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瞟了魏嵐一眼，小姑娘噘著，委屈的跟什麽似的。他角勾了勾，點點頭：“好。”

下一秒，小姑娘抬頭狠瞪了他一記。

仿佛在說：你也給我等著瞧好了！

顧朝又是啞然一笑，魏嵐氣得直跺腳，殷紅嘟著哼哼唧唧的，恨不得手撓他兩下。

顧阿婆將兩人之間的小作看在眼裏，咳了一聲，故意板著臉道：“怎麽著的，尺寸還量不量了？”

“量！量的！”魏嵐又瞪了顧朝一眼，生怕顧阿婆不教了，連忙收斂起來，小啄米的點點頭。

腰圍要量一周，直尺沒辦法做到，顧阿婆拿了一條繩子給魏嵐，讓先自己量試試。

魏嵐照做，讓顧朝配合把服掀起來，兩隻小手各自著繩子的一端，半蹲著子對著顧朝的要就是一個熊抱。

顧朝結微微滾，視線不自然轉向一邊。

“你量尺寸，你抱他做什麽？”顧阿婆老臉一紅，手就在魏嵐白小手上拍了一記，“這是給朝哥兒做裳，等你學會了，以後要是給別人做，難不也要挨個抱一下？”

魏嵐詞窮，站在那裏委屈著被拍紅的手，“阿婆越來越兇了！不我了是吧！”

從上午衝突發生以後，顧阿婆對魏嵐的嚴厲不，看起來沒有以前那樣親昵，但魏嵐覺到到，這個時候的顧阿婆，才是真正把當自家孩子看待。

一直客客氣氣的，那是對待客人、外人的態度。

雖然心裏清楚，皮子上還是忍不住小聲抱怨。

顧阿婆被氣笑，“你要是一袋大米，你瞧我不你？”

顧朝淡淡道：“囡囡不是大米，是金疙瘩。”

“金疙瘩有什麽用？能填的飽肚子不？”顧阿婆一記眼神輕飄飄丟過去。

顧朝登時閉不說話了，生怕又扯到中午那件事上頭去。

半晌催促道：“趕的，瞧好了，趁著天還沒黑，你有多點時間準備。”

顧阿婆將繩子一頭按在顧朝肚臍旁，另一頭遞給顧朝，等顧朝從饒到那邊，再重新還顧阿婆手裏。

“腰圍以肚臍為起點和終點量好，再比對尺子算一下就好。”顧阿婆量好腰圍沒急著掉繩子，而是擺手招呼魏嵐認真看，“做褂子、上不單單需要量腰圍、肩寬這麽簡單，胳膊肘這塊也要量，還有圍袖長。”

魏嵐點頭，一邊把尺寸記在本子上，一邊認真聽顧阿婆的講解。

“要是打算做褂子，裁布料的時候按照尺寸放寬半指留出下針的地方就行。要是做夾、棉襖那種厚實的裳，就要放寬兩指，免得回頭填上棉花穿上繃的很，到時候作大了，服直接就要扯懷裏來。”

魏嵐點點頭，終點關鍵詞唰唰記在本子上，末了想到什麽似的，咬了咬問道：“阿婆，那子呢？”

“這都還沒學會，就開始惦記別的了。”顧阿婆嗤了一聲，卻還是耐心的教著魏嵐，“上午不是教你怎麽裁剪了？你到時候量好尺寸也是一個樣，放寬半指、兩指的，唯一注意的地方就是前。”

這回顧阿婆沒有拿顧朝當教材模板，擺手讓顧朝去忙，之後低聲音道：“男人和人不同，裁子的時候，前要多放一點。”

說完，顧阿婆直起，臉上有點不自然。

至於不一樣在哪裏，這個不用多，顧阿婆知道魏嵐能懂。

魏嵐本來不覺得有什麽，被顧阿婆一影響，想到之前自己抓過顧朝那個地方，一張小臉登時火燒一般，又紅又燙。

幹咳一聲擺擺手，“行了，尺寸都量好了，你忙去吧。”

“嗯、嗯嗯！”魏嵐胡點點頭，抱著本子轉鑽進房間，還沒過一息時間，又從屋裏跑了出來。

顧阿婆抬眼睨向：“要做什麽？”

“要尺子！”魏嵐紅著臉指了指顧阿婆手裏的尺子。

顧阿婆本來都已經緩過來了，看到魏嵐這樣，就好像是可以提醒一樣，一息間，顧阿婆又開始變得不自然起來。

燙手山芋似的把尺子丟給魏嵐，顧阿婆擺著手開始趕人：“去吧去吧！”

等魏嵐走了，顧阿婆巍巍往自己房間走，心裏還道：我這是做了什麽孽？天天跟這些小年輕摻和在一起……

“嘖……”

回到房間，魏嵐坐在紉機前，手裏尺子在藏藍布料上上下比劃，腦海裏大概知道怎麽裁，但就是下不去手。

顧朝坐在桌邊，一手托腮著，“阿婆是逗你玩的，你不要有力。”

“哼。”魏嵐輕哼一聲，又不傻，連這點都看不出來？

可是紙上談兵和實際作的兩回事，就算仗著家裏布多，也不能瞎剪一通，糟蹋東西不是？

還是得計劃著來。

魏嵐心裏打著小算盤，見顧朝還盯著自己看，登時有些惱了。

小手一，魏嵐隨手拉開屜，從裏麵出鋼筆和本子拍在顧朝麵前的桌上，“你不是閑著？那就練字吧。”

顧朝兩眼天：還、還真是無妄之災，他那字，還真就揭不過去了。

魏嵐見他傻看著自己也不懂，一雙桃花眸倏地瞪圓，雙手叉腰生氣的鼓起腮幫子，“你不聽話！”

“聽。”顧朝一手托腮，另一隻手出，修長食指在魏嵐腹部了一下，魏嵐怕急忙躲開。

顧朝角失笑上揚，坐正子翻來本子，手裏著鋼筆轉了轉，試圖找出手。

“真的聽話？”魏嵐登時笑如花，親昵湊到顧朝邊，認真道：“要不要我幫你找本書臨摹？”

“不用。”顧朝淡淡道，他筆字寫的不錯，多練練，等適應筆了，筆記應該差不離了。

“哦。”魏嵐悻悻然坐回紉機前。

魏嵐拿不定裁剪，主要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樣的服。

糾結半天，在紙上也花了幾件男士外套的雛形，可最後仔細思考，還是決定先做最普通的褂子。

這種新手，要是連最基礎的款式都搞不定，那種什麽翻領、立領風外套啥的，本想都不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