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凝站在旁邊看著,雖然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但瞧見長幸這樣也覺得傷心,偏生又不擅言辭,只道:
“莫要太傷心,要是哭傷了子就不好了。”
手將長幸的手握在掌心,輕輕著的虎口,好讓繼續從這陣緒中緩過來。
長幸靠在肩上哭了好一會兒,胡說著:
“我知道啊,可是……可是忍不住的,為什麼會那麼難過呢,真的好疼啊,像是心被剜出來一樣。”
顧玉凝也是個姑娘,更是家中長姐。想起白泠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其實心底里也是把長幸當個妹妹般對待的,眼下看哭得這麼傷心,心里也堵得慌。
微嘆一聲,兩個人的事旁人輕易不進去的,但是那蕪陵君讓長幸傷心這樣,多半也不是什麼良人。
輕聲道:“好了,莫要再傷心了,會好的,乖……”
長幸埋頭在肩上嗚咽了好一陣,斷斷續續地又說了些別的,顧玉凝耐心地聽著,雖然,沒有說什麼,但輕輕拍著的背安。
良久,久到太又被遮到了云層后面,長幸才從那子絕緒中出來,眼眶紅紅的,吸著鼻子,這一次像是把這麼多年的眼淚都流了。
顧玉凝為拭去眼角的殘淚,關切道:
“好些了嗎?”
長幸回過神來便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點頭低聲道:
“給你添麻煩了,我……”
顧玉凝彎了彎眸子:“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都是姑娘家。”
都是姑娘家,都懂的。
長幸心下,點了點頭,破涕為笑。
心里面明白,與白瑾行的結局早已注定了,而傷心難過這一回,就夠了。往后得做回福神長幸,還得繼續完任務好回到九重天。
從來,就沒有什麼困難能把打倒,熬過了這一次,這些傷痛就已經不算什麼了。
而長幸始終沒有注意到,已經在院外站了一會兒的玄影,在遠遠看見眼角那抹殘紅的時候,攥了拳頭沉著臉轉離開了。
————
白瑾行剛回到湖心閣沒多久,有人過來傳話,說是蘇家大爺到訪。
白瑾行雖略意外,但心下也猜測到什麼,整理好自己的緒后便端坐在湖心閣水軒迎客。
一刻鐘后一勁裝的蘇安寒著臉大步走了過來,殺氣騰騰的模樣毫不掩飾,白瑾行斂眉看他,暗中調開了所有暗衛。
對方來勢洶洶,白瑾行卻不怕,揚眉淡定地過去:
“蘇大將軍?”
誰料蘇安已經氣得連禮數都顧不得了,上來就是出掌相擊,白瑾行心下一驚,下意識抬手去擋,剎那間兩人已經過了好幾個來回。
但見蘇安不發一言就手,白瑾行也知道他是了真格,索擺開架勢去他對了十幾招。蘇安上過戰場殺敵,掌式都是勁道十足又狠辣,奔著要人命去的,眼下這朝堂除了白琰止,莫說能打贏他,便是能過十幾招的人都沒有。
可這文臣出的蕪陵君居然能夠接了他不下十幾招,看起來雖然耐不足,但法毫不。
蘇安很是意外,穩住法又跟他過了幾十招,最后兩人打了平手。
白瑾行緩了緩氣息,沉著眉目問道:
“不知蘇將軍今日到訪有何指教?”
蘇安看不慣他這個拐彎抹角的樣子,此刻對他也沒什麼忌憚,冷笑一聲:
“來與蕪陵君切磋切磋武藝。”
當然,他其實更想狠狠地揍他一頓。
白瑾行道:“將軍這渾煞氣來我湖心閣,總得給個理由吧?”
“我之前就警告過你,我家小妹自有我護著,若是你讓傷心難過。我絕不會放過你。”
說著,蘇安上前一步,眼中的煞氣未散。
氣氛頓時又劍拔弩張起來。
白瑾行皺眉,他心里明白蘇安不是個不講道理的莽夫,又想起自己剛從那小院出來,再看現在找過來算賬的蘇安,就不難猜測發生了什麼事。
可他害傷心了?這到底是誰害誰?
白瑾行想笑,卻笑不出來,而是看著蘇安道:
“你不妨好好問問,我們之間為何如此?”
蘇安聞言,心中一怒,橫眉質問道:
“你們如何我并不知,只知道我那妹妹傻!我早就說蕪陵君手段高明哪怕是被關進地牢也無需擔心,可偏生還要冒險去救你。蕪陵君倒不妨跟我說說,為何救不人還惹了一傷!?”
此時的蘇安并不知道地牢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長幸的傷是因為白瑾行刺的,若是知道了他哪里還能忍到現在?
白瑾行聞言卻是一愣:“是去救我的?”
蘇安以為他是在裝傻,滿臉譏諷:“我之前一直以為你雖子冷清了些,但到底不至于無,可眼下卻發現你竟狠心至此。若不是去救你,犯什麼傻去闖地牢?”
心似乎被人拿錐子捅了一下,白瑾行臉一白,滿眼不可置信: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長幸不是殺他,而是救他?那他看到的那一副化妖的模樣……
蘇安發現不對勁,皺眉問:“我說……你當真不知,還是裝作不知?”
白瑾行搖搖頭:“我以為是去殺我的。”
“你被關在地牢生死未卜,白家眾人又被皇帝控制住,沒了辦法,只能去找我兄弟二人。你說要殺你?你們不是夫妻嗎?做什麼要害你。白瑾行……你是不是腦子出了什麼問題?”
蘇安含著怒氣的譏諷回在耳邊。
白瑾行卻垂下眸子,心緒都了,無數念頭在他腦海劃過。他想,是啊,他們是夫妻啊……可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直到蘇安離開時白瑾行依舊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站在水軒許久都沒有回神。
夜幕降臨,湖心閣華燈初上,淵墨猶豫了許久,才小心地上前低聲道:
“君上,祭司大人回來了,可要見?”
白瑾行這才抬頭,眸子落滿了寒霜似的,沉沉地一片瞧不見:
“讓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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