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察覺到了什麼，不聲挑起眉，沒說話。

“嫂子，你這是怎麼了？”李非擔憂地問了句。

其實一米七對夏川那點兒心思，他們也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只是人家沒有破，他們也只能當做不知道。

唐微微只是搖搖頭，沒說什麼，把頭埋進夏川的頸窩，肩膀小幅度抖。

“天啊，們這是聊了什麼，怎麼把嫂子弄哭了。”

“難道是若若對嫂子說了什麼難聽的話？”

“川哥你趕安安嫂子吧……”

夏川抬起手，掌心輕輕著小姑娘的秀發，神漠然，只有黑眸中著一點無奈。

懷里的軀依舊在。

認識這麼多年，是什麼屬夏川早已得一清二楚，這會兒伏在他的口，本就是在笑。

等一米七進來的時候，本來也想裝裝可憐。

沒想到在座幾個男生看向的眼神都變得有些怪異。

下意識看向唐微微。

小姑娘現在已經緩好了，乖巧安靜地坐在夏川旁邊，小口小口喝著飲料，和剛才威脅時的樣子本判若兩人。

一米七又氣又無可奈何。

剛才的事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只好憋屈地走了。

“演夠了沒。”夏川側過頭。

唐微微點點頭，同時給予了他肯定：“你這波配合的也不錯，非常完。”

“哦，那有沒有什麼獎勵？”

“……”

唐微微非常干脆地轉移了話題：“話說馬上就是25號了，你要回去嗎？”

夏川頓了頓：“不了。”

“啊？”唐微微愣了一下，“為什麼啊？因為那天是周三有課嗎，你可以請假的呀。”

夏川搖了搖頭，轉過來，面朝著，出手牽住的，指腹在的手背上了，聲音很輕：“今年想陪你。”

-

回到公寓的時候，唐微微先去洗澡，手機隨意地放在茶幾上，一直在嗡嗡震。

夏川平時沒看手機的習慣，只是今天一直響個沒完，他彎腰把手機撿了過來，重新靠回沙發里，垂眸，輸碼，解鎖了。

是的宿舍群。

一個備注“涵寶”的人不停在刷屏，好像是在說單了還是什麼。

夏川簡單掃了一眼就退出來了，正打算重新鎖屏時，視線不經意一瞥，在聯系人列表看見了自己的頭像。

以及旁邊三個字的備注名。

夏川挑了挑眉。

唐微微洗完澡出來，腳步一頓。

平常這個時候夏川一般都會懶懶散散癱在沙發里等洗完，要麼是在看電視，要麼是在打游戲。

然而今天，他就守在門口。

“你想要干嘛？”唐微微防備地看著他。

夏川只是彎笑了笑，出手，指尖勾起垂在肩上半的頭發，纏繞了一圈，長長的睫低覆下來，喊：“小人。”

“……”

唐微微的目更加警惕了。

事實證明，的警惕并沒有錯，但是也并沒有什麼卵用。

當唐微微被夏川抱著坐上洗手臺的時候，整個人都還有點兒恍惚和茫然，稍長的指甲抓著年的背部，留下長長的痕跡。

“哥哥，你……”話都有些說不完整，“你今晚，嗯，怎麼回事啊？”

浴室里的熱氣還未散去。

年的額發略微被汗水沾，漆黑的眼瞳很亮，眸卻很深，眼尾染著桃花瓣的，為他偏冷的面容添了幾分艷麗。

像是個妖孽。

“睡人。”他開口，一字一頓。

“……”

唐微微算是明白了。

原來這不單單是個名詞，還特麼是個詞。

-

希城。

圣誕節那天依舊飄著雪。

天空灰白，無數細小的雪花紛紛揚揚從又高又遙遠的地方飄落下來，鋪了滿地銀白，連墓碑上的名字都有些模糊。

夏添出手，輕輕拂去擋住碑銘的雪。

一束新鮮的白玫瑰放在墓前，花瓣幾乎要和這漫天雪花融為一。

“然然，你知道嗎，小川現在也有喜歡的孩了。是婉的兒，你也見過的。”夏添溫地看著墓碑上人的照片，黑白的，卻依舊難掩的絕。

哪怕這麼多年過去，他依舊能想起初見的那天。

在冬日燈火闌珊的街頭，穿著白大，黑發優雅的盤起，眉眼細長，氣質溫婉如水，仿佛是從民國穿越而來的世家千金。

輕聲細語問他：“先生可有意中人？”

他回答：“本來沒有，現在有了。”

……

夏添閉了閉眼，從回憶里離出來。

“是個很可的小姑娘，你當初不也開玩笑地說過，要讓他們結為娃娃親麼。”

“現在他們真的在一起了，是不是特別有緣分。”

“他們會幸福的，只可惜我跟你的緣分，卻這麼短暫。”夏添輕聲說，“是我沒保護好你。”

“這麼多年了，那些人我也終于清理得差不多了，能把一個干干凈凈的擔子到夏川手里，我的任務也算是完了。”

“可我依舊不能來陪你，小川還是太小，然然，你再等等我。”

……

唐微微偏過頭，看向站在自己側的年，他長睫垂著，半遮住漆黑眼瞳，看不清眼底的緒，只有抿的線是清晰的。

他們來的悄無聲息，走亦是。

這一趟是唐微微要求來的，沒想到會遇上夏添。

還聽到了這麼一段話。

離開希山陵園后他們又去了三中，沒進去，只站在校門口遠遠地看了幾眼，然后去對面的[一點甜]買了杯熱茶捧在手里。

寒風呼呼地吹著，呵出的氣都是白的。

唐微微吸了一口茶，突然拽住夏川的袖子，等年回過頭，就踮起腳，湊了上去。

口腔里充斥著茶的甜味。

非常的淡。

好像是，三分甜。

“你怎麼不點糖？”夏川還詫異。

他知道這姑娘嗜甜，當初差點把他齁死的全糖的茶都能面不改地喝下去，平時點茶從來都是七分甜往上。

小姑娘仰著腦袋，眼神很，眨眨了兩下：“你難道不覺得，微糖才是最甜的嗎？”

夏川一瞬間懂了的意思，輕輕笑了笑，彎下腰和平視。

指腹蹭過角殘留的一點兒漬，沿著的線，細細挲，作輕而緩。

“嗯，你最甜了。”他溫地說。

唐微微也跟著笑了，眼睛里有靈的。

像是什麼溫暖的焰火，能融化冰雪，就這麼一個簡單的笑容，映在他眼中，萬都復蘇。

夏川垂了垂眸，聲音很低：“你愿意相信我麼。”

唐微微沒問是什麼，只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會保護好你，”年擁抱住，背微微弓著，下抵在肩上，聲音聽上去有一些悶和啞，卻很堅定，“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