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娟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方十一竟敢這麼跟說話。

“娘，屁涼，”小胖還維持著撅屁的姿勢，他不自在的了屁。

馬娟這纔回過神，手扯過他，又把他轉了回來，再擡眼掃向方十一時，那眼神狠辣極了，“小丫頭片子，才兩天的功夫，你倒是長脾氣了，竟敢這麼跟我說話，我看你是皮了！”

要是以前的方十一，見著發火早嚇哭了，恨不得跪下給認錯，以求的原諒。

可是這會的方十一，讓馬娟又氣又納悶。

唐月這個脾氣，也是一點就著，典型的吃不吃。

“皮？哼，我就是皮了，我不去找你們的麻煩，你們倒跑上門來找我的麻煩，不是你皮又是什麼，你幹嘛？想打架？”

眼見馬娟擼起袖子，一副要跟幹架的陣式，方十一也卯足了勁。

對付馬娟這種潑婦，不用力氣，是空手道的技巧，就能讓吃個大虧。

“老孃今天不打你，你就不知道啥不知天高地厚，死丫頭，”馬娟也是個厲害角，至在打架這方面，連男人都不敢跟打，誰讓長的又高又壯呢！

方十一見馬娟撲過來，小巧的子一閃，輕輕鬆鬆就躲開的功擊。

是躲開了，可是馬娟卻沒能剎住腳，一頭鑽進雜草堆裡，摔的哎喲哎喲直喚。

“哈哈，哈哈！”小胖沒心沒肺的站在那笑，誰讓他老孃摔的姿勢太搞笑了。

方十一乘還沒爬起來，迅速跳到馬娟背上，一通跺腳踩，“你打，以大欺小，恃強凌弱，醜了吧唧的老人！”

“哎喲哎哎，你個死妮子，快滾開，老孃的腸子都快被你踩出來了，滾哪，”馬娟被踩的氣翻涌，氣都不上來，覺骨頭都要碎了。

可是趴著的，加之方十一踩的又猛又恨，讓連翻爬起來的機會都沒有。

小胖笑的更歡了，子都快站不穩，就差上去補兩腳了。

要說小胖這貨也是夠二百五的，自己老孃因爲他的屁被打了，他不僅沒有上去幫忙，也沒想起去找人，就在那站著傻笑，是該說他心大，還是傻呢？

方有財扛著鋤頭剛從地裡除草回來，遠遠的就看見小胖著屁站那兒傻笑，他走近了，一臉奇怪的喊他，“小胖，你站那兒幹嘛呢，也不怕蚊子多，還著屁，趕回家換了去！”

小胖咯咯笑著回頭，指著草叢裡打架的兩個人，對他道：“爹，娘跟方十一打架呢，你快過來看哪！”

小胖完全把這畫面當看戲，還看的津津有味。

“啥？打架？”方有財驚到了，放下鋤頭就跑了過來，一看方十一著馬娟，踩的那一個不亦樂乎，當即也紅眼了。

“方十一，你住手，死丫頭，你造反了是嗎？”衝上去，提溜著方十一的領子，將甩到一邊。

方十一瘦弱的小子，從力氣上來說，本不是方有財的對手。

這不，方有財重重的一扔，就把方十一扔出去幾米之外，要不是這裡到是草，非得摔的頭破流不可。

方有財拉開了方十一，再看地上趴著的人，驚呆了。

這還是他媳婦嗎？

本來長的就難看了，這下可倒好，真了人見人愁，鬼見鬼怕。

馬娟哎喲哎喲的從地上爬起來，頂著一張腫臉，指著方有財的鼻子罵，“你個老不死的東西，讓一個小娃娃欺負到老孃頭上，你說說你還算個男人不！”

方有財也無辜啊，“媳婦，咱有話好好說，我還不曉得怎麼回事呢！”

“怎麼回事你看不出來嘛，老孃被你的好侄打這樣，還要管原因？你還不去給我報仇！”馬娟的嗓門跟大喇叭似的，震的方有財耳朵生疼，同時也引來不村民的圍觀。

方七見勢不對，急著從屋裡跑出來，扶起地上的方十一，眼裡含著淚，怒瞪小胖，“你還講不講理了，你那子又不是我鬧的，你幹嘛要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

小胖被一吼，臉上的笑容立馬沒了，撅起，委屈的看向馬娟，“娘，兇我！”

九歲的男娃，還學三四歲的兒一般，跟親孃撒。

這已經不是裝，而是令人厭惡的母。

馬娟最護這個兒子，一聽兒子委屈的聲音，也不管上是不是疼了，推著方有財，“你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去，也不知道這小丫頭從哪學的潑辣勁，竟然兇悍的跟個小野狼似的！”

方有財雖然打不過馬娟，但那不代表他也打不過方十一。

再說了，一個男人在自己婆娘面前，不像個男人，再面對一個小屁孩的時候，還不得趕擺足了架勢。

“方十一，你腦子被驢踢了是吧？是你二嬸，我是你二叔，小胖是你兄弟，你怎麼能對他們手，”方有財說著就要朝方十一姐妹走過去。

幾個熱心的村民，見方有財要手，忙上前阻攔，用勸解道：“有財，算了算了，十一再不對，也不過是個小娃，你這麼大個人了，還要跟一個娃兒計較嗎？”

“就是，十一爹孃可都在天上看著呢，你也不怕虧心，”說這話的是個老阿婆，也是上午借給方七鐵鍋的好心人。

馬娟一聽這話可不樂意了，吵吵道：“我們咋就虧心了？他們還欠了我們幾家二十兩銀子呢，沒把們三個賣掉還錢就已是天大的恩德，不過是要了房子抵債，難道這天下還有欠錢不還的道理？”

方十一推開方七，冷肅著臉，走到方有財跟馬娟面前，雖然還需要仰著頭，才能對上他們的目，可這一點也不影響與生俱來的厲氣。

“欠你們的錢，我會想辦法儘快還上，連本帶利，一分不你們的，房子你們佔了，該怎麼算，還得一樣一樣的算，至於這個你們這一家子，哼，再來惹我，休怪我一把火燒了你們的房子，讓你們也一樣無家可歸！”

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這噁心的一家人，將們姐妹到這個份上，還好意思來找茬，真是壞心壞到心眼子了。

還沒說完呢，“還有這個死胖子，你自己說，是誰撕了你的子！”

小胖一直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可是被方十一的眼神一掃，嚇的他別說笑了，冷汗都快出來了。

他支支吾吾的說道：“是……是我自己弄破了。”

他是怕馬娟罵他，所以才把罪名往方七頭上扣。

原本以爲這一次還跟先前的每一次一樣，只要他這麼說，方七就得乖乖認，連方十一也不敢反駁。

哪裡曉得，這回踢到鐵板子了。

“你個混小子，老孃被你氣死了，”馬娟氣的用手指，狠狠了下小胖的頭。

方十一冷笑，“哼，你早該知道你兒子是什麼樣的人，現在纔來教育是不是晚了點？還有，我剛纔說的話，你們也別忘了，佔了我家的房子，我總歸要拿回來的，所以你們別把我家的房子弄壞了，否則肯定是要扣錢的！”

方有財愣了下，不滿道：“你家那房子已經破了，西邊的院牆塌了一小半，還有房頂，一下雨到雨……”

“那我不管，反正在你們住進去之前，房子還是好好的，至於爲什麼變那樣，得問問你們，好了，我說過的話，不會更改，”方十一雖然只有九歲的年紀，可是說出來的話，絕對不像個九歲的娃。

這不容拒絕的氣勢，怕是連方有財都在暗暗心驚。

“嗨，死丫頭，你這是要訛人哪？”馬娟指著方十一，拔高了聲調道。

方十一盯著的那隻手，心裡想著，要是把的手指頭掰斷了，會怎麼樣。

現在還不能這樣做啊，太小了，九歲的板，萬一出了大事，就算吃不了大虧，那也絕對佔不到便宜，“我脾氣不好，以後別隨便指著我，訛人的事，我現在還幹不了，但是以後難保不會幹，你們好自爲之，再說一遍，別來惹我！”

方十一狠的視線掃過他們幾人，最後落在小胖臉上。

在狠中出一個帶著嗜的笑容。

小胖嚇的子一抖，一雙豆子似的眼睛，猛然瞪大，表十分搞笑。

馬娟不想承認被方十一嚇到了，可是手裡的汗溼，卻在時刻提醒，方十一現在不好惹。

周圍還有那麼多圍觀的鄰居，都在說的不是。

方有財更是誇張的抹了把頭上的汗，“算了算了，媳婦，咱們回家吧，就讓們姐妹三個在這裡自生自滅，也好讓們知道啥自作自。”

對啊！

自生自滅……

馬娟看了看破舊的茅草屋，笑的那一個得意，“死丫頭，活路我們可是給你們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原本將們姐妹三人趕到這裡，就是爲了讓們活不下去。

最好是被人販子帶走，一輩子都別回來。

要問方家的其他兄弟姐妹，爲何這般怨恨方十一姐妹三人。

還不是當初分家的時候，上一輩的老人，將房子跟好田地，都分給了方十一的爹。

如此不公平的待遇，早在他們心埋下仇恨的種子。

只等著有朝一日，看著他們家沒落，倒大黴。

馬娟拉著屁的小胖，哼了聲，扭頭就走了。

看著他們走遠，方十一忽然想起一個事。

現在還是夏季，還沒到秋收的時候。

那們家的地呢？

先前的老阿婆，一臉心疼的走到方十一跟前，“可憐的娃，帶著兩個妹妹，你們怎麼活的下去，真是造孽啊！”

方七紅著眼睛，走到阿姐邊站著，“林婆婆，謝謝你上午借給我們鍋跟南瓜。”

林婆婆心疼的著的頭，“你們借鍋，我家裡有，可要是借米借糧，我家就沒了，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我們過的也艱難。”

這時，一個手拿鞋底的年青婦人，走過來，臉上帶著古怪的笑，“要是實在養不活，不如把小妹賣掉吧，這麼小，送走了也不記得，至還能活著，否則啊，你們姐妹三個就等著死嘍！”

另一個年青漢子，搗鼓著手裡的旱菸桿，看了眼方十一，又很快低下頭去，“你們要真有這個想法，我幫你們聯絡人，定能賣個好價錢，有了錢，你跟方七說不定還能熬過這個夏天。”

趕上荒災年，窮人家賣孩子也是常有的事。

一般都是賣襁褓中的嬰兒。

男嬰價格高些，嬰價就低了很多。

“阿姐，不要賣掉小妹，不要……”方七哇的一聲哭了，抱著方十一，一個勁的搖晃。

方十一抱著的小子，輕聲安，“不會賣掉的，阿姐就是豁出命去，也斷然不會你們死！”

說完之後，方十一又用警告的眼神，看向剛纔說話的中年男人，“你最好收起那些不該有的念頭，我知道你家住哪，也知道你家有幾口人，你要敢仗著自己是年人，不顧我們的意願，想要著賣掉我家小妹，我一定以牙還牙，了你兒子去賣，連你媳婦也一併賣到窯子去，所以，你最好別惹我。”

張二孬哈哈大笑，好像聽到多麼好聽的笑話似的，“方十一，你纔多大啊，就敢口出狂言，小丫頭，話別說的太滿！”

方十一瞇起眼，忽覺他笑的太刺眼，冷眸一收，突然放開方七，低下子，一個掃膛直擊張二孬的腳踝。

張二孬的笑聲戛然而止，因一時大意，仰面重重的摔在地上。

方十一直了脯，終於可以居高臨下的看著一個人，“是不是口出狂言，試過才知道，反正我跟我兩妹妹，在你們眼中也是賤命一條，那好啊，我拿我們的三條賤命，跟你玩命，看看誰玩的死誰，反正我把話撂在這，我家人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一定拉著你們全家陪葬，放火也好，下毒也罷，還愁弄不死幾個人嗎？”

這話說的也不全是威脅，還有幾分狠辣的決絕。

張二孬扶著胳膊爬起來，轉頭見四周有不人在圍觀，在看方十一小雖小，可那子狠勁，連他也到心驚。

“哼，不賣就不賣，老子的好心被你們當驢肝肺，不領拉倒，”張二孬留下不懷好意的眼神，抱著胳膊著腦袋跑了。

林婆婆擔憂的說道：“十一啊！你怎麼能得罪二孬呢？他可是個壞到骨子裡的混混，除了殺人放火，他啥事沒幹過，你得罪了他，只怕他日後要來找你的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