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羽狠狠心,說:“我鋪子上還有一萬的私房銀子,待會拿給你。”
他竟然還藏私房銀子!
那前幾日怎麼讓自己去籌錢……
秦氏心中暗罵,面上卻不顯,勸說:“夫君,咱哥兒的前途,就系在這事上了,可一定要上心啊!”
楚懷羽自然知道這事的要程度,一反往日佛系心態,去東鶴居鬧了個天翻地覆。
他去鬧得主旨就一個,母親偏心的太厲害,竟然做出瞞著大房給三房置辦房子這種大事。
他給出了兩個解決辦法,要麼分家,三房贍養二老,要麼兩房待遇一樣,房子出一半錢,分一半權。
在他去鬧之前,楚老太爺本不知道老夫人給三房置辦宅院一事,當下一聽,氣得胡子翹得老高。
那蠢婦只想著給小兒子和外甥謀好,全然不顧同樣是生的大兒子,做事這麼不干凈,還讓大房鬧得人盡皆知,丟了他的臉。
府上這麼多小輩,他們會怎麼想?
這話要是傳了出去,他們楚家的面還要不要,他楚老太爺的面還要不要?
真是愚蠢!
楚老夫人原本以為自己做的蔽,卻不知誰走了消息,竟讓大房知道了。
如今鬧得沸沸揚揚,聽著老太爺的數落,低著頭不敢吭聲,心里卻把罪全怪到大兒媳上——要不是挑唆,大兒子怎麼會鬧今天這出。
楚老太爺桌子拍的震天響,“這事,就按老大說得法子,由府上出三分之一,大房、三房各出三分之一;皓鈞跟著去京城讀書,給兩個哥兒找最好的教書先生;老二,到了京里,務必把三個孩子都教養好,尤其是兩個哥兒,聽到沒?”
楚三爺剛與同僚在酒肆喝了個大醉,被知州府的馬車送回來。原本醉醺醺的,被他爹這麼一通數落,才知道后院出了這麼大的事,嚇得酒都醒了,點頭哈腰地應承下。
然后,立刻走到大哥面前,抱拳行了個禮。
“大哥,這事是我沒教育好妾室,竟做主張,惹大哥生氣,弟弟在這給大哥賠不是了。去了京城,我必定會把大哥兒當自己親生孩兒,同二哥兒一樣教導,大哥放心。”
他也不是真心致歉,要是京城那個是個油水足的倒還好,只是那個副使一職,撈不到多,京城那邊需要打點的地方多,錢還得依仗大哥手里的生意呢。
魏安然是在晚膳后才聽到了東鶴居發生的全貌。
聽完,也沒多說什麼,只點點頭,就讓楊嬤嬤休息去了。
不得不說,大伯母是個聰明人,知進退,懂取舍。
只要不威脅到自己的地位,任大爺出去喝花酒,養人,唯一生下孩子的林姨娘也是因為知道是個不爭不搶的。
如果自己被欺負,被威脅,二話不說,的的,按需擇取,唬得大爺為去老太爺面前撕破臉,給兒子謀前程,給大房賺利益。
——
瑞雪初降,是個好兆頭。
楚家正忙著準備楚三爺和兩個哥兒的餞別宴。
除了楚三爺的同僚,以及楚氏族人外,兩位哥兒的好友同窗也都邀在列。
深夜,一片寂靜。
家書房,燈影綽綽。
文晗坐在黃花梨木桌前,舉著筆,半晌沒,上好的澄心堂紙上暈開巨大的墨跡。
萬二打著哈欠站在爺后,看他的樣子,嚇得清醒過來。
爺這是怎麼了,怎麼跟魔怔了一樣,提筆半天沒寫一個字……
難道是……因為楚家哥兒要去京城一事?
“萬二,你覺得楚家兩位爺怎麼樣?”
萬二絞盡腦想了幾個詞,說:“楚大爺謙謙君子,溫文爾雅,楚二爺儀表堂堂,風流倜儻,都很不錯。”
“不錯啊萬二,你還知道這麼多詞呢,不然我同夫人說一聲,以后你陪我一起去讀書?”
“爺可別,我這些,都是聽說書的說得。”
文晗笑著說:“既然這樣,你再來形容一下楚家的四位小姐。”
萬二巍巍地抱拳求饒,“爺,你可饒了我吧,人家都是閨中千金,我這個人哪敢抬頭看啊。”
“楚家三小姐,你總見過吧。”
萬二對這位很是悉,除了那晚搶救爺,還有上次送回去接旨……
這下可賴不掉了。
見他沒回話,文晗踹了他一腳,問:“爺問你話呢,見過三小姐沒?”
萬二被踹地踉蹌,穩住心神后點頭如搗蒜,“見過,見過,人很清雅,還懂醫,是個很好的人。”
文晗睨了他一眼,回想了下他們的初見,“很獨特,很吸引人,比起其他子,有一份獨一無二的氣質。”
什麼氣質?
好的壞的?
萬二地撇撇,心里吐槽他這位主子,年紀不大,不想著抓讀書考取功名,整日就念叨著人家未出閣小姐的氣質。若是被夫人知道了,不得打斷他的。
“萬二!”
“爺有什麼吩咐?”
文晗把筆一扔,桌上洇壞的澄心堂紙團一團,丟到地上,做完這些,也沒開口,站在那兒看著門外發呆。
萬二一臉疑地看著主子的這套作,想破腦筋也不知道他想讓自己做什麼。
“爺,到底是什麼事,您說出來,咱才能想辦法辦不是?”
文晗聽了這句話,回過神,“今晚你去趟楚府,我要知道楚府各院誰住,又分別怎麼走。”
這是要做什麼!
萬二雙哆嗦的都要站不住了,帶著哭腔說:“爺,你要這東西做什麼用,奴才……奴才從不做這種齷齪勾當,爺還是另找高明吧。”
“放屁,這算哪門子齷齪勾當,只是讓你做份楚府圖紙來。你萬二的月銀走得是我院的私賬,你敢不去?”
萬二點頭哈腰的出了書房,剛出了門,就扇了自己一下。
“多什麼,就你聰明?”
文晗看著萬二離開房間,又舉起手里的那張請帖,看了又看。
真真活見鬼。
他已經連續幾天夢見那抹倩影了,他很清楚,那就是魏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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