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唐微微意料，沒想到這人會的還多。

當然這個“多”是建立在唐微微以為他啥也不會的基礎上，夏川同學憑借實力向微微老師證明了，他理月考及格靠的是實力而不是運氣。

數學也還可以，基本上告訴他公式，一些簡單的題目都能做得出來。

這倒是讓唐微微松了口氣。

差點以為自己可能得從小學的容開始給他教起。

唐微微一邊監督他寫作業，一邊預習英語課本，里小聲地念著單詞，偶爾空看一眼屏幕。

夏川大概是拿了什麼東西撐著手機把它立在那，攝像頭斜斜對著桌面，唐微微歪著腦袋才能看清他在寫什麼。

一般是掃一眼就收回視線。

除非是見他停頓下來，會瞅一瞅題目，然后給他提示。

就這樣過去了不知道有多久，手機響起年低沉的聲音：“困了沒。”

唐微微打了個哈欠，瞇著眼看了看時間，已經將近十二點，的確有些困了。

唐微微把桌上的東西收了一下，問他：“你寫完了嗎？”

“沒。”

“……”

手里的筆袋“啪嘰”掉在桌面上，唐微微認命地嘆了口氣，重新坐回去：“那我們繼續。”

“還繼續，”夏川頓了頓，“你得了？”

“……”

又是一個哈欠，唐微微睡眼朦朧地拿起手機，還是決定屈服于的本能。

“有點兒不了。”爬上了床，聲音綿綿的，帶著一點點鼻音，黏黏糊糊地說：“我不行了，今晚就到這里吧。”

現在太困，腦子里迷迷糊糊的，也沒注意到這對話聽上去十分糟糕，關上燈鉆進被窩，和屏幕對面的人道了聲“晚安”。

電話沒掛斷。

他聽著手機里傳來的輕微綿長的呼吸聲。

夏川從椅子上起，結滾了滾，耳邊還回著剛才的嗓音，得不行，加上那些臺詞，實在不控制地去想一些有廢料。

如果換一個場景，換一個地點，用這把的嗓子帶著哭腔說“我不行了”“我不了”……

夏川沒敢細想下去。

抬腳進了浴室，打開花灑，水流從頭頂嘩啦啦地噴出，白的霧氣升騰，他閉上眼。

才真他媽人不了。

-

翌日。

晴空朗朗，從窗戶照進教室，像是添上了一層暖濾鏡。

小組長按照慣例開始收作業，一直收到最后一排時，看了眼坐在靠墻位置的年。

他懶散靠著墻，側臉被日勾勒出影，好看得晃眼。

收回視線，等唐微微從書包里翻找作業的間隙，忍不住又往里看一眼。

一開始還是小心翼翼的瞄，到后來就變了明目張膽的犯花癡。

直到唐微微把作業放在桌面上，重的，“啪”地一聲響，這才拉回的思緒。

小組長回過神，把的作業收過來，轉要走。

“你等等。”唐微微喊住。

小組長心里還有點兒張。

在九班也是屬于乖寶寶那類的學生，平時不怎麼關注八卦，但也知道唐微微和夏川傳得轟轟烈烈的緋聞。

哥哥妹妹什麼的，只要是沒緣關系，總歸是帶了點曖昧的覺。

小組長還以為是自己剛才看的那幾眼被發現了，打算找的碴。

結果這姑娘眼神兒都沒給一個。

唐微微手了旁邊那人：“作業。”

夏川“嗯”了一聲，嗓音里帶著濃濃的困倦睡意，整個人看上去困得不行，像是完全沒睡飽，也不知道昨晚上干嘛去了。

他掃了眼站在過道上的生，看見手里抱著的那疊東西后，低頭在書包里翻了翻，找出封面相同的一本，扔過去。

小組長慌慌忙忙接住，驚恐地看了他一眼，人沒。

夏川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嗯？還有其他作業嗎。”

“沒，沒了。”小組長低下頭，飛快地走了。

唐微微看著的背影，那位小組長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麼，路都沒怎麼看，去把作業到課代表那只不過一組的距離，愣是撞歪了好幾張桌子。

唐微微側過頭，看著夏川那張臉，抬起爪子拍了兩下，嘆：“哥哥的魅力可真大。”

夏川又靠回了墻上，一只手搭在課桌上，指尖輕輕敲擊桌面，垂著眼，角微勾：“是不是很自豪？”

唐微微面無表：“太自豪了。”

搬著椅子轉過去，正面對著他，出手給他掰著手指頭數：“之前那個送早餐的，還有謝小雨……你算算這是第幾個了？”

“嗯？”

“拜你所賜，我到了太多不該有的關注，承了太多莫名其妙的敵意。”唐微微深深嘆了口氣，“和你同桌真是太累了。”

聽見后面那句話，年瞇了瞇眼，問：“所以，你的意思是想換同桌？”

察覺到他眼底那點兒危險的緒，唐微微一頓，視線飄了飄，聲音有點兒小：“……沒這個意思。”

“我就是，突然想起一句話。”說。

夏川：“什麼？”

小姑娘語氣幽幽：“我不地獄，誰地獄。”

-

夏川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小同桌眼里就了地獄。

這幾天被著寫作業，寫試卷，背各種公式單詞文言文，夏川覺得才比較像地獄。

就這樣持續了一周。

賀行舟實在是看不下去，他一開始以為夏川只是心來一時興起，沒想到都過去了這麼久！

整整五天！

總共三十五節課！

再加上早晚自習，他竟然一節課都沒有逃過！

眼睜睜看著堂堂三中扛把子竟然走上了學習這條不歸路，賀行舟痛心疾首：“川哥，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話，你本不配當一名合格的校霸！你這是要棄兄弟們于不顧啊！”

夏川還在低頭寫卷子，筆未停。

他頭也不抬地說：“我只要下下周期中考績及格就行。”

賀行舟：“……”

賀行舟嚴重懷疑這人怕不是被什麼妖怪給上了，要不然就像他最近看的小說一樣，被什麼人給魂穿了。

上帝保佑，快讓他的川哥穿回來！

-

周末，在不需要補課或者加班的況下，這應該是一個令全人類都到放松愉快的日子。

早上八點。

“叮咚叮咚”的門鈴聲穿臥室的實木門，吵得令人煩躁。

夏川在床上翻了個，改為仰躺著，臉朝著天花板，沒睜眼。

他緩了一會兒，意識稍微清醒了些，眼皮打開，那雙黑沉沉的眼里全是躁意。

夏川抑著火氣起去開門。

在門打開那一瞬間之前，他的臉都是臭著的，還特別冷，渾上下連頭發兒都著煩躁，抿直線，沉默又不爽。

唐微微看著他這個表時，差點以為他要手了。

注意到門外的人是，夏川稍微克制住煩躁的緒，抬手按了按眉心，臉緩和了些，才問：“你怎麼來了？”

唐微微眨了眨眼：“不是說好了嗎，今天來找你寫作業。”

“……”

夏川沒有穿套睡的習慣，上一件簡單的長袖棉質T恤，領口有些大，出一小截致瘦削的鎖骨。

隨著他往前傾的作，剩下那部分也暴在唐微微的視野范圍，咽了咽口水。

“一天二十四小時，”年的神困倦漠然，眼中那點兒躁意被他收回去，但還是可以尋見蛛馬跡。

他開口，聲線又低又啞：“就非得在上午寫嗎。”

同桌的起床氣特別嚴重。

唐微微是知道的。

但也搞不懂為什麼自己非得挑在這個時間來，可能是平靜的日子過久了，想來找點刺激？

“一日之計在于晨，”唐微微看著他，一本正經道，“科學研究表明，人在早上的記憶力是最好的，這時候的力也是最旺盛的，用來學習再適合不過。”

夏川瞇起眼：“你看我現在像力旺盛的樣子？”

唐微微頓了頓，老實道：“……不太像。”

這大好的周末打擾人家睡覺，仔細想想好像是有點兒不人道，鼓了鼓臉，垂下頭：“行吧。那你回去繼續睡吧，我走了。”

轉的時候，胳膊倏地一。

夏川手拉住，打了個哈欠，懶洋洋說：“來都來了。”

“……”

唐微微跟在他后面走進去，到玄關那兒的時候，換上之前穿的那雙黑拖鞋，夏川又打了個哈欠，問：“你困不困？”

“還好。”唐微微說完，也不知道是被他傳染了還是怎麼，竟然也跟著打了個哈欠，于是又補上一句，“有一點吧。”

“要不要一起睡。”夏川說。

唐微微：“！？”

猛地抬起頭，看見年懶懶散散倚著鞋柜，上半微傾斜，歪了歪頭：“床給你，我睡沙發。”

不是。

這怎麼就要一起睡上了呢。

我這才來第二次，就這麼上了你的床，進展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我們什麼關系，我怎麼能睡你的床呢？？

唐微微大腦里想著一些七八糟的東西，恍恍惚惚就跟著夏川一起進了房間。

深灰的厚重窗簾拉著，一點也沒進來。

燈也沒開，室一片昏暗。

整個屋子里都是屬于他的味道，床上被子地團一團，上面有很淡的一點兒余溫，等唐微微坐在上面時，才猛然回過神來。

孤男寡，共一室……

唐微微覺得當初坐在夏川那輛重機后面時都沒現在這麼刺激，心跳的頻率更是不正常，渾僵，轉過頭：“讓你睡沙發，我睡床……這不太好吧。”

“是有點兒，”旁邊的床墊陷下去了一些，年在側坐下，“干脆一起睡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