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漫社，存在第六個人。”薄靳言說。

切諾基高速行駛在返回警局的路上，薄靳言和簡瑤的表同樣凝重。

簡瑤說：“現場，有4個疑點。

第一，工作室的布置風格，非常溫馨整潔，唯，細膩，個人風格濃厚。肯定在工作室建立之初，有人盡心盡力地做過這些事。但我們去了他們五人的住，了解了他們的格特點，卻沒有一個人，擁有這樣的審以及習慣。

第二，一個那樣心布置這間工作室的人，是不會讓它一團的。”

薄靳言打斷：“對，就像你一樣。如果換你，哪怕社團即將解散，你也不會讓工作室得全無。”

簡瑤微微一笑：“謝謝薄先生誇獎。是的，現在工作室整個就是無人打理的狀態，整潔全無，東西扔。現場的實際況，與當初的裝修裝飾，格格不，完全是兩種風格。”

“第六個人的風格，被他們掩蓋、剝奪了。”薄靳言說。

這敏銳的話語簡瑤心弦微，繼續說道：“第三，照片牆全部扔掉了。這不合理。即使社團即將解散，他們曾經熱的珍貴的記憶，也不會舍得就這麼丟棄。這是人之常。他們是想掩飾什麼。”

“第四。”薄靳言緩緩地說，“門口花圃裡那些被鏟掉的花朵，品種都不便宜，並且需要心種植。是’他’曾經種的啊。”

簡瑤靜了一會兒，問：“‘他’會是兇手嗎？”

“現在還不能下定論。”薄靳言說，“但’他’至是嫌疑人之一。即使他們在工作室裡諸多掩飾，一個人存在過的痕跡，是不可能那麼輕易被抹去的。相信方青和安巖的外圍調查，很快也會查實這個人的存在。”

“可是……”簡瑤說，“他們為什麼寧願冒被當殺人嫌疑犯的風險，也不肯說出這個人的存在？”

“是啊。”薄靳言淡笑道，“為什麼呢？還有什麼事，比可能有殺人嫌疑，還要嚴重？”

簡瑤心頭一震。

薄靳言說：“我想只要查清楚這件事，就能知道兇手是誰了。”

距離警局還有一段距離，簡瑤低頭看了看表，兩人已經30多個小時沒睡覺了。

“累不累？”問。

“還好。”

簡瑤笑了一下：“是，查案時，你就興。待會兒回警局還是抓時間睡會兒，喂，要惜啊。”

“好。”他看一眼，地替打下遮板，“你先睡一會兒。”

簡瑤的確也是有點扛不住了，“嗯”了一聲，閉上眼睛，調下座椅靠背，蜷在椅子裡，很快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薄靳言安靜地開了一會兒，又掃了眼手機。

因為突然發生的cosplay殺人案件，韓雨濛的案子不得不暫時擱置了。而傅子遇這兩天也沒給他來過電話或短信。

他現在需要他啊。

應該對子遇再多些關心，他想。

以及……

他側頭，看著旁累極困睡的人。平時齊順的長發也有些了，小臉有點紅，輕抿著。薄靳言忍不住手，了一下的頭發，打了個卷，一彈。

準備得也差不多了。等這個案子結束，就給最浪漫驚喜的婚禮。

想到這裡，薄靳言自己笑了出來。

——

因為沒有證據，蔣學冉、許笙、文曉華三人，還是被放回去了。許笙回了宿舍、文曉華被父母領走，蔣學冉回了自己租住的房子。但警局還是安排了幾組人，24小時值守在周圍，是監視，也是保護。

另外，三人的住所，都被安裝了攝像頭。家附近的攝像頭，也被集中控制。許笙和文曉華還好，沒說什麼。蔣學冉卻對此很不滿意，問送他回家的刑警：“為什麼要裝攝像頭？懷疑我？”

刑警答：“別多想，也是為了保護你。”

蔣學冉冷哼一聲，摔門進去。

本來，還好好的，在樓下車裡監視的兩名刑警，還能清晰看到監控畫面裡，蔣學冉坐在家裡沙發上，打開電視，漫無目的地看著。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關掉電視起，走向安裝在桌上的監聽攝像頭。

然後一個東西落下來，屏幕黑了，什麼也看不清了。只能聽到蔣學冉走的聲音。

“靠。”一名刑警罵了一聲。

另一名刑警打電話過去：“小蔣，怎麼回事？”

蔣學冉不不慢答：“警，我不太喜歡被人看著我的一舉一。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反正你們不是還能聽見麼？我睡了。”

說完就掛了電話。

兩名刑警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你要在人家家裡安裝監聽和攝像，也是以“協助調查”和“保護”為名，征得人家同意。人家要真的不願意，你也沒轍。

於是兩名刑警只好豎起耳朵聽著。好在後來一切正常，浴室傳來洗漱聲，還有蔣學冉走、關門的聲音。大概是回臥室睡覺了。

刑警們也就在車上流值守睡覺。

淩晨時分，方青來接班，問他們：“有什麼響？”刑警答：“沒有。就是這小子，把監控攝像頭給擋住了。”

方青看了眼屏幕，罵了句：“事兒多，不能這樣！”立刻給蔣學冉打電話，可是這小子死活不接。方青不依不撓地繼續打，最後終於接了。蔣學冉卻振振有詞：“你們這是侵犯我的私！警，我想我只是協助調查，不是嫌疑人！你們不能這麼對我！你們再這樣我就打電話給報紙投訴了！”掛了電話。

方青罵了句臥槽，但是也沒什麼辦法。

監聽裡一直安安靜靜。看來蔣學冉睡得很死。

後半夜，兩點多。

另一名刑警睡著了，方青戴著耳機，看著朗朗星空，想案子，想金曉哲。

忽然間，耳朵裡傳來很輕微的聲響。

息聲，是人的息聲。

“呃……啊——”

方青一驚，立刻拍醒搭檔。

突然，一聲極為淒厲的慘，從監聽中傳來，是蔣學冉的聲音。然後是第二聲、第三聲、第四聲……他嚎個不停，好像在不斷遭遇什麼極大的痛苦。

方青丟掉耳機就沖下了車。

方青的作非常快，以至於搭檔都沒能跟上。他一躍而起翻過小區外的圍欄，幾個箭步就穿過小路，上了樓。一步4、5級臺階，三兩下就到了蔣學冉所住樓層。

一路跑，他一路想。不對，蔣學冉的家門是鎖著的。如果有人強行闖，他們一定會聽到聲音。

那人有鑰匙。

這是一條長長的走廊，他剛頭，就看到蔣學冉家的門敞開著，而遠遠的走廊盡頭，一個影一閃而逝。

是個男人。

方青只在蔣學冉門口匆匆一瞥，滿地的，人躺著不。方青一咬牙關，跟離弦的箭似的，追了上去。

等另一名刑警趕到蔣學冉家門口時，狠狠吃了一驚。

他萬萬沒想到，見到的會是這樣一幕兇殺場面。

屋很整齊，沒有任何打鬥痕跡。蔣學冉怒目圓瞪，上穿著一套白的、致的古代紗。頭上還戴著烏黑的長假發。甚至還化了妝，眉眼致，嫣紅。眉心一點人紅痣，竟有幾分雌雄莫辨的味道。

刑警們白天都見慣了他斯文又冷傲的樣子，之前他cospaly的也不過是翩翩古代公子。此時打扮這樣，竟讓人覺得說不出的詭異。

而他的口，著一把匕首，正中心窩。鮮染紅了雪白紗，他的上還有其他幾，顯然被砍了很多刀。

刑警三兩步搶上前，一試他的鼻息脈搏，沒了。

可刑警看著這一幕，竟有些不寒而栗：兇殺就發生在三兩分鐘前。這些古裝、假發，還有妝容，肯定是在死前。是兇手趁他睡時，替他打扮的？還是蔣學冉自己弄的？

……

瘋子，真是瘋子啊。

——

方青追不舍。

夜靜深，無人的道路，連輛車都沒有。那人戴著帽子，背著一個大包，就在遠，拼命地跑。

方青拼命地追。

漸漸的，兩人的距離不斷短。方青看著那人的形廓，心頭一震。

“站住！警察！”方青吼道。

那人竟也冷靜固執得很，一拐彎，跑到了一片建築後。那邊有燈，還有不人聲。方青心中暗不好，加快速度沖過去。到了道路盡頭，豁然開朗，眼前竟是一片夜宵大排檔，這個點兒了，還有很多人在喝啤酒吃燒烤。一眼去，全都是人。方青低低罵了一聲，目如電，掃視過去。那人必然還沒跑遠。

可搜尋一圈，卻沒看到那人影。

這時方青注意到，道路右前方，還有間公共廁所，黑燈瞎火的，沒有人進出。方青心頭一，跑進了男廁。

沒人。

每個蹲位都看過了，空無一人。

方青一轉，又到了廁門口，喊道：“廁裡有人嗎？”

沒人回應。

他沖進去。

依然是空的。

方青站在公廁門口，抬頭去。有敞著服吃燒烤的BJ大漢，有忙前忙後的小店夥計，有人挽著男人走遠，卻唯獨沒有那個男人的影。

方青不死心，又往前追出一段。還是沒有。那人竟像是憑空消失了。

他氣籲籲地站在夜幕下，狠狠地罵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