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云和碧月對視一眼,小姐可真聰明。
魏安然不是沒看到們眼中的崇拜,卻還是覺得可悲可嘆。
都說最毒婦人心,其實都比不過男人心狠。
要不是楚老太爺明里暗里的袒護,楚老夫人就敢打魏氏的嫁妝嗎?
要不是楚三爺的縱容,劉氏會拿宮里賞賜的首飾嗎?
也是可憐,真出了事,男人會毫不猶豫地把罪責推到人上。
往日的溫,你的滿心期許,都化一縷煙,無影無蹤。
世上最狠心的,還是男人。
魏安然搖搖頭,繼續研究的醫書。
瑞云和碧月看著安安靜靜的小姐,一襲白,未施黛,卻氣質不凡,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只是那雙黑眸,盛滿了思緒,卻讓人看不。
“見過二小姐。”
這聲問好打破了房的寂靜。
魏安然收起自己的書,吩咐道:“瑞云,去給二姐打簾子;碧月,去小廚房端那盤銀耳綠豆糕來。”
二人福,各自忙活去了。
楚安潔進了門,魏安然脆生生喊了聲“二姐姐”,就邀坐下。
碧月端來那盤糕點,退出房去,魏安然擺手讓關上了門。
楚安潔這才切主題,輕聲細語地同說。
“妹妹,姐姐拿你當知心的,今日來也是想問問妹妹的態度。”
魏安然挑了挑眉,似乎猜到了此行的目的。
“姐姐想問什麼?”
“妹妹,你也是楚家人,就為了嫁妝一事,鬧得闔府上下不安寧,往后低頭不見抬頭見,妹妹能不能放他們一馬?”
見魏安然疑,接著說。
“咱們兒家,能仰仗夫家多,不還是靠娘家撐腰嗎,別鬧得太僵,日后還能說得上話,嫁人后婆家也不敢欺負你。”
魏安然聽明白了,是來勸放過楚家人,不要討要嫁妝了。
楚安潔因為自己出不好,在楚家忍氣吞聲才活得下來,從沒見過魏安然這般不要命的兇狠法,擔心地不得了。
魏安然安地笑笑,“安然謝過姐姐。二姐在府上,過得也很是艱難吧。”
“這都是命,我沒大姐那麼好的福氣。”
楚安潔心里發苦,庶不如嫡,破不了這個規矩,只能忍著。
雖然吃穿用度沒有虧待,但有些東西就是不配,連主母的好,也像是賞的,終歸不是親生。
魏安然半晌沒說話,“二姐姐的婚姻大事在大伯母手里,喜歡二姐姐這樣溫順,日后也會給你找個好人家。只是這種法子,在我上卻走不通,我稍顯弱,只能換來姨娘的欺辱,更沒法護娘的周全。”
楚安潔心里一驚,手足無措地坐在那兒。
魏安然自嘲地笑笑,“府里的流言我都知道,個個等著瞧覓塵軒的好戲,忍能讓他們閉嗎?不能,甚至會給我們帶來災禍,所以我不能忍。”
“可你有沒有想過后果?”
“忍就沒有惡果了嗎?”
楚安潔被問的啞口無言。
“反正都要自食惡果,我自然是挑最合算的那個。”
不過是為楚家的仇人,可早就是了,魏安然笑道。
“既然已經擔著這個名頭,那拿回我娘的嫁妝,不是毫發無損嗎?”
知道自己要回楚家的那一晚,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要麼,坦坦地活著走出楚家。
要麼,拉著楚家人一起下地獄。
“我沒有二姐這樣的心境,只想著拿到娘的嫁妝,讓開心,我就心滿意足。”
魏安然扯扯角,笑得蒼白,“我顧不上什麼未來,誰知道會死在哪刻。我只能顧到眼前,當下能讓娘笑,我就死而無憾了。姐姐,畢竟我還是魏家人。”
“然兒……”
——
林氏院。
“……就是這麼跟兒說的。”
楚安潔給林姨娘舀了碗湯,放到面前,“姨娘,有的打算,要不就隨去吧。”
林姨娘捧著碗,還沒送到邊,又放了下去。
“這孩子,還是年紀太小,忍一時,哪能就要了的命了?不愿忍,第一個要命的,就是紫玉軒那位。如今這一鬧,闔府上下哪個不想要的命?”
楚安潔沉默片刻,說:“姨娘也不要太過擔憂。三妹妹的境地與我們不同,或許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庶偏房,忍一時或許就能換個好去;
但覓塵軒從一開始就是眾矢之的,無論怎麼做,都免不了被人算計。
“什麼最好的辦法,你們就是太年輕,太想當然!”
林氏埋怨地看著楚安潔,“一個小孩子家家,一個瘋娘,這金銀珠寶填滿屋子又能如何?們娘倆能守住?”
楚安潔噤了聲。
“反正都是讓人搶了去,還給自己樹了敵,不是傻的嗎?”
林氏越想越絕,“們指著什麼,是吳大人,還是皇帝陛下?等魏家被人忘了個干凈,還能活嗎?”
楚安潔著聲音,問:“難道咱們楚家,就沒給們留一條活路嗎?”
林氏眼皮抖,想了想,無言以對。
——
覓塵軒里,楊嬤嬤滿臉愁容,坐在那兒唉聲嘆氣。
這會子是爽快了,日后又該怎麼辦呢?
“嬤嬤,不要七想八想了,遇到事兒再解決,提前考慮只能費腦子。”
楊嬤嬤想,哪里不需要提前做打算,活了大半輩子,知道錢不是個好東西,最能引來禍端。
“小姐,您別怪老奴多,這嫁妝實在是貴重,放在覓塵軒里怕是會引災禍。”
魏安然輕笑,“楊嬤嬤,這些東西我也不稀罕,就是隨手灑在大街上也比在楚家人手里讓我痛快。”
楊嬤嬤站在那兒想了一會,沒再言語。
自打三夫人和小姐回府,就知道,這楚家不會給們好臉。
這些天看得清楚,沒人拿覓塵軒當正經主子,不過們覓塵軒的主子也沒拿楚家當回事。
算了,想這些都沒用,就像小姐說的,遇到事兒解決事兒,其他的就不要擔心了。
最起碼,按楚家人的膽子,起碼這兩年是不敢有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