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那麽多步布，要是學會做服，回頭就地取材，給每個人都做兩麵的服。

而且顧朝以後要做生意，穿得地麵，記錄也大，人也能吃點苦。

魏嵐心裏打定主意，不管多苦都一定要堅持學會。

魏嵐一臉堅決，倒把顧阿婆唬了一跳，清楚的是知道要學著裁服，不知道的，還以為要跟誰幹仗呢！

孩子會的東西多也沒什麽不好，顧阿婆沒有過多去想就點頭應好。

魏嵐以為裁服要用到布料，卻不料顧阿婆隻是找來平時右蘭寫字用過的紙張。

顧阿婆把紙疊吧疊吧，猶豫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下剪刀。

魏嵐連忙阻攔，“阿婆，家裏不是有舊報紙？用舊報紙行嗎？”

右蘭筆記稚，卻能看出每天的進步，這是右蘭長經曆，顧阿婆一直好好收著，生怕弄壞了。

這會兒要剪，顧阿婆是舍不得的，隻是一聽魏嵐要去拿報紙，顧阿婆手裏剪刀登時落得幹脆，“報紙上麵有偉人說的話呢，剪它作甚？留著每天看看也好。”

顧阿婆便說，手裏剪刀利落在紙上剪著，不多會兒抖去廢紙屑，展開紙張，赫然是一件長袖小服的模樣。

魏嵐這時才明白下來，這些紙的用。

想想也是，這年代布料本來就難得，要是拿布料練手，還不得分分鍾被扣上資本家的帽子？

自行車和紉機都是大件兒，平時買的人極，隻有一些家庭稍好的，婚娶時候會咬咬牙買下來。

但那畢竟是數。

偏遠地方貧苦，縣百貨大樓一般不會進太多貨，所以早上出門魏嵐才會那樣叮囑。

不過顧朝運氣不錯，這會兒接近年邊，縣百貨大樓剛補上之前的空缺就被顧朝給趕上了。

自行車一百七塊錢，紉機二百二。

出門前顧朝怕錢不夠，帶了五百塊錢，利落數了錢和工業劵遞給售貨員。

售貨員見他顧朝爽直接，人又是個神麵的小夥兒，得知顧朝要騎自行車把紉機帶回去後，售貨員一邊幫著顧朝把紉機裝箱捆在自行車後麵。

售貨員笑著調侃道：“同誌，買這兩件是家裏要辦喜事兒了吧？旁的不多說，祝你新婚快樂！”

自行車、紉機、收音機、手表為三轉一響，是結婚標配。

說是標配，真正買得起大全套的人並不多。

顧朝眼鏡也不眨一下，一口氣買了兩件，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他是即將結婚的新郎。

顧朝角勾了勾，大方接，“謝謝。”

從縣裏騎自行車回去，一口氣不停也要一個多小時，顧朝算好時間，買完東西後馬不停蹄往回趕，迫切想看到魏嵐見到紉機後欣喜的模樣。

顧朝趕回家時已經是午後，魏嵐正伏在窗前，拿著一件穿的有些發舊的上下其手。

堂屋約傳來顧阿婆和右蘭的驚呼聲，魏嵐微微愣了一下，桃花眸閃過一疑，放下東西轉出了房間。

顧朝剛放下自行車支架，解下捆綁箱子的繩子，把箱子往下搬，餘看到廚房那條直道中站出來一個窈窕影。

“囡囡。”他轉過臉，朗俊逸的臉上劍眉飛揚，高鼻梁上，眼眸深邃泛著淺淺亮。

堂屋裏一共四個人，他眼裏仿佛隻看得見。

像是討好，又像是邀賞，顧朝直起大手在自行車和後座的箱子上拍了拍，“紉機，買回來了。”

“買、買回來就買回來了唄！”

怕事後顧朝又會想昨天一樣，要“獎勵”。

魏嵐兩腮倏忽泛紅，很快鎮定下來，視線轉向自行車，“自行車也是？”

顧朝點頭。

一直在旁邊觀的顧阿婆突然說話，“這、這得多錢？”

“你這回去海市，到底做了什麽勾搭？別再跟我說你那豬的事兒！”先前的被敷衍過去的疑再次浮現心頭，顧阿婆老臉嚴厲又無措，“你跟人合夥養豬才出多錢？這段時間拿回來的東西有是多錢？”

顧阿婆雖然老了，但不傻，仔細合計一番總能琢磨出一點兒味兒來。

顧阿婆埋頭了口氣，末了視線驚訝不可置信在魏嵐上劃過，轉頭去看顧朝，抖著手問：“你、你拿了嵐丫頭的錢？”

“沒、阿婆，朝哥沒那我的錢，都是他給我買東西！”魏嵐著急解釋。

顧阿婆這人認死理，骨子裏還是陳舊老思想，認為男人養家是在正常不過的事，理念裏就接不了顧朝從魏嵐手裏拿錢的行為。

而且，一開始是顧朝執意要跟魏嵐在一起，那麽他就更應當拿出好男兒的本，憑本事去掙。

顧阿婆沉著臉推開魏嵐攙扶的手，“讓他說！”

顧朝原本不想顧阿婆擔心，但事到這個地步，已然瞞不下去。

顧朝默了默，嗓音沙啞坦然：“我去海市的時候，夾帶了黃金。”

“什、什麽？”說起黃金，顧阿婆就想到前些年抄家的時候，登時一晃，有些站不住腳。

顧阿婆不知道外麵有人專門抓倒賣黃金的人，但潛意識裏知道，如果被人發現，的朝哥兒就回不來了。

得知顧朝在鬼門關闖了一回，顧阿婆又驚又怕，卻沉著臉讓顧朝跪下。

顧阿婆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先是關了堂屋的大門，後麵又把魏嵐和右蘭趕回房間，

魏嵐有點擔心，一直在房間門板上聽外麵的靜。

然而堂屋裏並沒有人說話的聲音。

有的，隻是一聲接一聲“啪”的，竹鞭在皮上的響亮聲。

那聲音極響，像是了服直接在人的皮上，讓人頭皮發麻，骨悚然。

魏嵐打了個哆嗦，忍了忍，最終沒忍住推開門跑了出去。

堂屋裏顧朝跪在那裏，果然著膀子，他麵朝魏嵐，魏嵐看不見他背後怎麽樣，但兩條胳膊上，錯的紅痕十分紮眼。

魏嵐眼尾一瞬間浮現兩抹殷紅，小跑過去在顧朝跟前跪下，雙手攤開攔在顧阿婆前，“阿婆，朝哥已經知道錯了，他以後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