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的績出來的很快，唐微微出乎意料非常順利地拿到了小提琴組第一名。

不過比起這個第一。

更想拿到的是，年級第一。

期末考試當天，艷高照，這會兒已經到了七月，天氣炎熱，即便是上午的太都有些滾燙灼人。

唐微微檢查好要帶的東西，下樓。

到了一樓時，看見夏川就站在門口，外面是晃眼，他靠在于影位置的樓梯間的墻壁上，曲著一條長。

年閉著眼，穿著純白的T恤，一黑耳機線從耳際延展下來。

仿佛是有所應，長睫了，黑眸睜開。

夏川轉頭，看見從臺階上走來，眼角彎出一點笑弧，走過去，順手接過手里的書包。

“早安呀。”唐微微朝他笑了一下。

“早。”夏川點頭，另只手很自然地在腦袋上了，“走吧。”

到了考場教學樓，夏川跟在唐微微后面上了同一層樓。

上次月考，他以墊底的績了第三考場的尾位置，能有這份進步，微微老師功不可沒。

走廊上也落滿了，轉角第一間教室就是第一考場，唐微微回頭朝夏川揮了揮手，走進去。

看著的背影，夏川在原地頓了一步。

然后抬腳往前繼續走，進與隔著兩堵墻的第三考場，在教室里其他同學或震驚或好奇的打量中，徑直走向最后一排的座位。

第三考場的學生在班里也是屬于中上水平的好學生了，完全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跟這位校霸大佬一個考場。

也不是沒人懷疑過他作弊。

但這種只是數，而且他們也都不敢大聲議論，只跟同伴竊竊私語。

“誒，就后面那誰，前兩次考試都在最后一個考場，突然飛躍了幾百名，這他媽沒造假誰信啊。”

“你說夏川啊？聽說他上課天天睡覺，還經常逃課。”

“呵呵，肯定是抄出來的。”

……

謝小雨剛好也在第三考場，現在考試還沒開始，監考老師不在，那兩個男生坐在后面嘀嘀咕咕了半天。

謝小雨捂著耳朵背了會兒文言文，實在沒忍住。

“你們兩個男生怎麼這麼八婆？！”轉過頭，突然出聲，嚇了那兩個男生一跳。

“我們就是隨便聊聊，關你什麼事？”

“我看你們就是嫉妒人家比你帥，比你有錢，還比你聰明！”

“沒證據的事就在這里聽說來聽說去的，你當自己算哪蔥，說什麼就是什麼？”

“知不知道人家同桌是誰？唐微微啊！有本事你們也去找個年級前三給你們補課，你看看南嶼和王鴻理不理你們！”

“聽說個屁的聽說，道聽途說的事也好意思拿出來說？趕給老娘閉吧！”

“……”

整間教室雀無聲。

謝小雨越說越氣，一時沒控制住音量。

周圍的人都在看著這邊，還有人猜出了話題中心人是誰，看向最后排的角落。

年斜歪著靠著墻壁，戴著耳機，手里拿著語文書在看，神淡漠無波，一副對什麼事都毫不在意的模樣。

全程頭也不抬。

謝小雨突然就泄了氣，最后瞪了那兩個男生一眼，轉回去趴在桌面上，眼眶有些發酸。

單了這麼久，一直得不到任何回應……

這種覺真的很累很累。

那就不喜歡他了吧？

嗯，不喜歡了。

等一切平靜下來，夏川稍稍抬眸，手到耳機的線控按鍵，輕輕一摁。

悠揚的鋼琴曲重新回在耳邊。

他低頭，看著書本里麻麻的文字，心想，已經很近了。

再努力一點，就能到邊了。

-

第三考場發生的事唐微微自然是不知的，一直到考試鈴響，前面的座位都是空無一人，實在讓詫異。

南嶼竟然還沒來。

他不是從來不遲到嗎。

至在前面幾次考試里，他每次都比唐微微先到。

隨著監考老師把試卷發下來，唐微微也沒心思關注別的事了，專心閱卷，提筆在答題卡上寫下答案。

考完試和夏川一起回到九班，賀行舟他們早就提前卷出來了，桌椅弄得七八糟，坐在那翹著打游戲。

“唷，川哥，坐在第三考場的覺怎麼樣啊？”

“當初明明說好了要一輩子在一起，你竟然背叛了兄弟們！”

夏川沒理會他們的科打諢，拿腳踢了踢賀行舟的椅子：“滾起來，讓我過去。”

賀行舟手里還在打游戲，頭沒抬，撅著屁翹起來，眼睛都快鉆到屏幕里去了。

一場團戰結束，推了對面水晶。

“對了川哥，”賀行舟突然想起了什麼，“你聽說了沒？”

夏川揚起眉，示意他有屁快放。

他現在聽見“聽說”兩個字就有些頭疼。

“雨點好像和家里鬧掰了，昨晚上還離家出走呢，不知道去哪里了。”賀行舟說。

夏川不甚在意：“那個大小姐脾氣，不是天天和家里吵。”

賀行舟：“可我去問了那幾個玩得好的小姐妹，都不在們家啊，那雨點能去哪？”

現在時間還早，還不到十一點，唐微微趴在桌面上刷微博，聽見他們的對話，轉頭問了句：“雨點是誰？”

賀行舟還沒說話，倒是夏川先回答了，瞥了旁邊的一眼：“就是你喜歡的那位，漂亮妹妹。”

唐微微：“……”

賀行舟：“？？？”

-

之后的考試南嶼倒是都來了，清冷的年出現在考場，有很多人來問他上午是什麼況。

“有點事。”南嶼冷淡的回答，看上去不想多說。

其他人也識趣地沒追問。

因為南嶼缺考了一門，憾的與他歷年來穩如泰山的第一寶座失之臂。

唐微微如愿以償的拿到了年段第一。

排在第二名的王鴻和差了足足十多分。

晚上和于婉打電話時，被問及績，唐微微本來想直接告訴，話到邊又轉了個彎：“到時候媽媽你來了就知道了。”

“你這孩子，不會是考差了不敢和我說吧？”

唐微微笑了笑，沒正面回答：“10號要開家長會呢，媽媽你什麼時候來啊？”

“倒時看看吧，9號應該有空，最遲10號當天肯定回去。”于婉說。

結束通話，唐微微捧著臉看著窗外明的，笑彎了眼睛。

拿到了兩個第一呢。

作為驚喜，媽媽應該會很高興吧。

-

十號家長會如期而至。

這天沒有要求學生必須和家長一齊到場，所以班上很多人都沒有去。

就比如夏川。

三中有錢人家的孩子很多，唐微微去的時候，看見校外停滿了一排排豪車，連場都沒放過。

走進校門，像是誤了名車展覽會的現場。

唐微微走進教室，座位上已經坐了很多名學生家長，旁邊有跟著一起來的同學，依偎在父母旁邊，偶爾會指一指，大概是說：“看，這就是那個第一名。”

視線對上，唐微微會禮貌地笑一笑。

然后會聽見更多對的夸獎。

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低頭看手機。

屏幕上是昨天晚上于婉給留言的消息：【寶貝，媽媽今天不出，明天一定準時到場。】

因為上午還有其他事宜要準備，所以家長會安排在了下午。

從早上起，于婉的電話就只剩下了忙音。

聯系不上人。

唐微微垂著眸，長長的睫掩去了眼底的失和黯淡，等王花走進教室，悄悄從后門退了出去。

走廊上太很大，照在上，卻仿佛沒有溫度。

唐微微一顆心沉在海底，冰冷，窒息。

站在窗臺前，可以看見整間教室都坐滿了人，大人們或西裝革履，或布麻，臉上是表是開心也好，生氣也罷。

唐微微都好羨慕。

只有最后一組，最后一排，一整張桌子都是空著的。

和夏川的家長，都沒有來。

-

夏川接到唐微微打來的電話趕來時，小姑娘就蹲在學校附近的一棵樹下，遠遠看過去小小一只，手里拿著樹杈在地上劃著。

抬頭看見他時，一貫帶著笑的杏眼也是靜止的。

夏川很見這個樣子。

上一次是剛開學不久的時候，他在路邊大排檔遇見，的眼神就是一片空的迷茫。

這次更嚴重。

萎靡不振，且失魂落魄。

穿過樹葉間隙在地上投下斑駁影，小姑娘抿著，看著年在前蹲下，出纖細的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你……”

夏川沒問是“怎麼了”，只耐心地等著要說的話。

“你陪我去喝酒吧。”唐微微說。

夏川有一瞬間的愣怔，沒想到唐微微會提這個要求。

對上小姑娘明明已經泛著紅，盈滿了淚水的眼眶，卻倔強地不肯哭出來。

心臟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心疼得要命。

“你答應過我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手指抓著他袖口的布料，哽咽著說，“你之前說我要是想喝必須有你在，所以我找你過來了……你得陪我去，你不能騙我。”

“嗯，不騙你。”夏川手把抱進懷里，掌心輕輕捋著的背，一下又一下，“答應過你的事我肯定會做到。”

唐微微埋在他口，強忍著的淚水終于止不住的落下來。

-

夏川不放心在外面喝，就把小姑娘帶回了家。

他最近這段時間幾乎是戒煙戒酒，規律得不行。冰箱里只剩下以前的一些存貨，本以為唐微微的酒量應該不怎麼好，剩下的那些足夠喝了。

夏川拿出最后一聽走過來，在沙發上坐下，食指扣著拉環“咔噠”一聲輕響，單手打開。

他低頭，看著坐在地毯上的小姑娘，旁邊一堆空罐子：“還要喝嗎？”

“喝！”唐微微點點頭，白皙的臉蛋著淡淡緋，眼睛很亮，也不知道醉了沒醉，手就要搶他手里的，“給我！”

口齒清晰，也沒有東倒西歪。

看著像是能再大戰三百回合。

夏川側錯開，手臂往上抬，易拉罐放在邊輕輕抿了一口。

唐微微一頓。

“我喝過了，”夏川看著，說，“你還要嗎。”

他本以為唐微微會至此作罷，沒想到還是一把奪過他手里的啤酒，眨也不眨地瓶口對上，咕嚕咕嚕，喝得一干二凈。

年眸深了幾分。

看來多半是有些醉了。

唐微微喝完把瓶子扔在一邊，雙盤著，坐在煙灰的絨地毯上，后的長發披散著，嫣紅，臉頰也是。

今天沒穿校服，一件純白荷葉邊連。

出的皮如陶瓷般致細膩，全都沾染著人的淺。

大腦有些昏昏沉沉，意識卻還是清醒的。

里全是啤酒的麥香味道，帶著些微苦的口。

總是聽人說難了就去喝酒，可是喝完，唐微微覺好像更難了，上燙得像有火在燒。

想服，但理智還在。

于是只能跑到客廳邊角的立式空調那，開到最低溫，朝著臉吹。

腰間突然多出了一雙手，腳底騰空，直接被人又抱了回去，放在沙發上。

唐微微抬頭，撞上夏川深沉的黑眸。

他抬手，指尖輕輕到小姑娘酡紅的臉頰，冰冰涼涼的指腹，往他掌心蹭了蹭，聽見年發出“嘶”地一聲。

“怎麼了？”眨眼。

夏川收回手，在側坐下：“你是不是太信任我了些？”

唐微微：“唔？”

見好像是沒懂，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微醺的樣子，清純而魅。

夏川有些煩躁地了下頭發，往后一靠，閉上眼，聲音低得像是在嘆息：“我是不是，把你帶壞了……”

唐微微往他這邊湊了湊，雙跪在沙發上，前傾，一點一點地靠近年，停在他面前。

櫻微張，吐息間帶著酒氣，聲線輕：“我好喜歡你。”

夏川重新睜眼，看見的就是小姑娘近在咫尺的臉，一雙手搭在他肩上，歪著頭，又喊了他一聲“哥哥”。

他扶住的腰，抬頭，脖頸線條拉長，出瘦削的鎖骨。

“我也是。”

聲音低沉又沙啞。

天已經漸漸晚下去，落地窗外夕火紅，室的線是昏暗的暖調，酒氣彌漫著整個空間，空氣都是微醺的味道。

氣氛有些曖.昧。

“那，”唐微微眨兩下眼，長長的睫忽閃著，像羽掃過他心底，人的，“你會喜歡我多久呢？”

“……”

“你說你會等我，那你難道就不怕，我最后萬一跟別人跑了嗎？”繼續問。

后腦倏地被年用手掌托住，往里一帶。

一個微涼的東西落在額頭上，微的，一即離。

但被過的地方卻像是沉浸在沸水中，迅速發燙，唐微微抬起手，被他親過的地方。

聽見夏川的聲音響在耳邊。

“那就，先蓋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