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審訊室，有一參雜著興和震的緒，湧進方青的口。下意識間，竟只想找人說說話。

他一個人靠在走廊裡，點了煙，出手機。

距離他探班送花，已經過去一天了。手機上始終沒有打來的電話或短信。

方青悶悶地把煙完，起走進明亮的天空之下。

查案，得抓了。

方青帶的這隊人，再次去了漫園區。因為投毒殺人案的發生，漫展已經中止了。不過，仍然有不人在展館裡，收拾東西、拆除展架等。據聞漫展會擇日再舉行。

方青以前還沒來過這種場合。周圍全是充滿青春氣息的男，奇裝異服從面前走過。從表面看，他們是這樣鮮和耀眼，極個，放不羈。似乎什麼都不放在眼裡，除了他們在舞臺上的表達。

但方青和其它刑警的心，也有——當他們走到後臺，看到年們摘下頭飾、掉演出服，雖然妝還沒卸，但大多穿著廉價T恤，低頭坐在塑料凳子上，甚至地上，吃著不太香的盒飯。

這是一個非常矛盾的群。

表演時，極致的個釋放，萬眾矚目，仿佛他們這一代人，無所畏懼。

回到現實生活裡，便是一平庸的殼，為生活所累，泯滅於眾人。

今天來這裡，是為了深度調查，也是為了印證薄靳言的推測。

方青找了與月影漫社相鄰展臺的cosplayer詢問。那是一個高大的、冷淡的男孩。

“認識月影漫社的人嗎？”方青問。

男孩正站在鏡子前，掉沉重盔甲，答：“見過幾次。不太。”

“他們一共幾個人？”

“沒太注意，四、五個吧。”

“昨天兇案發生時，你們注意到什麼異樣嗎？”

男孩搖頭：“沒有，我們都忙著表演，誰能注意到他們。”

方青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們這些社團，平常流多不多？”

“不多。”男孩掉了最後一塊盔甲，在水池邊大力著臉，“大家都是有活就參加，他們社團最近參加活也很，跟大家都不。而且玩社團，經常有人進、退出。”

這時有人在門外喊男孩：“走了，公車快來了！待會兒沒車了！”

男孩把沉重的裝備往肩上一扛，問：“警，我可以走了嗎？”

方青點頭：“走吧，謝謝你。”

這些孩子啊，都不容易。他想。

自己當年好像就是在警察父親的安排下，直接考的警校，啥也沒多想。這麼一回想，連夢想都不曾有過。

——

與此同時，一筆警服的安巖，正站在月影工作室外，觀察周圍地形。附近沒有監控，遠一點的攝像頭也沒拍到什麼線索。他想來現場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的信息。

此時中午剛過，太熾烈照在頭頂，令人的眼前有微炫的白。安巖站了一會兒，聽到後一個說不出的好聽的聲喊道：“警察叔叔……”

安巖轉過頭，怔了一下。

黑發白，1.65以上的個頭，簡單的白T恤，黑短，兩條雪白的大長，短靴，有點晃眼。

臉上的妝還沒卸，長而翹的睫，淡的紅。但即使除去妝容，也一定是個大眼翹鼻櫻的人。

孩看到安巖的相貌，也愣了一下，而後改口：“警察……哥哥。”

安巖不聲地看著：“有什麼事？”

“你是負責調查月影漫社案件的警察嗎？”問。

安巖：“我是。你是誰？有什麼事？”

孩下意識將碎發撥到耳後，答：“我顧彷彷，是晨耀漫影音社的。我想問問，調查出結果了嗎？”

安巖上前一步：“你為什麼要關心這個？”

顧彷彷下意識就往後退了一步：“因為……”似乎有點不知道怎麼斟酌語言。那雙眼睛，像深夜下的湖水，盈盈湛湛著他。

安巖移開視線。

就在這時，兩人後的小路，卻傳來響，似乎有好幾個人走了過來，還有人在喊：“月半大大！是月半大大！哇！”“你說去求簽名合影，會同意麼？”

安巖注意到，顧彷彷的臉紅了一下。

“呃……回頭再說，我先走了。”顧彷彷轉就走。

安巖眼明手快，一把抓住的胳膊。兩人對視一眼，顧彷彷低聲說：“我們去別的地方說。”

後來，兩人穿過幾條小路，到了塊空曠無人的小廣場上。當然，在剛才，安巖就空用手機查過了，確得到這位“月半大大”的所有訊息：

顧彷彷，21歲，中國民生大學理專業大三學生。

系花。網名“固月半”，著名Cosplayer，古風圈著名歌手、大神。雖然年紀小，但在圈混跡已有多年，資格很老。微博30萬。

以及，單。

顧彷彷靠在廣場邊的臺階上，說：“對不起，剛才是我的幾個。我不太好意思跟直接接。”

安巖：“嗯。”

顧彷彷抬眼看著他：“你真的是負責的警察？你看起來好小哦。”

安巖靜默了一下，掏出警證遞給。

顧彷彷仔細看了：安巖，25歲，公安部犯罪心理特案組。

“哦”了一聲，把證件遞還給他。

有風吹過，顧彷彷微微了一下，那兩條長了。白得醒目。

安巖移開目，問：“你為什麼要找我？”

顧彷彷咬了咬下，說：“安警，我……”

安巖目清亮。

“我今天才知道，月影社死人了。然後想起，我那天晚上，好像看到兇手了。所以我覺得得馬上來找警察。”說，“案發前一天晚上，我參加活到很晚，路過他們工作室時，看到一個人沒開燈就進去了。”

安巖倏地睜大眼睛：“是誰？”

“雖然戴著帽子，只看到一個側臉，但應該就是他們漫社的人。”顧彷彷答。

“誰？”安巖視著，“陸季、容曉楓、蔣學冉、文曉華還是許笙？”

顧彷彷靜了一下，說：“安警，你不知道嗎？他們社團，最開始，是有六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