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說不知自己到了安州，卻利用自己到了安州的消息捉住了贏傅，柏莊好面子，自然不會明說是帝幫的忙，一說一做，自打耳。

陳威幾句話就把他說的面紅耳赤無言反駁，臉漲紫的坐在那裡。

景玉適時開口：「聽聞帝已經為世子和德賜婚了，我這還未恭喜呢，帝對世子重用，也是對德疼，世子初初領兵，若有不懂之，切記要向陳將軍討教才好。」

明誇暗諷，柏莊臉更加難看，倒是陳威很配合景玉。

「下跟隨鎮國大將軍在戰場廝殺了二十多年，世子大可請教。」

兩人一唱一和，把他吃飯又無能的事，提了一遍又一遍，柏莊若不是顧忌景玉的份，早就甩袖而去了。

一頓飯下來，景玉和陳威倒是盡興的，柏莊則僵著子陪著笑，心裡早就窩著火了。

等散了之後，出了歸合樓柏莊就氣沖沖的走了。

景玉披著狐裘站在大雪之中，著城門的方向若有所思。

陳威問道：「主子今日是何意？」

攏著手：「我給柏莊找了個對手，為了防止他貪生怕死不上陣，就激一激他。」

陳威眼睛一轉：「鄭國九公子明淮？」

聽他說起那個名字，景玉心裡又泛起酸：「柏莊的功夫不弱，尋常將領鮮能傷了他，但是那個明淮...」語氣頓了頓，才繼續說道：「若我沒有料錯，他該是會攻城的，記住，不可傷了他。」

終究下不了狠手。

陳威誤解了的意思：「東川和鄭國無大仇，君不傷明淮，是不想激怒鄭國？」

他這話給景玉找了個臺階，自然順著下：「對，一個秦國就夠了，再加一個鄭國，送死的是東川將士，不是德。」

景玉很清楚，帝的勢力就是德的勢力，可以不管不顧視人命如草芥，自己卻不行。

所能依靠的，就是人心，所以，不能讓放在上的人心涼了。

回到院子，又是一夜未眠，一直站在廊下，裹著狐裘，瞧著灰暗的天空紛紛揚揚落下碎雪。

容湛和一起站著，心裡也是不安：「公子確定鄭軍明日會攻城嗎？」

「當然會，明淮心中有氣，他需要用自己的方法發泄。」

說的肯定，容湛不由的多看了兩眼：「公子很了解明淮？」

景玉手接住一片雪花：「了解嗎？大概...只能算是知己知彼吧。」

他們都是與死亡肩而過的人，同樣失去至親，同樣的無父母護，同樣的要靠權力保命。

他們本不該輕易付信任，卻都對對方坦誠相待過。

那層朦朧的關係，只差一點就能破，只可惜他們都退了。

再多的荒唐兒話，再多的兩手相牽，還是抵不過不徹底相信。

不過景玉相信，自己這次，猜對了那個人的心思。

一夜等待，佛曉時分，落了一夜的大雪總算是稍稍停了停，檐上階下，白茫茫的一片，萬籟空寂。

急促的腳步聲打破園中寧靜，侍衛飛奔進來：「公子，鄭軍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