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葉秉竹聽了楚家所做所為，嗤笑一聲，把扇子一收，說：“楚家府邸不大，膽子不小，魏家的嫁妝禮單都敢作假。”

　吳海也覺得楚家著實下作，不屑去裝，直接道：“不過老奴看他們楚家眾人，沒一個端正的，連那楚懷進也是個骨頭。”

　“你說奇不奇怪，魏家世代在上京城中，以當時的地位，提親的人不得踏破門檻，這魏大人為什麼給兒找了這樣一門親事，遠就不說了，就是這姑爺也著實不是個東西，何必呢？”

　葉秉竹背著手，一臉疑的問。

　蹊蹺，實在是太蹊蹺了。

　夜非辰略過他，看著吳海，問：“最后可有解決魏姑娘的問題？”

　“十七爺放心。”吳海笑瞇瞇地說。

　“臨走前楚懷進拉著奴才的大保證，三日后必定如數奉還。只要這宣旨隊伍不走，他楚家就是再恨，也得乖乖照做。”

　夜非辰淡淡地嗯一聲，又轉過頭去，看著湖面。

　吳海拱著手說：“爺，若無其他事，奴才就先走了。”

　“今日辛苦公公了，早些歇著吧。”

　“是。”

　“慢著！”

　葉秉竹喊了一聲，大搖大擺地走到吳海邊，低下頭問：“吳總管，我和十七都到揚州了，想見識見識江南的娘，不知吳總管能不能給個機會？”

　吳海一聽，慌了神，臊得低下頭。

　這葉世子方才十七歲，就已有多年打著游歷的旗號，四留。

　每到一，不是摟著人瀟灑快活，就是結伴酒食，好不快意。

　景昭公為此頭疼不已。

　若只是普通游玩便也罷了，哪里知道這世子爺還留，留種，時常會有抱著孩子的婦人趴在門前，自稱是葉世子在外面的債。

　坊間傳聞，這景昭公一早就當了祖父，府上已有幾個孩子，甚至都會走路了。

　剛安生沒幾天，聽說十七爺要來揚州，在家要死要活得非要跟來。

　老國公不許，還溜出來。

　問他來做什麼，世子爺扇子一開，搖頭晃腦地說：“江南人兒的腰最了，我怕十七不識貨，幫他把把關。”

　吳海想起來這話，老臉一紅。

　只是這世子爺沒有詔令，辦不辦宴，得問過十七爺才行。

　吳海眼地等夜非辰發話。

　夜非辰輕笑一聲，“世子爺既然這麼說了，我也想見識見識這揚州與醉仙樓的人兒哪個更漂亮。”

　吳海得了命令，恭敬地說：“老奴這就去辦。”

　夜非辰點點頭，轉不再看他。

　直到吳海的影消失在假山后，葉秉竹才搖著扇子走到夜非辰邊。

　“這吳公公，不容小覷。”

　夜非辰給他一個愿聞其詳的表。

　葉秉竹搖搖扇子，“他在宮外有自己的宅邸，還養了三個夫人，厲害吧？”

　夜非辰翻個白眼，打算轉。

　宮里當差的月銀有限，像吳海這種，在皇上邊當差的才有錢在宮外開邸。

　“別別別，你聽我說，他雖然常伴陛下邊，卻是皇后安的眼線，你說他要跟皇后混了多久，才能有這麼多銀子開邸養老婆？”

　夜非辰勾勾角。

　“葉秉竹，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突然冒出這句，葉秉竹嚇得扇子都要拿不穩了，“別突然轉移話題，嚇我一跳。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今晚……要見你。”

　葉秉竹走到夜非辰跟前，邊說邊在手心劃了一個字。

　夜非辰眉頭微。

　他抬頭看著園巧的景致，無不優雅，無不詩意。

　只是這份巧，與西北的黃沙和廣袤的原野比起來，不值一提。

　他神態自若，只有握欄桿的手，暴出他心的震驚。

　——

　魏安然一頓飯吃得津津有味，甚至飯后還在院子里散了步。

　天氣涼爽，看了會醫書，又覺得無聊，就帶上瑞云、碧月，出了覓塵軒。

　這倒不像往日懶散的風格。

　不過，今日可是有大事發生，不同于安靜的覓塵軒，府上有兩可是熱鬧非凡的。

　攜著兩個丫鬟，往東鶴居去。

　去做什麼？

　誰不知道楚老夫人要還魏氏嫁妝，此時正在清點庫房，湊嫁妝呢。

　魏安然款款邁進東鶴居，就見楚府半數奴仆都在忙活著。

　清點這個，打掃那個，好不熱鬧。

　楚老夫人歪在前廳門前的人榻上，滿臉心疼地看著丫鬟們把庫房里的東西擺在面前。

　一看到魏安然踏進院里，惡狠狠地瞪著，從榻上坐起來。

　劉氏正站在旁，看著楚老夫人這麼痛快的搬出私吞的嫁妝，心中不忿，了手上的鐲子。

　不想把東西還給那個賤人。

　魏安然走到們面前時，楚老夫人換上一副和藹模樣。

　“然兒怎麼這時候來了，這院子里得很，連個端茶倒水的丫鬟都沒有，快回去吧。”

　魏安然滿眼孝順地說：“聽說上不痛快，來給您請安。”

　請安？看不見你我才安！

　楚老夫人出一抹微笑，“還是我們然兒懂事。”

　魏安然福了福，抬頭看著劉氏。

　“呀，姨娘發髻上這個金鑲寶珠玉魚籃挑心，像是先魏皇后賞給我娘的嫁妝，腕上這個藍水飄花翠鐲，看著也不像揚州的款式，應該也是吧。”

　魏安然語氣驚訝，眼神卻冷漠至極。

　劉氏敢怒不敢言，在心里把罵了一萬遍。

　但想起吳公公還沒走，只好乖乖的把東西摘了下來。

　“哈哈，”劉氏干笑兩聲，“我說這款式新穎，原來是三夫人從京里帶來的。三小姐就原諒我這個不識貨的婦人吧。”

　一邊說，一邊把這兩樣送到魏安然面前。

　魏安然顛顛這兩件珍寶，一臉輕松地說：“你都還了，我還能怪罪姨娘不是？這嫁妝禮單上的東西只要能如數奉還，我就不追究你盜皇室賞賜一事，畢竟總有人眼瞎不識貨，姨娘說對不對？”

　就算被氣到吐，也不敢說半句不是，劉氏咬著牙，扯出個尷尬的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