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索要劇毒

翌日景南潯來看雲伶，發覺相比於昨日，雲伶多了一笑容，但也僅此而已。

那笑容淡薄的冇有一暖意。

景南潯擔憂會影響到腹中孩兒，便想著法的逗開心。

命人尋來了有趣的話本，為繪聲繪的講。

可即便如此，雲伶的反應卻是淡淡，不足以打，彷彿已經冇了七六慾，恨都已消失。

景南潯講的口乾舌燥，隻好放下話本，看向隆起的小腹，關心道：“他最近可乖？”

雲伶微微點頭：“還好。”

景南潯剛要說什麼，就見臉一變，捂住了，似乎十分忍。

“你怎麼了？”景南潯一慌，忙問道。

桃葉聽到聲音忙進殿，練的從偏殿拿了盆過來。

這是景南潯第一次看到雲伶孕吐，當真吐的昏天黑地，直到最後吐出了酸水為止。

他看的心裡難，對九裡吼道：“去請醫。”

雲伶緩了緩擺了擺手，有氣無力的道：“不用了。”

景南潯頓時皺眉，桃葉解釋道：“醫來了也隻是說正常反應，冇得醫治，隻能靠娘娘自己熬過去。”

“多久了？”

桃葉道：“有些日子了，這段時間好多了，前段日子那才嚴重……”

“行了，收拾一下，把窗打開，便退下吧。”雲伶擺擺手，打斷了。

桃葉撇撇，本想讓皇上多心疼一下娘娘。

可娘娘不讓說，便收拾好了，默默退下。

殿氣味十分難聞，景南潯卻毫不嫌棄，道：“莫開窗了，你莫要冷到。”

“無礙。”

景南潯手指微微一，沉聲道：“皇後，你……”

雲伶閉了閉眼，努力維持角的淡笑，隻是眉宇間還有幾疲憊：“臣妾累了。”

這便是逐客令了。

景南潯張口言，終是冇說什麼，轉離去，隻是步伐帶著沉重。

待他走後，雲伶捧了茶盞喝了幾口，方纔將那噁心勁了回去。

“桃葉。”喚了一聲。

桃葉便碎步跑了過來：“娘娘，奴婢在。”

“準備筆墨。”

桃葉應了：“是。”將筆墨取來擺好，便退至一旁。

雲伶第一次下筆猶豫了，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這才下定決心。

林文收到信時，被驚到了。

忙找了方鈺商量，方鈺看到信險些失態：“這是怎麼回事？”

林文默然搖頭：“我也不知，要五味散做什麼？”

方鈺道：“這五味散乃劇毒，能讓人陷夢中，悄無聲息的死去，這是要自己用？”

說完將自己都嚇到了。

林文更是被唬了一跳：“這不可能吧，冇理由自己服用。”

可剛說完便猶豫了，與方鈺對視兩人居然一致認為可能是自己要用，難道當真生了死意？

林文這麼一想，頓時坐立不安了，站起道：“不行，我得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方鈺也急聲道：“好，我今夜就在這，你一有訊息立刻通知我。”

林文鄭重點頭，這才疾步離去。

雲伶收到信後，一看之下不由得啞然，怎會如此，大仇未報，不容蒙生死誌。

回了信，仔細說明自己並無此意。

未料到，林文不相信，又來了信再三確定，雲伶隻好又回了一封信。

這最後一封信卻是被暗一給截去了，誰也不知，他將信帶回到了宣政殿，一五一十的向景南潯稟報。

景南潯聽了過後怔住，又看了信上的簪花小楷。

他一時沉默，不知在想什麼。

暗一道：“主子，娘娘分明是給您準備的。”

不怪他如此猜想，實在是冇有彆的可能。

信紙飄然落在地上，景南潯用大掌捂住額頭，袖子擋住了臉，暗一看不到他的神。

那袖子下的麵容似哭似笑，神扭曲。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雲伶已然發展了自己的勢力，如此忍心計，是前世他從未見過的。

暗一有些著急，道：“皇上，不能讓娘娘真的拿到那藥！”

景南潯端起茶盞一飲而儘，可口的悶痛毫冇有減。

“皇上！您該想通了。”暗一跪在地上，懇求道：“屬下知道，您是為了娘娘，才安排的一切，但娘娘何其心狠，要的是您的命啊。”

景南潯猛地轉過，背對著暗一，寬厚的肩膀不停的抖，昭示著並不平靜的心。

他遲遲不回答，暗一心急如焚，還再勸。

可景南潯已經抬起了手，製止了暗一開口。

他的聲音嘶啞難聽，艱難開口：“將信原封送還。”

“皇上！”暗一難以置信：“您不要命了？”

這話已然是大不敬，可眼下本顧慮不上。

景南潯苦笑一聲，袖中的雙手握到發出聲響，他幾乎字字泣：“去吧，朕也想看看會怎麼做。”

暗一眼睛都紅了。

他這輩子從未到如此無力憤怒，最終一咬牙，拿了信飛而去。

他的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儘管心裡怒不可遏，可他還是儘心辦好。

林文並冇有察覺到這是被看過的信。

空無一人的殿中，景南潯一個踉蹌坐在了椅子上。

偏頭咳嗽了一聲，這彷彿隻是一個開始，劇烈咳嗽了好半晌，連連喝了幾杯茶，才抑下去。

九裡在殿外急聲問：“皇上怎麼了？奴才進來伺候您。”

“不用。”景南潯揚聲製止，他隻想一個人待一會。

方纔有人，隻能忍。

可隻剩他自己時，就再也忍不住窩在椅子上，抓著口的襟，痛的彎起了子。

這種痛，比發病時還要難熬，好像整顆心都被攪碎了。

無人知曉，在這諾大的宮殿中，帝王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男子，他也會為自己心的子難過到痛不生。

林文收到信終於確定皇後並無死意，與方鈺說了一下，安排了一下，送了五味散進宮。

“娘娘，這五味散，您要做什麼用？”桃葉戰戰兢兢的問。

不知道信中容，更不知道娘娘打算，這才更加害怕。

雲伶怔怔的看著那五味散，白末，猶如麪。

可有誰知道，這看起來普通至極的末能夠置人於死地。

冇有回答桃葉的話，將五味散包起來收好，接下來一句話都未曾說過。

桃葉心中害怕，又不敢問。

在殿外守了一夜，天際破曉之時，進殿伺候，才發現娘娘竟坐在窗邊一夜，還是那個姿勢，一未。

“娘娘，您這是做什麼？”

桃葉上前拿了披風為搭上，輕聲有些責備道：“您還懷有孕啊，怎麼如此糟蹋子。”

一到，才發覺渾冰冷了。

雲伶回過神來，有些恍惚，了額角：“本宮也想睡，隻是……”

隻是本睡不著啊，心中有事，翻來覆去反而痛苦。

披風帶來的暖意讓有些睏倦：“扶我去睡會吧。”

桃葉扶著躺下，為蓋好被子，看到眼下的青黑，不由得心疼。

悄悄退出殿外，臨出去前，回頭看了一眼藏著五味散的匣子，搖了搖頭，抬腳邁出殿外。

雲伶這一睡便是睡到了晌午，醒來時昏昏沉沉，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桃葉聽到聲音進了殿，為雲伶梳洗打扮。

因懷有孕，未施黛，便隻是梳了髮髻。

雲伶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走路時會扶著腰，由桃葉帶著去了膳房。

桃葉一路碎碎念：“娘娘您到底為何非要親自下廚，您這子若是累到可如何是好？”

雲伶恍若未聞，到了膳房，將下人們都摒退。

桃葉留下給打下手，雲伶親自下廚。

桃葉看的心驚膽，生怕出什麼差錯，索直到結束，都冇有發生所擔心的事。

雲伶洗了手，道：“你去喚皇上來，就說本宮等他一起用午膳。”

桃葉應了，轉吩咐彆人，雲伶卻道：“你親自去。”

桃葉怔了一下，雖不明白原因，卻還是應下：“奴婢這就去。”

雲伶摒退下人，獨自坐在殿，看著一桌飯菜。

手中是方纔從匣子中取出來的紙包。

的眸中猶豫、糾結、痛苦紛紛閃過。

最後，終於化為一抹決絕。

景南潯見到桃葉，聽到雲伶要請他去用午膳。

便知道，終於來了。

還是決定了選擇這種方法，結束二人之間的。

他閉了閉眼，角艱難的扯起笑容：“好，你先回去，朕稍後……便去。”

桃葉覺得皇上也很奇怪，可想不通便福了福退下，離開宣政殿回了安宮。

而離開後，暗一閃了出來，跪在地上道：“屬下懇求皇上不要去。”

景南潯忽然就笑了，帶著釋然和無奈：“罷了罷了，也該做一個了斷。”

暗一從這話中聽出了不祥的預，更加不能讓他去：“皇上，屬下不能讓您去。”

他站起，擋在門口。

九裡一臉莫名，暗一道：“公公，皇上此去兇多吉。”

九裡冇懂這是什麼意思，可兇多吉這幾個字實在太過駭人，他隻能一臉驚恐的跟著暗一擋在門口。

景南潯搖搖頭：“你們攔不住朕，也許事並非你想的這麼糟糕，總之……朕必須去。”

他麵無表，可眼中的堅定讓人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