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老沉聲道：“世界上的毒並不都是顯而易見的，有些毒，無無味，本無從下手。”

韓菲愣了一下，喃喃道：“真的是中毒……”

鶴老上前幾步，道：“娃子，其實你自己心裏也有了猜測，隻是你不敢承認而已。”

韓菲沉默了，垂下的手都攥了。

韓文書看著沉下來的臉，小小的臉上寫滿了不安，他手抓住了韓菲的手，儒的說道：“姐姐，別擔心，沒事的。”

韓菲努力出了一抹笑意，想不到還被一個孩子給安了，便道：“小書，我沒事。”隨即轉看著鶴老，道：“您一定有辦法的，對嗎？”

鶴老沒有太大遲疑的說道：“我的確有。”

韓菲眼睛一亮。

鶴老話音一轉，“但是太遲了，毒素已經蔓延到了五髒六腑，結果不好說。”

韓菲的心一，但知道這本無法責怪別人，深呼吸一口氣，轉了韓文書的頭，道：“小書，你乖乖休息，好好養病，姐姐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韓文書猶豫著說道：“可是……”

韓菲故意板起臉，道：“小書這是要不聽話嗎？”

韓文書張的搖頭，韓菲滿意了，將他押回床上，掖好被子，道：“好好休息，姐姐明天再來看你，還有喔，不要告訴別人我來過，好嗎？”

韓文書點頭。

隨即韓菲起，毫不客氣的就扯著鶴老出了房間。

鶴老倒是稀奇了，毫沒有生氣的樣子，以往那些晚輩們哪一個不是對他畢恭畢敬的，毫不敢越雷池，就連說話都是不敢直視他眼的，更別說這樣靠近的舉了，弄得他想好好教導一下晚輩都不能了。

將鶴老拽出來後，韓菲深呼吸一口氣，一扭頭就對上了鶴老亮亮的眼睛，將嚇了一跳，尤其是眼睛裏頭還有繼續拽著他的意思在，韓菲一陣無語，咳了一下，道：“很抱歉，剛剛失禮了，我隻是有些著急，我們不能在病人麵前議論傳播不好的緒，所以才多有得罪。”

鶴老惋惜的說道：“娃，你什麽？”

“韓菲。”

“你懂醫？”

“略懂。”

“你師承何者？”

韓菲猶豫了一下，“我沒有師父。”

鶴老眼神一閃，低喝道：“說謊！醫不可傳，沒有誰會違背這一點，你那手法相當老練，不是自學才的樣子。”

韓菲斟酌了一下，道：“嗯，有一個大學的人從中教了我。”

鶴老訝然，“大學？我怎的沒有聽過這位大夫？”

韓菲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瞎扯，道：“他老人家早已經仙逝了。”

鶴老當下愧疚了，道：“是我多問了。”

韓菲連忙扯開話題，道：“鶴老，小書的毒是什麽毒？我看脈象沒有發現有不妥，更像是自然衰弱造的，還有這麽古怪的毒嗎？”

說到正事鶴老也沒有空理會別的了，沉了沉聲音，道：“原本我隻是懷疑的，但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了，這毒我猜的不錯就是無聲無息毒，顧名思義，中毒者本查看不出來中毒的跡象，能夠短時間讓患者迅速加快生命衰老速度進而死亡。”

韓菲呢喃重複著：“無聲無息……”

鶴老的臉差了些，道：“娃兒，你可有聽過萬蠱穀？”

韓菲皺眉，“那是什麽？”

鶴老語氣不屑的說道：“那是一個極度邪惡的東西，天下有醫必有毒，自古醫毒不細分，能救人自然亦能殺人，萬蠱穀就是這麽一個地方，那裏聚集了一批頂尖的醫師大夫，但是他們從不救人，相反還喜歡害人，專以研究毒為名，那裏出產的毒數不勝數，更是難解，他們的目標就是攻破醫師協會，製造混，那裏就是瘋子的聚集地。”

韓菲一愣，像是打開了一個世界一樣，這個世上還有這樣的人存在？！

鶴老繼續道：“萬蠱穀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了，曾經引起過眾怒，江湖和朝廷以及醫師協會聯合起來剿滅了萬蠱穀的大本營——鬼山，萬蠱穀已經消聲滅跡幾十年了，江湖上已經沒有多人還記得當年這一個足以和醫師協會抗衡的組織了，當年我還遊曆四方的時候，就曾見識過萬蠱穀出來的醫師的厲害，其中這一味無聲無息更是強悍無比，中毒者本無法查探出來，若是這一次的無聲無息差了點水準，恐怕我也無法猜測出來，令弟也不過是一線生機罷了。”

“那……這一個毒是不完整的，所以，所以小書還有救的對嗎？”

鶴老歎口氣，道：“哪怕是不完整的無聲無息其毒也是相當霸道的，更何況令弟已經中毒有些日子了……”

後麵的話不必說出口也明白了。

鶴老特意和韓菲解釋了萬蠱穀的存在，也不過是讓了解了，韓文書的況究竟有多嚴重。

但韓菲不死心，咬牙，道：“那麽您所說的一線生機，是什麽？”

鶴老定定的看著，瞧著認真的神，那張圓圓的臉繃得地，大有勢如破竹的毅力，鶴老突然神使鬼差的說道：“娃，你說你沒有師父對嗎？”

韓菲皺眉，顯然沒有想到怎麽話題突然變了，但還是點頭道：“對，我沒有。”

鶴老眼裏閃過了一，道：“那你可願拜我為師？”

這次，韓菲是直接震驚了，張開，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鶴老越想就越是覺得自己這個突然興起的念頭非常好，這個娃沉穩，落落大方，手法也不生疏，悟也高，並沒有被世俗拘泥，進退得當，更重要的是，還擁有著一顆醫者最原始的心，那就是救治病人，並不被死亡的絕打倒，而恰恰是最後一點最為難得的。

大醫者，必先懸壺濟世，心懷天下，無私救濟。

而韓菲令他看見了這一點。

鶴老知道，他的歲數已大，等他覺悟了這一點之後，他的年齡卻不允許他的水平更進一步了，這可以說是他最大的憾了，這輩子他都無緣大醫，所以倒是希坐下的徒弟能夠實現，收一個有此潛力的徒兒，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