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練一行有十五人,拉貨馬車三輛,加上阿臨的馬車,共四輛,其餘人等皆騎馬,人多,自然是熱鬧許多,阿臨的氣神經過之前的一番調節與現在人多熱鬧的氣氛之下,倒是好了不。
車上的貨的確很尋常,不過是在陸加工得尋常,一旦到了塞北,可都是稀罕之,定能賣上個好價錢。
珍珠,水,藥材——,種類繁多,並不僅僅是白練所說的藥材和玉那麼簡單,他是個多方位的商人,而且,他的商隊顯然有非常高的紀律,很規範,完全不像尋常的商隊。
阿臨乘此機會討教了幾樣貨的辯識方法,什麼是好貨,什麼是次貨,還有,什麼是假貨。
有白練的吩咐,底下人的對阿臨都很客氣,阿臨討教什麼,他們都如實已告,所以,一路下來,阿臨倒是學到不的新知識。
午時分,附近沒有就近的城鎮與店家,商隊停下,就地安扎簡單的自做午膳食用。
商隊長期行走在外,是帶了伙伕與食調料的,一切應有盡有,不多時,便用石頭徹了竈,生了火,開始煮飯。
阿臨也可以下車四走走,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附近有條小河流,在紫環,曲紅的陪同下,去洗了把臉和手。
回來時,飯已經煮好,正在炒菜,很快就能吃上飯了。
他們的作快得出奇,如行雲流水一般,半點也不浪費,簡直就是可以用訓練有素來形容。
“紫環,你把這巾帕拿去晾起來。”馬車前有置小桿,可以晾些小件,綁在行車時也不會吹掉。
“是,小姐。”紫環拿著溼巾去掛起來,曲紅去幫忙。
阿臨在一旁看著伙伕在燒飯,作簡單又俐落,炒得菜又香,大老遠就聞到香味了。
跟在商行的又一大福利,是每一頓都可以吃到好的,熱乎的食,還不怎麼耽擱時間。
之前他們自個兒上路時,中午是不會停下來做飯,只會稍稍歇息,用點乾糧,晚上再煮些熱食熱湯用一下,那也是很簡單的。
遇上了民宅,便借住一宿,吃上一頓農家飯,若是遇上城鎮便住在小客棧裡,萬一運氣不好,沒有趕上有住的地方,只能夜宿在外頭,紫環會弄些吃的,陳順會抓些魚或是兔子來烤一烤,也僅止於此,到時,已經很滿足了。
畢竟在外,又不是出來福的。
與之前比起來,現在倒真的有些像是來福的。
“怎麼,阿臨對煮飯也有興趣?”白練不知何時來到邊,笑道。
“我對吃的有興趣,”阿臨如實相告,“只要是好吃的我都有興趣,不過,做飯我不會。”沒有做過,也沒有機會自己手,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未來,或許會有吧,“白大哥——,”他們已經不算是陌生人,理應有較爲悉的稱喚,所以,喚他一聲白大哥,他喚一聲阿臨,也不算見外,“你的人當真是訓練有素,這廚子手藝很好,你是從哪裡僱來的。”隨便煮煮的手藝就比某些店裡的招牌菜味道還要好,所以,才說跟著他們,算是福來了。
“他是我家的廚子,出來跑商有諸多不便,家母擔心吃食上不習慣,便讓他也跟著出來。”白練道。
同行有好幾日了,據阿臨的觀察,以及白練商隊中有些人偶爾不小心口誤衝口而出的話語,基本上可以猜測出白練的份了。
百達國雖是個小國,卻也是富裕的地方,白練的份該是皇家中人,有幾次他的人衝口而出的是皇子——
當真是尊貴無比的份,實在想不通,堂堂百達國的皇子何以要跑到大陳來經商。
莫不是因爲百達國人鍾經商,所以,纔會格外的富裕嗎?
阿臨識趣,有些問題不該問的便不問。
好奇之人人人皆有,可是,好奇心過重,那可是會害死貓的。
“白夫人真是個好孃親,”據所知,百達國百達便是國姓,白練不姓白,而姓白達,全名該是百達練,如此說來,也知道白練的真實份了。
當初那場劫,該是皇室中人,兄弟相殘吧,他才落得那樣的下場,現在,他好好的站在這裡,就不知道,他的兄弟是不是好好的,還是已經得到應有的下場。
當時,們也是害者呢,還差點就死在黑人的手上。
“我娘,的確是個好孃親。”說這話時,白練的目有些飄忽,擡頭天,看的,是百達國的方向,那是一個遊子思念自己母親的神態。
阿臨也很想念爹孃,在知道塞北的確切方位時,時不時的也會有這樣的神。
“我娘也是個好娘,”阿臨輕快的道,“只可惜,我是個姑娘家,與你不同,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想要與娘多親近相的時日不多,還是當個男人好啊,可以一輩子侍奉在父母跟前。”真是無比的羨慕男兒呢。
在這個男權社會,兒有太多的不公平,太多的無奈。
“傅姑娘的孃親在塞北?可聽說傅姑娘的孃家是在大陳皇都,夫家也在大陳皇都,何以,你孃親會在塞北?”白練對此也是深深的不解。
阿臨簡單的給他說明了一下傅家的況,有些不必要的節了去,大意知道就行。
“所以,現在傅家全都落了罪,正在罰,我只是因爲夫家的關係,到現在還沒有牽連。”哀嘆一聲,“塞北是極寒之地啊,流放到塞北,他們哪裡得住。”
“別擔心,”白練大手落在阿臨的肩上,輕拍安,“吉人自有天相,你是個好人,相信,你家人也不會有事的。”
這個說法聽,傅家上下全是好人,可是,自古好人不長命啊!
有條件還是當個壞人吧!
偏傅家就沒有當壞人的條件,當真是可悲啊。
“希如此,我也只希快點見到他們,確保他們安全,”
“會的。”
阿臨婉言一笑,大廚已經備了好飯菜,高聲招呼用飯了。
白練的飯菜是單獨裝出來的,不過,阿臨跟他們同行之後,他便讓大廚備上兩份,他與阿臨一同吃。
阿臨沒有道理拒絕。
大廚煮的菜雖然不多,但是很開胃,很是下飯,阿臨忍不住多吃了小半碗,白練瞧得笑得很開懷。
“其實,我是百達國的皇子。”突然,他坦承自己的份。
阿臨筷子頓住,不知道是不是該驚訝一下,其實已經猜到了,“白大哥是皇子,爲什麼皇子要出來經商。”
“早前我被弟弟所綁,幾乎丟了命,我們兄弟雖然不算至好,卻也不差,我從未想過,爲了皇位,他會如此狠心置我於死地。”白練的臉上出自嘲的笑,皇子又如何,下場多可悲,“若不是託你們的福,當時,我真的死在他的手上。”
“大凡皇家爲爭奪皇位,手足相殘也不是多稀奇的事,哪個國都是一樣的,白大哥既然是兄,該由你來繼承皇位纔是,既然已經平安逃,爲何又跑來經商?”不是該好好的在百達國呆著,好好的當他的皇子,將來爲百達國的新任國君嗎?
白練嘆息一聲。
“我弟弟與我相爭,事已挑明,父皇甚難決斷,兩個都是他的兒子,他偏坦任何一個都不妥,加之父皇雖疼我,但,更寵二弟的孃親,他很爲難。”而父親的爲難,更讓白練寒了心。
正因爲父親的猶豫不決,才導致他們兄弟相殘,若是他能果斷一些,事不會到這一步。
他不是非要當皇不可,若是父親能早一步把皇位傳給二弟,他絕無二話。
可——
他纔是名正言順該得到皇位的人。
“因爲如此,你就尋個理由出來經商了?”真笨哪,現在百達國的大局豈不是由他弟弟把守,將來他還有機會回到百達國嗎?只怕,還是死路一條啊,他弟弟能做出弒兄的事,就不怕再來一次,一旦爲百達國新任國君,白練的日子也難過。
“的確如此,”白練不否認,“父皇依舊難已抉擇,若是選了我,弟弟的孃親不願意會在父皇面前不依不撓的吵鬧,最終父皇仍是會妥協的,他知道弟弟本兇殘,一旦了百達國的國主,不是國家之福。”他深父親,可不想再看到父親爲難。
只要父親一天沒有做出抉斷,他就一天不回百達國。
“你笨哪,你就這麼走了,”阿臨再也忍不住直接衝口罵人,“萬一你弟弟和他娘找個明目,或是暗地裡把你父親給殺害了,百達國的國主就是他了,而你,也再也沒有機會回百達國,這樣真的好嗎?”
白練一震,他的確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不可能,弟弟敢殺,卻不敢我父皇,他娘也不會準許他這麼做的。”
“你實在是太天真了,他連你都敢殺,殺你父親也不是全然不可能的,萬一你父親還是猶豫不決或者,有意將皇位傳給你呢?一個人更向著的未必是自己的丈夫,更有可能是自己的兒子,畢竟,那纔是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骨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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