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天亮得早。

四點多外面已經蒙蒙亮，細微的線穿過窗簾間隙，籠罩在室。

唐微微意識還有點兒模糊，只覺得全都沒力氣，四肢發，一也不想，呈尸狀躺在床上，眼皮子闔著。

緩了好一會兒。

“你……”唐微微張了張口，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惱怒，聲音啞得不像話，一字一頓，“你、不、是、人！”

夏川把地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蓋在上。

他淡定地“嗯”了一聲，接了的指控。

夏川：“你還記不記得——”

“……？”

“兩年前那次，你說我沒留下什麼深刻的記號。”

年額發被汗沾，眼尾還帶著沒褪去的紅，很淡的桃花，也紅潤。

唐微微睫了。

被他這麼一提醒，倒是回想起了什麼。

年角稍稍勾起，笑起來像個妖孽：“這次的章，蓋得夠深了吧。”

“……”

他低頭，緩聲說道：“你是我的。”

唐微微雙手勾著他的脖子，仰起頭，微瞇起眼：“你也是我的。”

“嗯。”

他說:“只屬于你。”

……

親了一會兒。

唐微微實在忍不了上黏糊糊的汗水。

推了年一把，爬起來，隨便從旁邊撿了件服套上去，轉下床。

雙剛接到地面，只勉強站穩了一秒，立馬又跌坐回去。

“……”

得別說走路了，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

就這麼和懶洋洋靠在床頭的年對視了三秒鐘，見他還是無于衷，唐微微抿著，輕輕喊了聲：“哥哥……”

夏川稍稍坐直，曲著一條，手肘搭在膝蓋上：“嗯？”

“……”

嗯你個頭嗯！

能不能有點兒眼力見兒！！

唐微微要氣死了，他明明看出來了現在窘迫的境遇，卻還是一不坐在那。

以這人不要臉的格，該不會是等著來求他吧……

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

絕不！！！

唐微微狠狠瞪他一眼，抓起手邊一個抱枕砸過去。

而后咬咬牙強撐著站起來，扶著柜，一步步艱難地行走著。

沒走幾步，突然騰空，被人從后面抱了起來。

唐微微回過頭，發泄似的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含糊著罵：“狗東西。”

夏川“嘶”了一聲，垂下眼，又低低地悶笑一聲：“脾氣大。”

他腳步未停，抱著朝著浴室的方向走。

-

唐微微最后當然是把夏川趕出去了。

泡澡的確是可以舒緩疲勞，唐微微安安心心在里面泡了將近一個小時，回到房間的時候，看見夏川坐在書桌前，似乎在弄什麼東西。

他也已經洗完澡了，上穿著剛換上的T恤，背影清瘦。

如果不是剛才親眼見過驗過，實在很難想象這人服底下的材竟然那麼有料。

唐微微走過去：“你在做什麼？”

桌面上放著的手機屏幕顯示著什麼折紙攻略教程，還是圖文并茂的那種。

他沒說話。

手里握著一枚小小的，即將型的，紙做的戒指。

唐微微仔細瞅了眼，發現那還不是單純的紙，是一張面額五塊錢的妹幣，還是超級無敵皺的那種。

唐微微就安靜地站在他旁邊，看著他折，也沒出聲打擾。

折紙這種細的手工活。對于男生來說大概有些困難。

夏川費了點兒功夫才弄好，然后轉過，拿著這枚戒指遞到面前：“給你。”

“給我這玩意兒干嘛？”唐微微挑眉。

夏川著那枚形狀別致到有些丑的戒指，大概也是覺得辣眼睛，嘖了一聲，想了想又打算收回來。

沒等他作，唐微微一把把戒指奪了過去：“我又沒說不要。”

把戒指拿到眼前，邊打量，邊好奇地擺弄著，“給我了就是我的了，你不能再拿回去。”

夏川拿起手機，指尖劃了劃，退出應用切回了桌面，略彎起：“那你就好好留著。”

唐微微抬眼：“你還沒說為什麼要送我這個呢。”

“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他頓了頓，“就是，突然想娶你了。”

“……”

唐微微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哦”了一句。

然后睜大了眼——

“我才十八歲你就要跟我求婚了？！還就用五塊錢？這麼丑不拉幾的戒指？？？”

“…………”

其實也不能說突然。

早在很久之前，意識到自己喜歡上這個小姑娘時，夏川的目的，就是把娶作為目標。

只是剛才，在有了親的行為后。

這種想要娶的.，攀升到了最高。

除了因為了就要對負責，這種為男人最基本的責任心以外。

他還希，小姑娘能徹徹底底地屬于他。

法律認可的那種。

他前不久聽賀行舟說過，他折了個戒指送他朋友，人家姑娘高興地抱著他親了一大口。

夏川也就照貓畫虎，打算學他。

因為他平常都不用現金，在房間里找了半天，最后從某個被他存放珍貴品的屜里，找到了一張皺得不樣的五塊錢。

那是小姑娘剛轉學來不久的時候給他買水的。

最開始沒用，是因為忘記了，到后來，就變了舍不得。

因為這是給的。

“以后你想要多大的鉆戒，我就給你多大的，”夏川揚眉，“現在暫時先委屈著點兒，嗯？”

盡管唐微微上說著嫌棄，但卻很誠實地把戒指戴手上了，大小竟然還意外的合適：“行吧，反正時間還早，你好好表現哈。”

夏川笑了笑：“我已經等過你兩年了，再等兩年也沒事。”

唐微微：“不，是三年。”

“……？”

“男生的法定結婚年齡是二十二歲，你只比我大一歲。”

……。

-

已經到了早上六點，唐微微干脆吃完了早餐再去睡。

因為通宵一夜，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四五點的時候于婉過來接，才不愿地從床上爬起來。

于婉看這副睡不醒地樣子，還是沒忍住說了句：“你們昨晚是不是玩到很遲？畢業了好好放松玩一下媽媽沒意見，但你不能把作息都弄了，這樣對不好。”

“我知道了，”唐微微乖乖點頭，“就這一次，下次不會了。”

于婉又念叨了幾句。

等到快到家樓下時，唐微微才猶猶豫豫地開了口：“對了媽，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于婉側頭：“你說。”

唐微微鼻子：“我和夏川……在一起了。”

“……”

見自家母上大人突然陷沉默，唐微微頓時張起來：“您該不會反對吧？我都年了，而且我們才剛在一起——”

“沒反對。”于婉嘆了口氣，“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我跟你夏叔叔早就發現了。”

“……”

“知道你和小川都是有分寸的人，我們一直以來也就沒說什麼。”

于婉拍拍的肩，讓放輕松：“說起來你可能還不知道，我跟他媽媽關系很好，當初還給你倆訂過娃娃親呢。”

唐微微整個人一呆。

“你們這兩個孩子，還有緣分。”于婉笑了笑，“你現在也長大了，多的話媽媽就不說了，但一定記得保護好自己，別讓將來后悔。”

“……”

唐微微下意識了鎖骨的位置。

回想起昨夜里發生的那些事兒，心想，媽媽你現在說這個好像有點晚了。

但是后悔——

在做出了選擇以后，便不會后悔。

他們從心到靈魂，全都完完全全地屬于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