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兒出來倒水,正好見著這一幕。忍不住也笑著打趣道:“你二姐好,我這個大姐就不好了?快去收拾院子吧,一整天貓在家裏,也不知道掃個地。”
“哎,好嘞。”小樹兒歡快的答應著,跑去拿笤帚了。拿起了笤帚,小樹兒還像是小猴兒似的,攥著笤帚把揮舞的“呼呼”生風,要是給他一金箍棒,估計他能打上南天門了。
柳雅也跟著笑了一陣,然後去把小樹換下來的服泡在水盆裏,準備洗了。
柳雅正用石頭砸著皂莢,小樹兒從後院跑了過來,手裏還拿著個白花花的什麽東西,一邊道:“二姐二姐,你屋後窗臺有個饅頭。可是都讓鳥啄了。”
“饅頭?”柳雅一愣。把手上的水甩了甩,用襟兒一抹,起走了過去。
就見小樹兒的手裏確是拿著的是個饅頭。不過饅頭上麵滿是坑,快被鳥兒啄空了。而且一,饅頭已經了,看來是放了好長時間了。
柳絮兒聽見了,也拎著空盆過來看。然後道:“饅頭都了,是放了長時間了。不過沒長,也就是這一兩天吧。誰放的呀?咱家沒做麵食啊。”
就這一、兩天?放在那屋的後窗臺上?
柳雅的腦子裏不自覺的就跳出了昨天晚上的一幕,那個輕靈的影從自家院子遠去的樣子。
會是他嗎?他是來送饅頭的?
“二姐?這饅頭咋辦啊?扔了怪可惜的。”小樹兒翻來覆去的看著那個饅頭,真有些舍不得。
柳雅搖搖頭,甩開了腦子裏的疑問,說道:“收在廚房吧。等回頭釣魚的時候也能用上。別給耗子啃了。”
“對呀,釣魚也可以用饅頭。”小樹兒聽了一喜,趕把這塊剩下的饅頭收了起來。
柳絮兒又看看柳雅,問道:“雅兒,你知道這饅頭是誰放的?咱們家窮,收了人家的好可得記在心裏。”
“不知道。”柳雅卻搖搖頭。不確定的事,可不能隨便說。
柳絮兒見柳雅也說不知道,表顯得有幾分的慌張了。又說道:“可是,你不知道、樹兒也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這,這憑空多出來個饅頭又是咋回事?”
“沒事,估計是哪家的饅頭被野貓叼走了,躲在咱家院子的後窗戶吃,然後又被驚了,饅頭沒叼走吧。”柳雅趕編了個說辭,算是安一下柳絮兒。
柳絮兒聽了覺得也有道理,這才點點頭,拎著盆子進屋去了。
柳雅看看自己那屋,又朝黑漆漆的後山看了看,自然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才回到水盆旁,繼續洗著服。
等到把服都洗好了,柳雅又去廚房燒了一大鍋熱水,然後去問小樹兒道:“樹兒,你還洗澡不?二姐燒水了。”
“不洗了,洗腳、洗臉就行了。”小樹兒說完,了肩膀和腰,說:“上還疼呢,我洗洗睡了。”
“嗯。我給你倒水。”柳雅給小樹兒打了一盆溫熱的水,送到屋裏,問小樹兒道:“上的傷用不用二姐幫你?”
“沒事了,大姐說就是有點瘀青。”小樹兒說著,掀起襟兒,把瘦瘦的小脊背亮了出來。
柳雅之前見小樹兒活無異,就知道他沒有傷到筋骨。現在看見他背上的傷,雖然好大一片淤青,不過邊緣是紅的,應該是回來之後柳絮兒給他過了。
柳雅抿了抿,心疼卻也沒有說什麽。畢竟這是小樹兒自己惹的禍,可不能支持。
小樹兒乖乖的洗臉、洗腳之後上了床。柳絮兒也把外麵白天晾幹的服收了進來,見柳雅端著水盆出去,就問道:“雅兒,你又洗澡啊?”
“嗯,上不洗不舒服,睡覺都睡不好。”柳雅答應著。然後又問柳絮兒:“大姐,咱家有不用的床單、被罩啥的嗎?再不,破舊不要的服給我兩件也行。”
柳絮兒搖頭道:“咱家哪有多餘的床單啊。破服……就是你之前穿的那兩件,你要這些幹啥?”
“做窗簾。”柳雅回答著,然後就出去了。
既然沒有床單,那自己的破服也就將就著用吧。雖然這古代家家戶戶都是窗戶紙,不如玻璃那麽明,可窗戶紙稍微有點破,就容易被窺。
雖然柳雅覺得,後窗臺的半個饅頭大概可以證明那俊年很可能不是有意來看自己的,隻是來送饅頭的,可誰知道別人心裏的想法呢。萬一……他很齷齪呢。
所以,還是遮擋點好。
好在柳雅現在住的這屋不大,後窗戶也開的很小,一件舊服就可以遮擋的嚴嚴實實了。
前麵的窗戶開在院子裏,柳雅想了想,就隨意的把服往窗戶上一掛,倒是沒有遮的太嚴實。隻要自己洗澡的時候,影子不會從窗紙上映出來就行了。反正都是自家人,沒人無聊到在院子裏看的。
“雅兒,我也睡了,你洗好了早點睡吧。”柳絮兒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柳雅答應了一聲,又把窗戶檢查了一遍,這才去後麵棚子裏搬了那個小點的木盆來,然後倒上水,開始洗澡。
這個木盆比較小,正好柳雅纖瘦的子坐進去,水多放點能沒過口,泡起來很舒服。
不過,這次洗澡柳雅特意側耳傾聽,留意了一下外麵的靜。尤其是後窗,柳雅幾乎是洗澡的全程都在仔細監督著。
直到洗完出來,柳雅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不由得覺得自己是過於張了,神經沒有必要繃的那麽。
等柳雅把洗澡水倒掉,澡盆刷洗幹淨了收好,服也洗過了晾上,又是到了深夜。
今天這一天可是一通忙活,山上、山下的跑了好幾趟,柳雅也真是累了。所以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而柳雅不知道,月下的山坡上,一個瘦小卻拔的形坐在一塊石頭上,若有所思地著柳家院子的方向,時不時的,一張俊臉還泛起一抹紅暈。
“切,傻丫頭就是傻丫頭,給你個饅頭都不知道收。活該挨。”說完,那瘦小的人站起來,狠狠的跺了跺腳,閃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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