怎麼樣？」

「你……怎麼幫？」

「你等一下。」

林寶走到一旁打了個電話，許霏霏接到電話，就知道是好消息，直接問他地點，立刻派了人過去。

林寶走回去，把老黃手裏沒吃的豆花遞給徐浩東，「吃一口吧，舒緩下心。」

「謝謝老哥，你們是做什麼的？」

他想了想，「我也是神的追求者，我不想傷。」

「追神很辛苦……」

豆芽運營部的人很快來了，林寶和老黃算是放下心，完了任務。

老黃慨道：「一個無恥無德的人，說那麼正能量的話，真特麼彆扭，什麼時候到你去譴責別人良心了？這世道完了呀。」

「可不是嗎，犬狼當道，綿羊待宰。」

林寶始終覺得，兩個大學生有些無辜，犯錯誤嘛，誰都會有，何況是被利益，誰敢拍脯說，我一輩子沒被利益驅使過？大大小小的利益，總會有屈服的時候。

人生嘛，不就是這樣，被按在地上，最後習慣了，也不覺得疼了，同流合污之後，還能喊兩聲爽。

兩人還沒邁出象牙塔，就夾在利益中，被左右，江風那邊打利益牌，林寶就打牌，可憐的是這兩個孩子，進社會的第一步，就莫名其妙的挨了兩拳。

可能變自己最討厭的的人的時候，都不夠堅定吧。

「我要是徐浩東，這時候就該聰明點，來個黑吃黑，收你點錢再倒戈。」

「他要是想收錢，我還省力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