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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手》第128章

方青是在追到半山腰時,聽到破的聲音的。他抬起全是雨水的臉,便見遠山坡上,滔天的火升起。他心道:壞了!還沒來得及仔細分辨,就聽到一連串的炸聲由遠及近,整片山腰上已全是火

“臥倒!”他大吼道,帶著一隊人全部撲倒在泥地裡。

炸聲連綿不絕,竟似山上許多地方都有。此刻雨依然如同瓢潑般落下,整個天地間仿佛都轟轟鳴鳴的,像是有什麼非常不好的事,即將發生。

方青滿臉滿的泥水,瞪著眼看著山上的炸點,腦海中突然如同醍醐灌頂般了悟。

他想起了安巖曾經說過的話:樸羅城因為地質學家提出有巨大的山坡的危險,所以整個縣城都搬走了。

也想起了他們這次臨行前,專程諮詢地質專家得到的答複:樸羅的地質條件非常差,雖然60年來,那場大的毀滅的山坡還沒發生,但多過一日,發生的可能就多一分……

“不好!”方青從地上跳起來,著前方山坡下的幾座稀落的民宅,吼道,“快救人!讓這些百姓都離開這裡!”

出口袋裡的衛星電話,迅速向指揮中心表達了自己的擔憂和疑慮,建議立刻以疏散和撤退為第一目標。掛了電話,他頭一個向那些民居跑去!

——

你可知道,同一個時間,不同的我們,也許正完全不同的世界。

你在燈璀璨之下靜坐,我在黑暗大雨之中狂奔。

此刻,北京,某著名電視臺的演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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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以敬業著稱的影視天後金曉哲,正在參加某個綜藝節目的直播。因為時間上沒有把控好,直播時間很可能會拖到淩晨了。

此時夜寂寥,燈火通明。金曉哲坐在後臺,妝容致,氣質疏淡,還有十分鐘就要上臺了。隔著一扇門,就是即使深夜也熱似火的觀眾和

可無論是經紀人還是助理,都察覺出金曉哲今天的緒有點不對勁。坐在原地,即使是對詞時,也有些心不在焉。手指始終轉著腕上佛珠,然後頻頻看向牆上的鐘。

“有哪裡不舒服嗎?”經紀人低聲音問。

“沒有。”金曉哲又低頭看了眼手機,沒有電話打過來。

今夜當然不會有電話打過來。方青昨晚給來過電話,說是今晚會有大行不要等電話了。也笑著說,自己今晚也有重要工作,哪裡顧得上他?

沒說假話,這是全國收視率現在數一數二的綜藝節目。上了這個節目,只會更火。

可是,沒來由的,從今早開始,就有些心神不寧。

那是什麼覺呢?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發生。但又說不清楚是什麼。

“金老師,該您上臺了。”節目的工作人員滿臉堆笑地來請了。

經紀人立刻笑著說:“好的,馬上。”低頭看著金曉哲:“你真的可以嗎?沒事嗎?”金曉哲深吸一口氣,站起來:“沒事。”經紀人照例手向先替拿著手機,卻破天荒地將手機放進口袋裡,像是忘了,又像是有意的。這時已來不及多說了,工作人員簇擁著金曉哲登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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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黑暗的通道中時,金曉哲慢慢深呼吸,告訴自己暫時將方青丟在腦後。從來都不是用事的人。當燈亮起,掌聲雷鳴時,出慣有的溫和帶著一清淡的笑。的眼中和腦海中,都只剩下這舞臺了。

——

方青沖到大雨中,看到那幾間民舍裡,果然有非常稀疏的燈,還有幾個人探頭出來,一看就是普通百姓。

“我們是警察!下山!馬上跟我們下山!離開這裡!要塌方了!”方青和警察們吼道。

居民們都慌了,但還是想收拾一點家當再走,作竟然十分地慢。方青一看火了,吼道:“都什麼時候了!走!”直至將那些人一個個強行拉出來,他們才依依不舍地離開老房子。

炸聲漸歇了,山上到有火,雨越下越大,幾乎什麼聲音都聽不清了。可方青聽到,山上似乎有轟鳴聲陣陣傳來。

坡嗎?

是那場預言了60年的坡嗎?

它即將在佛手組織掩藏的所有軍火炸毀滅後,到來?

那些瘋子一樣的面殺手,到底想幹什麼!方青心頭升起一烈火般的怒意,他抓住一名當地居民,大吼道:“山上還有人嗎?都撤了嗎?”

那居民巍巍往旁邊一指,說:“神廟……剛才炸響的時候,有兩家人都跑到廟裡去了……”

方青狠狠罵了句娘,丟下那居民,抬頭看了眼不遠的殘舊小廟,泥石流若是落下來,這廟只怕瞬間被碾得碎!他對其他人說:“你們先帶他們下山,我去廟裡把人帶出來!”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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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裡哪裡有?方青一跑進去,借著手電筒的,就看到滿地流水——雨從破舊的屋頂下來。窄小的廟,倒是修得很高,幾尊佛像,結滿蜘蛛網,還有殘破,在黑暗中矗立。他耳聰目明,約聽到有窸窣聲和人影,但是看不清晰。

方青立刻吼道:“我是警察!現在整個樸羅鎮已經被警方接管,馬上要發生泥石流坡了,你們馬上出來!跟我下山離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快!”

一陣靜默後,窸窸窣窣傳來響,有人猶猶豫豫地問:“你真的是警察?”

方青:“是!快走!走!我保證你們的安全!”

終於有幾個人,慢慢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方青拿手電一照,幾乎都是孱弱老人和孩子,於是氣也上不來了。只平和地催促:“快走!跟我出去!”同時把上雨解下來,系在一個老爺爺和他的孫子上。

那些人,一個個地往外走。方青站在他們最後保護著。

就在這時。

就在這時。

轟鳴聲。

那是一種完全無法用言辭形容的劇烈聲響,你若曾經親耳聽到過,就知道大自然毀滅一切時,會發出多麼恐怖而沉悶的聲響。那些居民也聽到了,瞬間傻了,都停下腳步。方青的眼睛猛地瞪大,即使膽大如他,心頭也一陣發麻。

“跑!”他暴吼一聲!廟的背後,就是陡陡的毫無遮擋的山脊!

那些人才像是剛醒過來,拼了命似地往外跑!這時廟的屋脊,竟以傳來被的聲音,和“嘭、嘭、嘭”的不斷撞擊聲!有什麼即將到來!

已經跑出去好幾個人了,眼看方青和最後幾人,就要跑出門口,忽然一個孩子摔倒在地,“哇”一聲大哭起來。方青的腳步頓時剎住,為刑警,有些作反應做出完全憑直覺。就如同去年在柯淺的小屋裡,他憑著那點敏銳的聽覺和直覺,一把抓起安巖撲出門外,兩人才得以活命。此刻也是,大腦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他的已經了,他一把抓住那個孩子,竟是用盡全力量丟出門外。

那是最後萬分之一的時間。

孩子剛丟出去,他聽到巨大的轟鳴聲,如同洪水沒頂般,從四面八方砸過來。他看到小廟的屋梁如同破碎的積木瞬間倒下,朝他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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