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演到十年之後的戲份，兩個人的造型都做了點變化。

楚舟頭髮被造型師剪短了一些，穿著樸素的格子襯衫，然後帶了副半框眼睛。

他對著鏡子扶了扶眼睛，問旁邊的造型師：「所以我現在像最普通的程序員麼？」

「不。」造型師抱著手臂，一語道破，「只是個戴了眼鏡的年，依舊非常出眾。」

聞燈在一旁翻看劇本，漫不經心抬眸瞥了眼：「沒事，劇說他普通就普通，npc不需要視力。」

楚舟：「……」

有理。

傅洵的新造型則西裝革履，黑的皮鞋得一塵不染，領帶被熨燙得服服帖帖。

他的劉海向後梳，眉眼的廓更顯深邃，側臉到下頜的線條凌厲，出一種冷。

由於他姿十分拔，披著黑風走過來時彷彿步步帶風，讓人忍不住想上去點煙。

「喔……」

楚舟輕輕發出嘆聲，然後目就粘在傅洵上挪不開了，越看越欣喜。

我男人居然這麼帥，我也太強了。

「不錯啊這個造型。」聞燈拿開了手裡的文件，從靠椅上稍稍直了直上，抬起頭打量了一番，「有點像你哥。」

「……」傅洵沈默片刻，看向聞燈，微微蹙眉，「還沒開始拍，你就要這麼澆滅演員的熱？」

聞燈：？

「有必要這麼嫌棄你親哥麼，都是一個窩里下的崽……」聞燈不理解地搖搖頭，輕嘖一聲翹起二郎，重新打開文件。

傅洵道：「這又不是我單方面針對他，他也嫌棄我啊。」

楚舟狐疑：「真的？」

傅洵回憶片刻，道：「我大概小學四、五年級的時候，他高中還是大學，經常帶朋友回家，當時我比較小，就很天真地上去問為什麼今天的姐姐和一周前的長得不一樣，然後他就會開始嫌棄我了。」

「……」楚舟將信息消化片刻，忍著笑質疑道，「很天真？傅老師你確定不是故意的？」

「我那時候是小學生，當然很天真了。」傅洵很自然地反駁，面不改地往楚舟邊的沙發一坐，「雖然他在我的口算題卡上畫著屁的蠟筆小新，但我也沒有生氣，自然不會故意報復他了。」

楚舟：「……」

……這就是你數學沒學好的原因嗎？

聞燈沒有抬頭，只手衝傅洵比了個點贊的手勢，語氣無比欣：「不管怎麼樣，我謝謝你小學四年級的那份天真。」

……

科打諢的化妝和準備時間過去之後，開始繼續拍後面的劇。

虞鳴知道了江然就是新來的技人員，於是讓他單獨留下來加班，兩人在夜裡的辦公室里對峙。

虞鳴修長的手指劃過桌上的員工資料，幽暗的眼眸深深注視著江然，角噙出一冷笑：「江泯？沒想到你竟然連名字都改了，難怪我找不到你。」

江然沒有回答，甚至連視線都不看向他，而是呆滯地向後落地窗外繁華的夜。

虞鳴上前，一把掐住江然的下，把人強行掰正直視自己，眼中出森冷的戾：「但是我還是見到你了，這就是命中注定。」

江然眼神滿是冷漠，嚨一，終於發出了聲音。他聽見自己輕聲笑了，但是很苦：「以前我以為命中注定的東西都是好的，現在看來，我錯了。」

「錯了？」虞鳴笑得很森，一把揪住了江然的領子，指關節用力得泛白，將他上稍稍從椅子上提起來，惡狠狠地吻了下去，差點把將然的給咬破。

江然嗚咽著掙扎片刻，狼狽地將虞鳴一推，辦公椅向後開撞到牆上，他氣吁吁地看著虞鳴，用手背抹了把角，聲音不高卻嚴厲：「你瘋了？！」

「瘋的那個人是你，我一個好端端的人，若不是遇見你，怎麼會變這樣。」

虞鳴有些不過氣，一把扯開自己的領帶松了松，面上掛著漠然而又居高臨下的神，緩緩向他靠近，用手撐在江然兩側的扶手上，將人錮在自己的前無法彈，眼神頗有些瘋意。

「這十年，我在回憶里反復折磨，而你倒好，改名換姓，還活了一副正常人的模樣。」

江然有些瑟地往後，卻無路可退，彷彿被囚在了方寸之中，聲音發：「我們都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你完全可以假裝沒見過我……」

「不可能！」虞鳴發出一聲低吼，這聲音震得江然的腔一悶，好似被重鼓擊錘。

江然抬頭，對上虞鳴那雙赤紅的雙目，那雙眼中滿是偏執、憤怒、桀戾，像是被到了極，隨時可能拉人玉石俱焚。

他被著雙眼釘死在椅子上，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虞鳴的手過他的發端時，都令他心中一悸。

「你不可能再變得‘正常’了。」虞鳴的嗓間發出一聲低笑，作溫地過他的臉，說出的話卻令人膽驚心，「我要好好折磨你，毀掉你安排好的一切。」

「為什麼……」江然的嗓音多了點哽咽的腔調，手抓著虞鳴口的服，已經疲力竭，「放過我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走上正軌……」

虞鳴不著痕跡地出一點笑，又很快收回，抓住江然的手腕：「既然這麼會求饒，不如留點力氣在別的地方說。」

然後他眼神又恢復冷漠，居高臨下地命令：「把子了。」

由於後面的容過不了審，所以這段劇到這裡就結束了，導演及時喊了卡。

楚舟重重松了口氣，用手抹了抹眼角：「……我差點被傅老師嚇哭了。」

傅洵神恢復了常態，用手楚舟的頭：「說什麼呢，我才不會這麼對你。」

「是麼。」聞燈低著頭，漫不經心拆臺，「我看你剛剛演得開心的。」

傅洵：「……聞哥，說兩句。」

聞燈：「哦。」

「接下來再拍一兩個鏡頭就好了。」聞燈比劃道，「第一個鏡頭，傅洵你把桌上的東西用手掃掉，然後把楚舟抱起來摁在桌上。」

傅洵看了看桌上一堆文件，微微蹙眉，忍不住開口：「事後整理起來多麻煩，公司老總會這樣麼？」

「……」聞燈：「喜歡發神經的公司老總會這樣，別問了，快照做。」

傅洵試了好幾次，終於才功地將桌上的全部文件掃到地上。楚舟被抱起來往冰冷的桌上一扔時，差點撞到肩胛骨。

聞燈：「卡。下一個鏡頭。」

楚舟撐著桌子起，聞燈突然指著他吩咐道：「你先別。」

聞燈走進後，又繼續向楚舟道：「把扣子解一半，躺下去，拍個正面鏡頭，表做好一點。」

楚舟照做後，大致明白了導演的用意，是想拍一個虞鳴視角的鏡頭。就是他躺下之後，看見攝影大哥扛著攝像機往他前懟，聞燈還站在一旁抱手圍觀，覺怪尷尬的。

「等一下。」傅洵突然上前一步，「你們拍我的視角，不需要我嗎？」

「你可以出一隻手，他的臉，或者脖子，看你喜好。」聞燈聳了聳肩。

楚舟：「……」

好，絕了，現在傅洵也看過來了。

覺就像一群人圍著切豬，他是豬。或者是網上流行的那個表包，三頭貓咪圍了一圈看你，配字是：你醒啦？絕育手做好了。

楚舟突然敬佩自己的職業素養，在這種氛圍下，他居然堅持擺好了表。然後他覺傅洵他臉的手指滯了滯，聽見傅洵開口問：「這個鏡頭真的要放進去？」

聞燈平靜回答：「放心，不會超過兩秒。」

拍完後，楚舟立馬起，然後了脖子。

……掙錢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