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們演戲演的再賣力氣,死人終究是死人,起死回生這種事兒也是不存在的。
蕭烈眼仁通紅的站在那尸旁,一聲不吭,兩個拳頭卻的骨節咯咯響。再瞎的人也看出來武王已經憋了一肚子火,正在發的邊緣。屋里幾名太醫和所有打雜的太監、宮,一個個膽戰心驚連口大氣兒也不敢。生怕了蕭烈的霉頭,被他一拳捶爛腦袋。
蕭烈此時確實怒火滔天,也確實想一拳頭砸出去,把誰的腦袋打的稀爛。可他想打的不是旁邊這些太醫宮人,而是他自已。是他大意了,只想到布局抓住刺客,然后順藤瓜找到挾持小綰的幕后真兇。可他卻沒想到,那人派來的刺客竟是群死士。
非但沒找到線索,反倒打草驚蛇,置小綰于更加危險的境地!
若小綰因此有個三長兩短,他……他這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已!
許久,蕭烈咬牙收回目,轉往外走。
眾人瞬間松了口氣,都覺自已從鬼門關爬回來了。
蕭烈臉沉的出了太醫院大門,一眼就看見許樂急匆匆的從刑獄司的方向跑過來。
蕭烈神一振,快步迎上去,“查出什麼線索了?”
許樂搖了搖頭,“那幾個帶路的太監也是死士,什麼招都用了一個字也不往外吐。”
“這些混帳!”蕭烈恨的一拳砸向旁邊的宮墻,骨節瞬間模糊。
“王爺息怒!”許樂趕從懷里掏出帕子準備替他包裹傷口。
“不用!”蕭烈揮手推開他,“霹靂彈的來歷和那些刺客的份查清楚了嗎?”
許樂再次搖頭。
蕭烈倏的咬牙關,憋了多時的怒火幾乎把口都撐炸了。可他也明白這事兒怪不得許樂,短短數個時辰,沒有任何線索的況,想查一群死士的來歷談何容易。
霹靂彈這條線就更不好查了,此雖然是,平常人不得買賣。可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銀子給到份,別說霹靂彈,就連軍配發的神臂弩,黑市那幫商人都能給你弄來,甚至是要多有多!
“王爺,屬下已命人把那些刺客的模樣繪了像,讓幾位老江湖幫著打聽打聽,用不了幾天肯定能有結果。”
蕭烈微微閉了閉眼,非但沒因為許樂這句安的話而放松心,一顆心反倒揪的更了。
幾天時間?
誰知道這幾天之,小綰會什麼樣折磨?
許樂知道他心里不好,卻不知從何勸起。只能訥訥的道:“剛才有探子急匆匆的把穆青走,興許穆青那邊查到什麼消息也未可知,王爺不用太擔心……”
話音未落,蕭烈已縱朝宮門掠過去。
其實他也明白,許樂這話十有八九是安他的。穆青那邊只是奉他的命令盯守而已,而他之所以下這個令也不過是出于一種直覺,并沒有太大的把握,若有消息早就有了,不會等到現在。
可眼下,他就像一個溺水的人,哪怕是一稻草,他也要寄拖自已全部的希!
“王爺,屬下查到線索了!”蕭烈一路縱馬沖回武安王府,穆青也正好微馬趕到。
“什麼線索?”蕭烈顧不上回書房,直接扯著穆青進了旁邊的門房。
“您看這個!”穆青把手里巨大的印著‘鼎齋’字樣的食盒放在桌上。
“這就是你的線索?”許樂狐疑的打開食盒,“梅花糕、榛仁、平安餅、棗糕……”他一邊念叨,一邊把食盒里的點心一樣一樣擺到桌上,拿到最后一樣,他突然皺眉,‘嘔’的一聲差點吐出來,“這是什麼東西?咋這個味兒?”
聞著那即像是東西放爛了,又像是夜香的味道,蕭烈也不由的擰眉。
穆青顯然早有準備,立刻拿兩團棉花堵住鼻子,哼哼哧哧的道:“這玩意兒徒良糕,據說是用海外暹羅國特有的一種徒良的水果做的,這東西味道雖然難聞但吃起來香甜可口,終難忘。所以喜歡的人喜歡的不得了,不喜歡的聞著就想罵街。據說這東西大補……”
許樂被熏的不了,捂著鼻子打斷他道:“行了,你說這些沒用的,直接說你的線索兒在哪兒?”
“我說的這個就是線索!”穆青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回頭沖蕭烈道:“王爺,您不是讓屬下派人盯著鼎齋嗎?盯了這些日子一直沒什麼異常,可今天早上,盯梢的兄弟回來說宮里有個太監去鼎齋買了不點心回去……”
鼎齋是京中數一數二的大點心鋪子,宮中上到太后下至嬪妃就沒有不吃他們家點心的,有太監去他們家買糕點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怎麼就奇怪了?
許樂一頭懵,蕭烈一時間也沒聽出重點。
難道在這倆聰明人面前占回上風,穆青有些得意的把那盤徒良糕舉到許樂跟前。
許樂立馬后退。
不是他定力不夠,實在是這味兒……太躥了!
蕭烈盯著那盤徒良糕,突然明白過來,“答案就在這徒良糕里!”
各宮嬪妃要隨時準備侍奉皇帝,因些宮規規定不能吃氣味大的東西,甚至連魚蝦螃蟹這類腥氣重的東西都不能吃,那就更不用說這種能熏死人的徒良糕了。
而且這種番邦來的東西又貴的嚇離譜,一塊糕就要賣五兩銀子,普通宮人就算想吃也買不起。
換句話說,宮中的人買什麼點心都有可能,唯獨不會買這徒良糕。難怪盯梢的侍衛會覺得奇怪!
這肯定是小綰想辦法給自已遞出來的消息!
一定是這麼回事兒!
小綰曾經跟他開玩笑時說,若有一天倆人走散了,那就在當地最有名的點心鋪子門口等。有香味兒做伴,等起來了不會那麼無聊。所以他才心存僥幸,派人盯著鼎齋。
想著以小綰的聰明,也許會想辦法通過鼎齋給他傳些消息,果然……
蕭烈強抑心中的激,也顧不上氣味刺鼻了,一把從穆青手里搶過來那碟徒良糕端到眼前細看。
可令他失的是,看了半晌,甚至把那盤徒良糕全碎了,他也沒找到任何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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