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忙返回殿前,在門板上敲了三下,然后說道,“皇后娘娘,七殿下走了,聽說福七在與人打架。”
蕭穗轉頭看向殿門,眸鄙意地冷笑,“那個孽種走了便好!福七一個不人省心的小太監罷了,不必理會!”
“是!”護衛在外應聲,便又守在臺階上。
花園,假山林旁,被冬青樹簇擁的鵝卵石小路上,福七的確在與人打架,周遭圍攏看熱鬧的宮人護衛,都起哄地嚷,“快打呀!”“下狠手呀!”
“福七,你倒是用點力氣呀!這就快被推倒了!”
“我們可是押了銀子的呀,多讓贏點!”
“福七,你真是越來越像大姑娘了,跟著七殿下在大周呆那麼久,脂越越濃,氣力竟是退步了!”
兩人撐著黃瓜架,一會兒往前一會兒往后,里罵罵咧咧,卻完全不像是真格的。
拓跋玹一眼看出端倪,狐疑地看旁面生的小太監,旁卻早已沒了人影,剛才氣吁吁的人,竟也鉆到那人群里,嚷,“福七,福七,你家主子來了……”
雜的聲音疊加,震耳聾,福七兒聽不到。
拓跋玹拿了幾個銀子丟在福七
腳邊,一眾宮人頓時沒了靜,有人要蹲下去搶,卻被有眼的扯住,“七殿下來了!”
拓跋玹這才開口,“還不住手?!”
一眾起哄的宮人頓時噤若寒蟬,忙都朝他行禮。
福七和小太監也忙松開對方。
拓跋玹看了眼福七,命令掐架的小太監,“銀子歸你了,若福七有得罪之,本皇子代他向你道歉。”
“不敢,不敢,奴才怎敢收殿下的道歉!”小太監說著,只撿了銀子,與眾人一哄而散。
拓跋玹疑地看福七,“何事你如此大費周章?”
不等福七說話,一旁燈影亮起的假山林中,傳來威嚴慈和的聲音,“玹兒——你來!”
父皇?拓跋玹循聲邁進假山林,拐了一道彎,就見父親拓跋易穿著一月白的袍子,正坐在大圓石上正釣魚,一旁亮著一盞小燈籠,還擺了茶桌和香爐,仿佛一個得半日閑暇的老神仙。
大半年不見,他倒不曾添白發,倒是清瘦了許多,眸看過來沉重復雜又和暖,脊背卻不再似從前那般直,那份帝王的威嚴與瀟灑卻毫不減。
假山下的溪流連著花園的湖,一簇一簇的錦鯉游來游去,那
魚鉤上不放什麼魚餌,便有傻兮兮的魚撞在上面。
拓跋玹跪下行禮叩拜,看了眼一旁水桶里紅的錦鯉,不就想起饞的妙音。若妙音看到這麼一大桶魚,不得來一頓清蒸、紅燒、酸菜魚……如此想著,他不莞爾。
“父皇好清閑,兒臣都快急死了。”
“就是讓你著急,蕭穗才不會起疑。”拓跋易不著痕跡地瞥了眼他的神,沒見他生氣,不詫異,“你何時也學會了自顧自的傻笑?”
拓跋玹忙抿直角,優雅一袍服,也在石頭上坐下來,避開父親的話題。
“殿里定也有一位皇帝,否則蕭穗怎肯賴在里面與兒臣死磕三日。”
“你說得沒錯,那是朕的護衛,了易容面。蕭穗用了毒香,難為他得十天半月的沉睡不醒。”
拓跋易話說到這里,頓覺他把話題轉得有點遠。
“蘇妙音太機敏聰明,也太過凌厲,殺來皇宮不只一兩次,還有一次直接闖到為父面前來,為父瞧著都發怵,好幾百個護衛圍著,被打得落貨流水,朕擔心,將來會與蕭穗這般,把你的死死的。”
拓跋玹看著水中的魚,腦海中莫
名想起在大周軍營里,那子落湯似地拎著鯉魚的形,他不住便又揚起角。
注意到兒子又在傻笑,拓跋易不搖頭一嘆,“朕的話,你可聽到了?如此神不守舍,莫不是真被那丫頭勾了魂吧?”
拓跋玹忙端正姿態,“父皇多慮了,練火功走火魔,死而復生,失去了武功,失去了記憶,也大變,與從前判若兩人。”
拓跋易冷涼地笑了笑,“報應啊!那丫頭怪朕對你絕!這會兒,定然也是不記得那些事了吧。”
“的確徹底忘記了。”拓跋玹忙道,“有件事弄巧拙,是因兒臣而起,兒臣此來不是為求娶,是為幫解開誤會。”
拓跋易見他取出一疊紙,忙擱下手上的魚竿接過來看了看,竟是有一封拼起來的信,并幾張告示。
拓跋玹見他看信又看自己,忙道,“這信是我要與分開,刻意編撰的,一怒之下就撕了。這告示是找銀州城的寫字坊請了三五十個人抄寫的,這會兒怕是流言已經不住。”
拓跋易哭笑不得,細細看完,便把信遞回,還是忍不住狐疑地看兒子,“你真不是來求賜婚的?
”
拓跋玹眼神堅定,“不是。”
“你師父說,你如今喜怒不形于,慣會演戲,連他都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
“北厥三皇子地要娶妙音,還送了兩座城給大周,兒子是個短命鬼,又是質子,什麼都給不了,蘇驍也不想讓以后當寡婦,兒臣何必自討沒趣。”
拓跋玹看著水里的魚,擔心地長嘆,“在這告示時,于一茶攤喝茶中毒,差點死于非命,也不知如今是否已經痊愈。”
“當年奪火珠時,為父讓工匠在紅寶石上雕刻了凰,造了一顆假火珠,蕭穗親手將它毀了,因此始終篤定你并沒有找到火珠,所以,也并不知蘇妙音與你的關系。這些年讓你呆在大周,就是為太子將來與大周和睦,若是毒害蘇妙音對來說,沒有任何好。”
拓跋玹沒有多解釋,只道,“近來兒臣時常與妙音出雙對,或許,也是太扎眼了!”
拓跋易恍然大悟,“難怪!朕剛收到的那封信,言語如此怪異。”
“父皇收到了什麼信?”
“瑞王擔心你行在路上收不到,****給朕的。”拓跋易從懷中取出信,“你自己看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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