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生還,除了江遠波。
他藏于某只有族人知曉的窟。父親之前命他呆在這里,哪里也不許去,更不要以犯險,再三強調后才離開。
其實,本不必重復幾遍,也不必有這樣的擔憂。
江遠波靜靜地聽著谷傳來的慘嚎與哭喊,敵人的,族人的,他聽了兩天,那些聲音從多到,最后無聲無息,他臉上始終沒有任何表。
走出來的時候,濃重的腥也不過讓他略微皺了下眉。
方圓谷只剩他一個人,他繼承這一切的時候,這里已經空無一。
四、
江遠波知道,他和傅玨是同類,并且對方也清楚這一點。
他們相逢在某片坍塌過的山坡下,抱著親妹妹的尸哭泣,不顧自己上也有傷,旁人圍了一群人安勸告。
人影重重,只有江遠波看出,那個垂淚子的眼中并沒有悲傷。
和他一樣,在模仿某些該有反應而已。
他的偽裝只為減去一些麻煩,而,是為了騙過一些想騙的人,贏得一些想利用的忠誠。
江遠波被帶到面前,旁人說:“大人,這位是這一帶有名的醫生,讓他來看看您的傷勢,切莫憂思太過,傷及本啊!”
于是,他和那雙冷漠的眼睛有了第一次對視。
那時他們都還年輕,他想呆在軍隊中,這里是全天下能見著最多傷亡者的地方,他可以醫治,可以試驗,可以用尸首解剖,傅玨不會阻攔。
需要他高超的醫,卻以軍師的份把他留下。
江遠波說:“我不會用兵。”
傅玨說:“你可以學,你夠聰明,又無,最適合做事關生死的決定。”
江遠波又說:“我剛剛已經講過我祖上的故事,你很清楚,我不會效忠任何人。”
傅玨慢慢地笑:“你也清楚,我不是什麼良善的將領,為何還是留下同我說這麼久?”
神從容:“你不會因為一些小傷小亡猶豫,這正是我需要的。”
如所說,江遠波真的搞出了名堂,一個沒有緒的人,在任何危急的時刻都擁有絕對的冷靜,這樣的人用不了兵,還有什麼人可以。
江上閻羅的聲名很快傳開,人們都知道,傅玨有個軍師,殺伐果斷,用兵如神,在走投無路的境地也能以贏多,反敗為勝。
江遠波本無所謂別人怎麼談論,直到有一天,傅玨撿回來一個人。
一個和他截然相反的人。
莽撞,直率,會為了從來沒吃過的食哭泣,會用聽不懂的臟話怒罵軍中兵。不認識他何等份,看他清瘦白皙,以為他人欺負,還把飯食分給他吃。
一開始,江遠波把當一個笑話來看,他看被傅玨哄得團團轉,甘愿為之出生死,中數刀也要咬碎敵人嚨,像條護主的愚蠢獵犬。
但后來,他慢慢發現,他把當笑話,其實很不尋常。
畢竟發笑也是一種緒,而他從未對什麼東西有過這種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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