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夫人領著楚家眷進了屋,就見家夫人韓氏坐在上首。
明眸善睞,朱皓齒,眉眼如畫,顧盼生姿。
端莊得,典雅大氣。
雖已年過三十,卻似桃李年華,更有年輕子沒有的華貴之姿。
因家的職和娘家的份,沒有下堂迎接,只笑著說:“多謝老夫人賞臉,快上座。”
“夫人見外了,這是老的大兒媳秦氏,這幾個是府上的丫頭們。”
秦氏攜四上前行禮。
韓氏一一打量過四人,然后目停在魏安然上,多看了眼。
其他幾人錦華服,唯獨,一素杉,未施黛,頭上也只輕輕挽了個簡單的發髻。
一白玉簪子更襯得若凝脂,倒是個難得一見的標志人兒,這獨特的氣質,不像楚家,更似京城魏家。
若問上京哪戶人家最為標致,那必然是魏家。
且不說魏家兒才容貌數一數二,就是那男兒,也是個個玉樹臨風,文斐然。
從先祖魏明哲起,魏家家風就在上京城中傳遍了,家國大義之類都是老生常談,這忠貞不渝更是讓無數名門貴傾心。
上任家主更是年逾三十膝下無子,這才納妾,如此傳為佳話,更讓各家小姐傾心不已。
名氣最大的魏家,當屬先魏皇后。
魏皇后九歲那年,有幸面見先帝,得他賞賜,要跟著宮里嬤嬤學規矩,其待遇為低階。后來見才、樣貌都甚為出眾,便讓進了四皇子府,了陛下的通房。
雖說先帝對很是賞識重,不過在四皇子府上卻備冷落,位份更是逾十年未漲。
先帝實在不忍心這種境遇,下了道詔書,這才坐上了四皇子側妃之位。
后四皇子即位,為當今皇帝。
過了一年,魏氏加持冠,掌印,自此母儀天下。
韓氏那年隨母親、姐姐們進宮參加宮宴,曾悄悄抬頭看過上位的皇后娘娘。
就這一眼,那抹絕倩影就一直深深印在腦海,恍若仙人之姿。
就是如今這位魏家同艷絕全城的那位相較,也是差了些的。
韓氏笑著說:“早就聽說楚家兒當真好,如今一瞧,與那傳言一模一樣,人好生羨慕,秋霜,把我備好的禮送給幾位姐兒。”
言畢,就有四位丫鬟端了珠釵上來,走到四人面前。
有三份款式相似的梅紋鏤空銀簪,魏安然面前那份,卻是一支點翠形金步搖。
各府貴一眼就看出這幾份的不同,看魏安然的目里帶了些意味深長。
魏安然到四面八方的探究眼神,不由得嗤笑一聲。
上輩子,也一眼就看出面前那件簪子的獨特,并且沾沾自喜,以為韓夫人是看重,覺得獨一無二,才對如此厚。
當然,只忐忑了片刻,就被這種喜悅沖昏了頭腦,開心地收下了這份禮。
全然不考慮這份禮會給帶來什麼后果。
韓夫人如此舉,不是在偏,而是在害!
魏安然沉默片刻,沖著上位的韓夫人福了福,說:“安然謝夫人抬,只是這禮太為貴重,我不得。先前那事夫人也已經賞過了,再接這賞賜就顯得小輩不懂事了。”
韓夫人聽了的話,心底不住的驚訝,這丫頭,果然聰穎。
這幾句話,看似托辭,實則包含兩層深意。
一來是當著楚家長輩和姐姐們的面,卻得最好的賞賜,對是一種災禍。
二來把賞賜的目的說再道謝,捧了,又婉拒。既不失了自己的禮數,還全了重重義的形象。
這丫頭,倒是很有打算。
韓夫人心中稱贊,笑著說:“出嫁前,我與你母親在京城見過幾次,這是我與你舊時就有的緣分,收下吧。”
魏安然盈盈一拜,說:“即是如此,這禮小輩便收下了,多謝夫人。”
眾人繃著的臉這才放松下來。
原來人家還與韓夫人有這層關系,都來自京城又都遠嫁到揚州城,念及早先的分,禮貴重些也是常理。
韓夫人看著魏安然笑得和善,問:“你娘近來可好些了?”
“勞夫人掛念,我母親一切安好。”
“平日也不要老呆在府中,得了空,讓來府上轉轉,先前一塊兒在京城,如今好不容易聚在揚州,是緣分啊。”
魏安然笑著應下:“是,夫人。晚輩回去就告知母親。”
此番對話結束,韓夫人裝出來的和藹消磨了幾分。
送出那昂貴的金步搖,并不是因為那勞什子關系,只是想借機考量這魏家丫頭的品行如何。
早就聽說自長在莊子上,窮鄉僻壤的地方出來,眼界窄得很,給一點貴重的開開眼。如果笑得花枝的話,就說明找到了的弱,可以拿,往后再有什麼貪圖的,些許利就可以乖乖上鉤了。
誰能想到,竟然如此淡定,非但沒有寵若驚,反倒有心思權衡利弊,一番回答毫無破綻。
但是這樣……就要再重新想法子了。
不多時,又聽見許多眷的笑鬧聲進了院子,韓氏聽見人通報,又坐直了子,恢復端莊做派。
魏安然見狀,垂下眼睛,悶不做聲地去了院子里。
這房間鶯鶯燕燕,脂味熏得要不過氣來,溜出去還能呼吸新鮮空氣。
瑞云一看,立刻跟上自己家小姐的腳步。
來之前可是被楊嬤嬤千叮嚀萬囑咐,務必跟在魏安然邊,不能讓落了單。
“三妹妹?”
魏安然聽見悉的聲音,回頭一看,原來楚家的兩位姐姐也都站在院子里,便朝們笑了笑。
楚家兩位小姐走到面前,楚安曼開口問:“三妹出來做什麼?”
“廳里人多嘈雜,脂味也濃,熏得我頭暈,這才溜出來尋個清凈。大姐姐,這個你收好。”
魏安然拿出那金步搖,塞到楚安曼手里。
楚安曼不明所以,直到看清手里的東西,步搖上的金珠在下熠熠閃。
驚慌失措地看著手里的步搖,問:“三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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