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到了柯家舊址。

著暗粼粼的湖水，簡瑤問：“為什麼來這裡？”

薄靳言答：“柯柯淺的高都在175左右，理並不方便。但柯在國有輛二手車，便於運輸。柯淺原定下個星期就要出國，必然已經理過了。他對姐姐至深，一定不會隨意丟棄，但也無法公開安葬。燒，只怕也是舍不得的。柯淺是惜容之人，他舍得把姐姐燒得面目全非，燒一團灰燼嗎？那個過程，他不了。

那麼藏在哪裡好呢？縱觀他的生命，和姐姐共同的記憶，除了最近，只有時、父母雙全之時。然而時的家，已經全部拆遷了，只剩下這一片湖，從未變過。

還有什麼，比讓柯沉在這邊湖裡，永遠著他們的家，更好的紀念方式呢？”

簡瑤聽得心中陣陣發寒。轉頭看向薄靳言，夜中，他的側冷峻料峭，那雙眼，幽沉如面前的湖水。

“你居然這麼了解他。”簡瑤忍不住說，“簡直就像……你就是他一樣。”

薄靳言微微一笑：“我把這當恭維。親的，要為一流的犯罪心理側寫師，我即罪，罪即我。”

簡瑤心頭微微一震。

抬頭去，本地支援警力，已經開始打撈了。好在湖不是很大，千餘平米的樣子，一晚上應該能搜查清楚。柯若在，半年過去了，應該也已化作水底的一副白骨。

離天亮，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兩人在湖邊站了一會兒，簡瑤打了個哈欠。薄靳言的手已扶上的肩頭，輕輕著的脖子：“去睡會兒。”

“你呢？”問。

“我時刻得在這兒盯著。”

“嗯，那我睡一會兒就換你。”

簡瑤爬上車，躺在後座裡，蓋上他的西裝。薄靳言就在窗外看著，看著蜷一團的模樣，忽的笑了。

簡瑤小聲說：“你笑什麼？”

“沒什麼。”他答。

很快，簡瑤就睡著了。

薄靳言靠在車門上，靜靜著遠方。

天邊，漸漸出魚肚白。

簡瑤睜開眼，發現他還站在外面。連忙坐起來，打開車門：“怎麼不我替你？”

他的眼眸中浮現笑意：“一個晚上而已，有擔當的男人，不會醒人自己去睡覺。”

簡瑤：“……”

得，時不時還要“漢”一下，這病幾年了也沒變過！

小聲嘀咕：“逞什麼英雄，你都兩天沒有好好睡覺啦好嗎！神都扛不住。”

他的眼眶雖然有點紅，黑眼圈也有了，卻依然顯得神清目明，答：“今天案子必破，回家了再好好睡。”頓了頓小聲說：“我們一起睡。”

簡瑤忍不住笑了。

一名刑警快步跑過來：“薄教授、簡老師，整個湖已經打撈搜索完了，可是沒有任何發現。”

簡瑤一愣。

薄靳言抿不語，上前一步，走到水面邊，沉思。

——

方青蹲在地上，不知何時，居然就這麼睡著了。直至頭猛的一偏，撞在背後的桌子上，才驚醒。

抬頭去，窗外竟然已經亮了，幾個鑒證人員也正在收拾東西，表示他們的工作即將完了。

方青霍地站起來。

旁邊一名刑警笑著問：“方組，你都擱這兒琢磨半宿了，琢磨出啥東西沒？”

方青雖然還沒理清思緒，卻深沉地答：“天機不可泄。”

“切！”

眼看就要收隊了，方青的覺就像是陷在一團麻裡，好像即將抓住線頭，可又差那麼一點點。他點了煙，跟著眾人往外走。

清都大學的學生就是勤，這麼早，已經有人進實驗樓了。方青和一個學生肩而過，走過幾步後，忽的站住，回頭：“哎，同學！”

那學生疑地轉過來：“有什麼事？”

方青盯著他手裡的大黑袋子，一指：“那是什麼？”

“實驗廢品。”

“提到哪兒去？”

“一樓的實驗廢棄垃圾站啊。”

方青一怔。

柯淺呆的實驗室裡有垃圾桶，所有垃圾鑒證人員都收走了，所以沒想到還有這一層。他立刻掏出手機，給朱沫末打電話。

“朱同學，跟你確認一個況。你們昨天下午實驗，扔實驗垃圾了嗎？就是那種大黑袋子？”

朱沫末答：“扔了，柯去扔的。”

“什麼時間？”

“4點多，快5點吧。”

方青心頭一喜，好家夥，時間剛好對得上。他對其他警察說：“你們先回去。”說完直奔一樓而去。

很快就到了學生說的廢棄垃圾站，是拐角的一個房間，方青站在門口，看著屋裡堆滿地黑袋子，每個都起碼有半人高。他歎了口氣，戴上手套口罩，埋頭開始幹活。

與此同時，安巖和顧彷彷，正站在所在Cospaly社團的庫房裡。

眼前，是玲瑯滿目的服裝，還有佩劍、斧頭、戰旗……等等道。安巖開始一件件服翻找，顧彷彷安靜跟在他後。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察覺，很多孩子的服裝，還暴的。

雖然為二次元年，這些也見得多了。但這些服裝，和後的孩重合起來，突然就令他覺得燙手。

“你平時就穿這些？”安巖冷不丁問。

“穿得。”顧彷彷答，“我cosplay古裝比較多。”

“哦。”安巖走了兩步，忽的微微一笑。

顧彷彷從後看著他，二十出頭的男人，又高又瘦，白皙的面目，筆的襯衫，幾乎就要跟小說中走出的男主角重合。上次聽見其他警察說，還是個很會查監控的家夥呢。雖然幹的活兒簡單了點，可能算不上聰明，但也說明他勤啊……

正漫無目的地想著，忽的一頭撞在安巖背上，臉頓時一熱。安巖也回頭，看了一眼，沒說話。

原來是他突然停步了，指著前面靠牆擺的一排東西問：“那是什麼？”

“哦。”顧彷彷答，“那是人偶。”

安巖靜了一下，跟一起走到人偶前。一共有4個，幾乎都跟真人一樣大小，都是的。遠遠一看，倒像是四個大人娉婷站在那裡。不過隔近了看，還是跟真人有差別的。是一截截安裝起來的，有明顯的隙線條。但是呢，一頭黑發肯定是真人頭發做的，烏黑。甚至比真人更白皙，在燈下反出盈盈澤。那雙眼，安靜地著你，仿佛下一秒就會活過來，還真有點骨悚然。

安巖一個個地看過去。顧彷彷看他神嚴肅，便也不做聲。到了最後一個面前，安巖站定。這一個，似乎跟前面三個還有所不同。關節分布更集，後腦、肩膀、手肘、手腕、髖關節、膝蓋、腳踝等，都有非常細小的孔。但這當然逃不過安巖的眼睛。

“這是什麼？”安巖問。

“喔。”顧彷彷答，“這是牽線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