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和高老爹對視片刻,先移開了視線,慢慢的垂下了眼簾。
在柳雅想來,鋒芒畢並非好事。而這個高老爹於此,也必定另有。自己無心多管閑事,還是收斂起銳氣的好。
想必這個高老爹也不會是個渾人,不會平白無故的就因為自己不馴的眼神和自己作對的。自此以後,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最好。
高老爹見柳雅又換上了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心中警鍾大作,忽然覺得這個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沉。
“柳樹,你說是你二姐?不是個……傻子嗎?”高老爹看著快要哆嗦的柳樹,盡量放了聲音問著。
“是。”柳樹回答一聲,卻都要嚇哭了似的,但還是努力忍著,回答道:“我二姐最近好了,不傻了。”
“哦。”高老爹拉長了聲音應了一聲,眼神帶著幾分的飄忽,似乎是在想著什麽。
柳雅趁此機會拉了柳樹一把,悄聲道:“我們回吧。”
柳樹早就嚇壞了,聽柳雅這麽一說才反應過來,拉著柳雅撒就跑。
等到高老爹回神的時候,就見兩個孩子一路狂奔著已經跑出了山坳。
看著那稍稍落後一些的背影,高老爹的眼神越發的深沉起來。不由得心中暗想:這是大智若愚嗎?
“二,二姐,我說不來吧,你,你非要來。可嚇死我了。”柳樹拉著柳雅跑過了半個山頭,這才停下來大口著氣。一雙小都快要打了,索一屁坐在了地上。
“嗯,以後不來了。”柳雅點點頭,應了一聲。
其實心裏並不害怕這個鐵塔般的漢子,就如柳雅說的,就算是一頭熊,也能砍下熊掌來加個菜。隻不過,柳雅不想無端的惹了禍事,隻想安安靜靜的過這舒心的日子。
“那二姐,咱們還找山嗎?你告訴我,到底找山幹啥?”柳樹還記著柳雅的吩咐,隻是一直不知道二姐為什麽一定要找個山。
如果二姐說是做什麽基地的話,柳樹才不信。他們家別說是寶貝了,就連買糙米的幾文錢都拿不出來,還用藏嗎?
柳雅柳樹的頭,也不再賣關子了,告訴他道:“二姐是想找個山儲存柴火啊。你想,現在是四月天,山上的柴火還是幹的。可是如果趕上雨季的話,一連幾天大雨,還有幹柴嗎?”
“當然沒有了,要等到天晴了才能上山呢。”柳樹回答著。
柳雅笑著說道:“是啊,所以我們現在就做個儲備,趁著現在山上柴火多,又幹燥,全部儲存起來。等到雨季的時候,越是沒法上山,幹柴就越是稀缺,那時候就能夠賣個好價錢了。”
“啊,我懂了。二姐你可真聰明。這就和劉大伯多給我一文錢的道理是一樣的,我的柴好,就能多賣錢。而雨季的時候幹柴更,價錢也更高。”
柳雅不得不承認,柳樹這孩子確實聰明。如果真的讓他在這裏整天打柴的話,還真是埋沒了。
柳雅更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送柳樹去上學。
“走吧,我們看看周圍還有什麽地方合適儲存幹柴,另外還有一些別的事要做呢,靠打柴可不能過上好日子。”柳雅說完,帶著柳樹滿山的轉悠起來。
柳樹對這片山還算悉,隻不過一些更高的山,因為地勢險峻,柳樹就沒有去過了。
柳雅也明確的告訴柳樹,一定不要到危險的地方去打柴,更是不要做一點點冒險的事。柳樹很乖巧懂事,也都一一的答應了。
一直轉悠到天快黑了,也沒有找到特別合適的山。要麽是地勢太高了,不便於運輸;要麽就是太小或是山本就,不利於儲存。
不過柳雅也不是很著急找山,實在不行,家裏的柴火棚子也能裝下不的幹柴。就是蔽差了點,柳雅想要把柴火儲存在山裏,是不想讓別人效仿。
但總的來說,柳雅還是很滿意今天的果。因為不僅發現了一眼很甘甜的泉水,還發現了幾棵山棗樹和兩棵杏樹。現在杏子才隻有指頭大小,可等到杏子的時候,必定是滿樹金黃,收不會差。
“二姐,我們回吧,天要黑了。”柳樹把砍好的柴火捆一捆,背在了後。
柳雅看著柳樹那瘦弱單薄的雙肩,對柳樹一笑道:“你先下山吧,二姐還有點事要做。”
“啥事?二姐,天黑了路不好走,你可別在山上玩的時間太長了。”柳樹的第一反應是柳雅玩心大,連忙叮囑不要貪玩。
柳雅趕解釋道:“二姐不傻了,可不是要玩。二姐是看看能不能逮著點野味,咱們回家打牙祭。”
“打野味?二姐,你還會打獵?”柳樹頓時瞪圓了一雙晶亮的黑眼睛,滿是驚奇。
“還不知道不呢,所以讓你先下山去,別等我了。我運氣,再試試手,也許能捉到,也許捉不到吧。”柳雅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以免一會兒什麽都捉不到,讓柳樹失了。
沒想到柳樹偏偏不肯走了,拉住柳雅的襟兒道:“二姐,其實昨天看你打了吳家兄弟,我就覺得二姐特神氣,我也想學學。要是二姐真的會打獵的話,就讓我跟你學打獵吧。打獵比打柴能賺錢。以後我打獵,大姐就不用洗服了,我還能給大姐、二姐做新裳。”
聽柳樹說完,柳雅這次卻瞪起了眼睛。
如果第一次聽柳樹說這樣的話,柳雅會覺得窩心,會心疼他。
可是聽多了,柳雅幹脆的告訴柳樹:“樹兒啊,二姐說了能賺錢,能夠讓你們過上好日子,就不是空口說白話。以後你別說這種話了,等咱們攢下一點錢,二姐就送你去學堂。你隻管好好的學習,其他的都有二姐呢。”
“二姐……”柳樹眨著眼睛,心裏不但沒有一點害怕或是埋怨,反而覺得二姐對自己是真心的好。
忍不住的,柳樹的眼圈紅了起來,還用小手抹了一把眼角,大聲說道:“我知道了。我一定聽二姐的話,以後,以後有錢了……給二姐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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