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七階青柏木轟然倒地,之前被遮掩得昏暗無的周邊環境,頃刻恢複以往的亮與清晰。
正努力靠近的連爵,眼瞅著青柏木臨死前的最後一擊即將得逞,那道悉的纖長人影陷絕境之裏。他想都沒有想地飛撲了過去,催使手中的月龍劍狠狠斬掉大部分的青黑枝椏,可終究仍有網之魚,去勢不減地打過來。
電火石間,轉背向的他避開了小腹要害,被幾條壯的樹椏,撕裂了整個後背。深重創的他隻覺口絞疼得厲害,忍不住地往外連噴了好幾口鮮。
半空中,整個人趔趄不穩的連爵,在強勁無比的力道打下,重重撞向下方某道溫熱的,二人竟被連帶地朝地底那張開大口的深深渠飛快墜落!
鼻端傳來濃烈的鐵鏽氣味,斐千嵐睜著烏黑沉沉的眼瞳,敏銳覺到幾滴溫熱的濺在自己眼尾邊。咬咬牙,努力地抬起自己完全虛的手指,抖地挨向對方的膛,試試能否將對方推回地麵。
啪地輕響,某修長宛如藝品的手掌順勢握住了的細腕,接著被對方攬進了懷裏,“你…………”
才剛剛開口吐出一個字語,斐千嵐發現自己眼前一花,居然被對方巧勁帶轉翻騰而起。原本急急墜落的二道影,方位徹底顛倒了個,之前於上方的連爵,落在了的下方。
“為什麽?”視線落向深深渠好似懸崖黑幽幽的底部,纖黛雙眉皺了川字,終究還是問出了心底早就存有的疑。
對方應該很清楚,從高空墜落的後果,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偏偏他剛剛的舉,擺明寧可當自己的墊背,他可真瘋了呢。
重心失落的覺,像極一場赴死的旅行。然而邊出現那麽一個人,願意陪同你共赴生死。哪怕斐千嵐再如何鐵石心腸,再如何冷無心,到底還是生出幾許慨。
呼嘯的風聲在他們耳邊不斷刮起,高高的天空明亮線漸漸模糊,年輕男子妖孽蒼白的麵容半明半暗,敷著的殷紅雙顯得格外妖豔,輕聲嗬笑道。
“沒辦法,我控製不了自己的行為。”
這世上總有許多事無法解釋,明明他曾經那般討厭對方,更甚至過殺的念頭。可現在呢,他居然接二連三地做出連他自己都深覺不可思議的蠢事。
風聲烈烈,輕如羽的喃聲,在斐千嵐耳邊響起,清晰無比。向來平靜無波的心湖,好象掉進了一粒沙礫,生點波紋。
“嘖嘖,你可真醜,我算吃大虧了呢。”狹長丹眼眸略略彎了彎,連爵目斜睨了眼上方的短發,語帶嫌棄地低歎道。
短薄黑發被風吹得淩邋遢,沾染烏漬的額頭、臉頰甚至下頷皆是深可見骨的傷口,翻卷,縱橫錯。紅紅黑黑,斑駁醜陋。
近在咫尺的距離,在年輕男子墨玉深黑的眼眸底,斐千嵐清晰無比地看清楚了自己現如今的這副難看尊容。思及與七階變異青柏木戰的驚險場景,冷冷哼道,“沒死,已是萬幸。”
“可現在呢?”
“放心,我們還死不了。”耳邊敏銳捕捉到自己頭頂上空的異,斐千嵐烏黑沉沉的眸子倏地一亮,甚至心頗好地抿輕笑。
掌大的臉龐,橫錯的傷口,沾滿跡的角掛著笑意,越發恐怖得宛若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偏偏那抹笑意,漫進熠熠生輝的黑底,褪去了平日裏的淩厲迫人,流轉著瀲瀲華。
看得連爵神微微怔愣了下,眨眨狹長黑眸,似笑非笑地輕哧道,“真醜。”
隨即,他遲鈍地意識到,此刻對方正挨靠在自己膛上,明明渾跡,腥味濃重。可不知為何,他的心卻像被什麽給蜇了下,麻麻,還有點點熱意。
幾句話的時間,斐千嵐和連爵二人已經墜至數百丈渠的深淵底,如若再繼續下墜,必定摔地骨碎而死。
在距離底端還有百米的時候,他們的卻像是撞到了某層明的防護,不僅沒有再墜落下行,反倒被高高彈了起來。
“唔……咳咳……”之前連爵本就傷嚴重,隻是強忍著沒有開口。可現在又到這莫名力量的反彈力,哪怕再輕再,對他而言,也是斷駱駝的最後一稻草。
連爵控製不住地劇烈咳嗽,再次吐了口鮮。忽然他眼前一黑,竟是失去意識,徹底昏了過去。
哢吱哢吱,刺耳無比的聲響回在整個地底。左手持木尺沿著巖壁行的慕晚晴,長長舒一口氣。終於,趕上了。
先前,眼睜睜地看著斐千嵐和連爵齊齊落進地底裏的百丈深渠中,心急的慕晚晴作迅速地追了過來,並且功地凝出大型的防結界,及時阻止了他們二人的墜落。
與七階變異青柏木的苦戰中,神力消耗過甚。像這種大型的防結界,本不足以能夠完。可為了救下同伴,別無它法的,隻能努力嚐試。
完全沒有理會係統大人的提醒警告,慕晚晴生生榨幹的神力,嚐試了三次,才終於功。
“嵐嵐,接著,恢複傷勢!!”揚起聲音喊道,趁機將右手赫然現出的某瓶玻璃管,準確地丟向高高彈起的纖長人影懷裏。
聽到對方的話語,斐千嵐抬手下意識地撈,二話不說咬開,咕嚕咕嚕喝了幾口。
頓時,一不知名的能量,從胃部流竄至全。本是綿綿的四肢,有了幾分複蘇的跡象。
緩過神的左右腳尖踏輕輕一點,本就跳至半空的形,如翔的靈燕瞬間衝到某個不醒人事的男子旁。隻見纖長手臂巧力一帶,攬住了呼呼下墜的對方。
抬起沾滿泥土的手指,沒有任何猶豫地住他的下頷,輕輕撬開牙關,作幹脆利落地將玻璃管裏的全部倒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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