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一個激靈，我一下子坐了起來，姥姥在旁邊看了我一眼“做夢了啊。”

我嗯了一聲，了頭上的汗“夢到生子了。”

姥姥點點頭，也沒多問什麼“到了，咱下車吧。”

我往窗外看了一眼，“姥，縣城真熱鬧。”

姥姥笑了笑“你爸媽在站口等咱們呢，一會兒你別忘了人啊。”

我一聽我爸媽來了，緒不太高，悶悶的應了一聲，跟在姥姥的後向出站口走去。

“媽！在這了！！”

還沒等出站口呢，我就看見我爸衝著我跟姥姥揮上手了，裡還喊著“喬喬，爸爸在這啦！”

我覺他好像在喊一個陌生人，因爲在姥姥家，沒人喊我喬喬。

姥姥也揮起手“哎，大志！龍啊，看，你爸爸，爸爸啊。”

我扯著姥姥的服，半垂著頭，假裝沒看見，直到走出去，我纔看見爸爸邊站著的媽媽，說實話我都沒敢認，胖了好多，尤其是肚子的，好像揣了一個籃球似得。

“呀，惠娟，你這懷孕了啊，幾個月啦，咋沒給家裡打個電話通知一聲呢。”姥姥看著媽媽的肚子也驚訝地，放下蛋就一臉關心的出口問道。

媽媽皺了皺眉，不耐煩地看了一眼“有什麼好說的啊，告訴你也沒用，也沒指著你伺候月子啊。”

“娟兒，咋跟媽說話的呢！”爸爸在一旁用胳膊拐了拐，又看向我“喬喬啊，怎麼不人呢，看見爸媽了高不高興，坐車累不累啊，看看，這長得多高了啊，爸爸都多久沒見到你了啊。”

我擡眼看著他，爸爸的眼神倒是高興的，但是媽媽明顯對我有些嫌棄，我扯著姥姥的手，直接看向“姥，咱什麼時候走。”

“喔，不急，你跟你爸媽說會話兒啊。”姥姥的表也有些侷促，不知道怎麼了，一看見媽媽就顯得有些小心翼翼的，彎下腰拿起裝蛋的箱子“惠娟，我這不知道你懷孕了，但是幸虧從家裡拿的蛋，等你生了讓你婆婆給你煮了吃，都是自己家養的，可好了。”

媽媽瞄了那蛋箱子一眼，“這城裡有的是，大老遠的帶它幹什麼，你也不嫌費勁。“

“媽是好心！”爸爸說著，趕接過手裡的蛋箱子，看著“媽，你累了吧，給你買的火車票還得等一個小時才檢票呢，我先送你去火車站，然後咱們歇一會兒啊。”

姥姥點點頭，看著爸爸“唉，好。”說著，拉著我的手跟在爸爸媽媽的後。

爸爸開著一輛車過來的，一邊走一邊回頭跟姥姥說“媽，這兩年我自己乾點小買賣還不錯，要不然等喬喬去市裡看完病就把接過來我們帶吧，省的你太辛苦了。”

“接過來你媽能樂意嗎。”還沒等姥姥應聲呢，媽媽就不不的接了一句。

我看著真不覺得哪裡像我媽，都不如霞對許金好，想著，我脖子一梗，看著爸爸直接張口“我哪裡也不去，我就跟姥姥在一起。”

姥姥手攬了攬我的肩膀，看著爸爸“是啊，大志，龍還是我帶吧。”

爸爸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複雜的嘆了一口氣，又看向姥姥“媽，這些年你辛苦了啊，這回還要帶喬喬去市裡看病，我應該跟去的，但是娟兒這要生了，我媽非要喜上加喜的再辦一辦，所以這都得張嘍，這次就辛苦你了。”

姥姥擺擺手，“開車吧，沒事兒，自己家人用不著這樣。”

我真的沒覺到我跟他們是一家人，一路上我們都沒有再說話，到了火車站的時候媽媽也沒有下車送我們，爸爸一直在說，要生了，肚子大，一走路就累，所以就他送我們上車。

姥姥走了幾步，回過頭看著坐在副駕駛上的媽媽，張了張“娟兒啊，你要是不想讓我來，我到時候回來就直接回老家了，不去你婆婆那了啊。”

我以爲媽媽會同意呢，我看那樣就不待見我跟姥姥，誰知道媽媽直接探出頭，看著姥姥張口道“你不去哪行呢，我婆婆不都說讓你去了嗎，行了，讓你來你就來唄。”

姥姥點點頭“那行，你不煩就行。”

“姥！咱不去！”我一看我媽那樣就來氣，扯著姥姥的手氣呼呼的說道。

爸爸在旁邊看了我一眼“喬喬，生你媽氣哪？”

“我龍，馬龍！”我看著他大聲的說著。

爸爸卻笑了，看著我“龍像男孩兒，喬喬多好聽啊。”

“我就是男孩兒！”我瞪著眼睛說著，爸爸的表卻忽然一僵，看著我好像瞬間無語的樣子。

姥姥拉了拉我，看著爸爸“大志，這孩子在我們鄉下野慣了，說話就這樣，像個小子似得，等去了大城市看了大夫就好了。”

爸爸點點頭，“我知道，媽，這次好好看看。”說著，還從兜裡掏出個信封遞給姥姥“這錢拿著，一定要揣好了，醫院我都聯繫完了，喬喬小姑正好在那實習，你去了直接找就行，我讓在車站接你們了，到時候安排你們住宿什麼的。”

“我不要。”姥姥看著他“大志啊，我就是讓你們幫忙買個票，不用你們的錢，龍的病我有錢給看。”

“這個病我問了，貴著呢，您先揣著吧，當吃飯住宿用吧，差多錢，我再給喬喬小姑去電話，媽，謝謝你了，其實喬喬這，哪能用您……”

姥姥擺擺手，接過信封“行了，你別說了，錢我收著，我還得謝謝你們，要不是龍讓我抱去了，我們老兩口日子過的也沒意思。”

“媽，主要我媽這兒等你回來了，還得折騰你來給看看，真的麻煩了啊。”

“麻煩啥啊，我就是幹這行的，幫著給看看也沒事兒，謝謝你照顧娟兒了。”

我待在姥姥的邊，心裡一直有些焦慮，我覺得姥姥跟爸媽在一起，好像自己就給自己降低了一截份，而且我覺小姨的事怨不得姥姥，所以對媽媽的態度很生氣。

一直到上了車，我也沒有爸爸，等坐到位置上，姥姥纔看向我“龍，你咋不人呢。”

“我不。”我把頭往窗外一扭，以表示我的逆反緒。

姥姥嘆口氣“你就倔吧，那是你親爹媽啊。”

我沒應聲，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景，微微的蹙眉，我不喜歡他們，不管是爸爸的笑，還是媽媽的眼神，都讓我牴，心裡淡淡的疼。

那一個下午我都極其安靜，姥姥說爸爸買的是快車票，所以車子沒停幾站，但當我遠遠地看見一個碩大的天時，我愣住了，指著那個看著姥姥“那是什麼啊。”

姥姥也沒見過，瞇著眼睛看了看“就是城裡人住的房子吧……”

“你們是農村的啊，那是天，坐著玩兒的，坐在上面俯瞰這個城市的景特別呢。”坐在旁邊的人出口應道。

“是嗎，是不要錢隨便坐的嗎。”姥姥隨即問道，手了我的頭“到時候姥姥領你去座啊。”

“不貴，三十一個人，就在主題公園那了，沒事兒領你孫兒去玩一玩唄，第一次到大城市吧，小縣城跟這沒法比。”

“啊，是，第一次來。”姥姥有些尷尬的應著，沒再多說話。

我也覺得貴，我一個月的零花錢都沒有三十塊，但是座一圈那個卻要三十塊，我想我不會坐的，但是等火車越靠越近的時候，天微微的暗下去，‘唰’的一下，天上的燈一下子亮了。

就好似夜空中璀璨的星星，五六的，心瞬間就雀躍了，“姥！你看！好漂亮！”

城市裡的霓虹燈紛紛的亮起，街道上，還有一幢幢的高樓上，我目不暇接的看著，我曾以爲，縣城就是最好的地方，但是第一次看見大城市的繁華讓我說不出的激。

“姥，那麼多燈，不費電嗎。”

姥姥在後面抱著我，輕輕的說“這個城市是在歡迎你，所以，它們把燈全都點開了。”

我咧著傻笑，那時候我看不到姥姥在我後複雜的眼神，只是呆呆的說“姥，我以後要把你接到這裡，給你買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