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幾天後,劇組的休息時間,楚舟在片場喝水的時候,無意間瞥見不遠江亦月和霍允在說話。
雖然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看上去好像起了些爭執,霍允低聲說了些什麼,江亦月氣勢便弱了下去,像是強咽了一團悶氣,神鬱鬱寡歡。
霍允又說了幾句,然後挑眉笑了笑,就轉離開了。
江亦月過來喝水的時候,楚舟坐在旁邊,不住多提醒了一句:「你不要和那個人走得太近比較好。」
「你在關心我麼?」江亦月垂下眼,瞥他一眼,繼續不聲地倒水。
楚舟沈默半晌,道:「一個建議而已,可以當我多管閒事。」
江亦月在他旁邊坐下,稍隔開了些距離,端著茶問:「你經常這樣多管閒事麼。」
「沒有。」楚舟面紋不,「除非那個人晃到我面前。」
江亦月看向他:「那你以前勸過的人,有聽取你的建議嗎?」
楚舟回想起前幾天的微博熱點,緩緩道:「沒有,你可以試著為第一個採納我建議的人。」
「楚哥,你這種人我還是第一次見。」江亦月突然輕聲笑了,但笑的並不開心,「如果我就是這種人呢,如果我和霍允一樣惡心呢,你今天勸我之後,會不會覺得後悔。」
楚舟回看,眼神很安靜,像一片澄澈無風的湖面:「沒必要假設這些,因為你是怎樣的人,你自己最清楚。」
江亦月對上楚舟的眼睛,突然覺心臟被燙了一下,冒著焦味的煙,遂落荒而逃般,移開了視線。
「說到底,你是怎樣的人都與我無關,只是和你在劇組待了段時間,我覺得你可以為一個好演員。」楚舟放下茶杯,拿起邊的劇本緩緩起,「我會待在這裡,是因為我喜歡演戲,所以我覺得自己付出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你呢?」
楚舟低頭看一眼,輕輕問了一句便走了,好似並不想聽到回答,如蜻蜓點水,泛起漣漪後便立馬離開,不多停留一刻,但漣漪卻要漾很久。
後面幾天,楚舟發現江亦月從他視線里消失了,或者說是故意躲開了他的視線。但拍戲的間隙時,柳歌過來捅了捅他,一臉好奇:「你不覺小江這幾天怪怪的。」
「怎麼了?」楚舟一頭霧水。
柳歌往後指了指:「這幾天一直看你呢。」
「什麼?」楚舟疑地往後看了眼,看見江亦月立馬側過,擺出一副專注的模樣,眼睛都要粘在劇本上了。
「……」楚舟莫名其妙,搖搖頭回過,「不清楚,可能最近覺力大,行為舉止才不太正常,隨吧,過一陣估計就好了。」
「這個狀態和我高中的時候,隔壁生對校草發花癡的樣子一模一樣。」柳歌拍了楚舟一下,恨鐵不鋼,「你怎麼這麼直男。」
楚舟語氣不咸不淡:「你前半句我不敢茍同……但你後半句,我不是直男,我比你的波浪卷還彎。」
柳歌:「……」
很快,演員又進了新戲份的拍攝。而與此同時,網上的營銷號又開始蠢蠢了。
兩張照片突然流傳了出來,一張是走廊上,楚舟抓著江亦月的手臂,兩人都穿著正裝,一張是背影,兩個並排坐著聊天,都出了點側臉。營銷號造謠的意圖從字裡行間溢了出來:江亦月最近活躍的新人小花,和最近正紅的楚舟看上去也很親呢,最近兩人在合作拍戲,會不會因此培養出了呢?
營銷號前排迅速被楚舟的佔領:
【不會,滾。】
【哪門子的親,第二張兩人中間的距離那麼大看不見,同事罷了。】
【別cue正在拍戲的楚舟。】
……
但有很多吃瓜路人看熱鬧不嫌事大,評論轉發道:
【否定得這麼急,怎麼不提第一張,楚舟的確抓著人姑娘的手啊。】
【談個而已啦,他還是好演員。】
也有許多吃瓜吃得很懵的路人:
【啥?怎麼前一陣子還說cz像給,這一陣子又談朋友了,你們這些娛樂號怎麼這麼分,前前後後還有兩幅面孔。[熊貓撓頭表]】
【我懵了襖,上次說他和fx有一的也是你們這些人,這次說他和這的談的還是你們這群人,薛定諤的取向,世界未解之謎之cz到底彎不彎。[貓咪頭問號]】
#楚舟江亦月#的詞條慢慢爬上了熱搜榜,楚舟這場戲一結束就接到何斟的電話,聽到另一頭低氣下的嗓音:「你趕給我解釋一下第一張照片哈。」
「什麼?」楚舟有些糊塗,然後將電話最小化點開微博看到熱搜,再急忙向何斟解釋,「這是那天宴會結束,喝多了高跟鞋沒站穩,我扶了一下,當時走廊上就我們倆,我不知道有人在拍。」
何斟在電話另一邊冷聲:「給你頒個樂於助人獎怎麼樣?」
楚舟無奈:「一個舉手之勞而已,我要看著別人在我面前傷嗎?」
何斟忍不住吐槽:「你以後別一個人上街,我怕你被訛。」
「……」楚舟嘆了口氣,「這個事很嚴重嗎?」
何斟想了想,道:「還好,被編排緋聞也是藝人的必經之路了,還在能理的範疇。」
他又認真代:「但你以後注意一點,你不再是以前那個十八線明瞭,別這麼容易被蹭熱度。」
何斟掛完楚舟的電話,直接給江亦月的經紀人撥了個電話。
「餵,何哥?」另一頭戰戰兢兢地接通了。
何斟語氣十分來者不善:「你的營銷倒是做得很有意思,同是嘉天的藝人,之前發那些踩賀南風捧江亦月的通稿,們那邊不計較,也就算了,這次你倒是變本加厲,到我頭上來了,嗯?」
「利用同公司的藝人炒熱度,經紀人都不知會一聲?你膽子倒是大,嘉天這麼教你的?」
電話那頭的人連忙解釋:「何哥,這不是我做的營銷啊,這我本不知道啊。」
何斟訝異:「你不知道?」
經紀人不住點頭:「之前那些通稿也不是我安排的,不知道為什麼,好像總有別人幫小江做營銷,但說不知道,我也查不到。」
何斟冷聲:「誰會免費幫人做營銷,你當人搞慈善呢,你這經紀人怎麼當的。」
經紀人急忙補救:「剛小江跟我說了,會澄清的,何哥您別氣……」
何斟嘆了口氣:「我不氣,但你的工作肯定有哪裡出了問題,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幫你的藝人營銷,你可長點心去查吧。」
聽到那邊唯唯諾諾應下後,何斟掛了電話,準備再看一眼網上的態,剛掛沒多久,一個電話又打了過來。
是傅洵打來的,何斟剛接通,就聽見他劈頭蓋臉一句:「這怎麼回事?」
何斟無語了:「你男朋友被訛了,你衝我發什麼脾氣啊。」
傅洵:「那你怎麼還沒解決。」
何斟氣笑了:「我正解決呢,然後你打電話來打擾我了。」
「……」傅洵沒話說了,「那你繼續。」
沒過多久,江亦月回應的微博終於發了出來,說第一張照片是自己沒站穩楚舟好心扶了一下,第二張就是拍戲的間隙在休息而已,他們是很普通的同事關係,讓有心人不要發散。
澄清博發出來後,雖然還有數人仍在怪氣地涵,但大部分人都接了,也都安心了下來,這件事的熱度很快就下去了。
傅洵看到回應的微博後也心安定下來,他剛想和楚舟打個電話,這時,一個材高大的男人站在休息室門口,敲了敲門提醒他:「傅哥?導演喊我們了。」
「好。」傅洵收起手機,「小樓你幫我和導演說一下,我馬上到。」
他參演的這部電影名字《尋風》,是個文藝片,劇在一個小鎮裡,楊爍的父母在一次意外事故中亡,與他的叔叔相依為命,他立志為田徑運員,但卻在一次意外中腳腕傷無法繼續跑步,只得放棄夢想在本地渾渾噩噩讀技校,楊爍的叔叔也生意失敗,還不慎捲了騙局……兩個人在落魄中爭吵、墮落,然後經歷了各種事後又彼此拯救,互相扶持走出暗。這是一個為了家人最終與生活妥協,然後重新振作的故事。
秦小樓飾演的是楊爍,而傅洵,演他叔叔。
導演講完整個戲大致的脈絡之後,問他們還有什麼問題。傅洵抬頭問:「叔叔比楊爍年長多?」
導演看了傅洵一眼,又看了眼秦小樓,想了想,對傅洵道:「你盡量往了眼,到時候給你化妝,會化得老氣點。」
「還有……」他又補充了一句,「傅洵,這幾個月你別刮鬍子了。」
傅洵稍稍一愣,然後應下了。
秦小樓忍不住做出了個「哇」的型,無聲慨後敬佩道:「傅哥要放棄帥哥的包袱了?辛苦。」
「小事。」傅洵關上劇本,「如果想帥的話,我去拍偶像劇就行了,不必待在這兒。」
導演點了點頭:「今天就到這兒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拍戲地點在一個靠近鄉村的小鎮上,與城市的規整有別,這兒各都充斥著凌,路邊總能看見停的電車,電線直接架在空中,鳥的聲十分煩擾,遠的山彷彿將這與外面隔開。
不過,讓傅洵覺得還算不錯的一點是,在這兒他可以不戴口罩在路上走,基本沒人會理他。
賓館在小鎮的安靜一隅,秦小樓跟在傅洵後,走著走著,突然開口:「傅哥,這次能和你合作,我很榮幸。」
傅洵揣著口袋,腳步放慢了些,回頭稍瞥了他一眼,語氣有些懶洋洋的:「以前又不是沒合作過,不要這麼見外。」
秦小樓腦袋:「覺傅哥和之前錄綜藝的時候,變了好多。」
傅洵抬了抬眼,好奇問:「怎麼變了?」
「我可能不大會說話。」秦小樓一臉傻乎乎,「覺這一次見到傅哥,像見到了活人。」
傅洵:「……」
那你的確是很不會說話。
「……你上一次見我,我也是活人。」
「不是。」秦小樓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覺傅哥變得生了。」
「生?」傅洵皺了皺眉,反問,「我是被雕出來的?」
秦小樓搜腸刮肚,繼續倔強地解釋:「不不,我是說,覺傅哥以前冷淡得可怕,但現在不一樣了。」
「不過這種變化給人的覺很好,是好的變化。」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然後好像完了一件很困難的事似的,輕快地松了口氣。
「……」傅洵怔了怔,然後了下,邊走邊疑,「我以前有這麼可怕嗎?」
秦小樓乾笑了一聲,了鼻子:「很久以前錄綜藝的時候,我和林宇清都很佩服楚舟,因為我們裡面只有他敢接近你……」
「可能的確是變了吧。」傅洵淡然道了一句,然後在心裡說:畢竟現在和那時,生活的意義都不同了。
回賓館後,傅洵想了想,不由自主出手機給楚舟發消息:
【我這次和秦小樓一起拍戲,他說我以前特別不好接近,是真的嗎?】
楚舟看到消息之後,嗤了一聲,心想哪裡可怕了,你還沒有數學題可怕。正想發過去的時候,他心思突然一轉,角提起一壞笑,回復道:【是啊,傅老師你可高冷了,一個眼神就能讓人結冰,那個氣場誰敢接近啊。】
【傅洵:你不是接近得好麼?】
【楚舟:好漢不提當年勇啊。】
【楚舟:怎麼樣,對我這種勇闖的西伯利亞戰士,你有什麼表示嘛。】
【傅洵:果然,膽包天的人什麼都不怕。】
楚舟:……?
等等,這個話題的發展不是我想要的方向。
【傅洵:原來你當時,就已經這麼垂涎我了。】
【楚舟:不是……】
【傅洵:不要,我以後會滿足你所有的求。】
【楚舟:???】
【楚舟:我對你才沒有求!!!】
【傅洵:上次你看著我服咽口水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楚舟:[土撥鼠尖表包]】
【楚舟:我是被你引的,是害人!不準再提這個!】
今日調戲男朋友的就達,傅洵心滿意足地關上了手機。
「餵,餵。」柳歌了站在休息區看著手機發愣的楚舟,「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啊,啊?」楚舟收起手機,緩過神來,「沒有沒有。」
柳歌狐疑地看著他:「那你怎麼臉這麼紅,脖子也紅,耳朵也紅。」
楚舟在原地木訥地眨了眨眼,然後了自己臉。
媽的,好燙。
「不、不不要再說了,我走了!」他結結丟下這句話後,就立刻跑走了。
柳歌一臉迷茫:???
我應該沒有幹甚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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