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和代宗作對的這件事上，和秦志更是一脈相承呢。

　秦歆暗暗想，表面上卻沒表現出什麼來，只是笑道：“多謝德才公公夸獎。”

　兩人互相打了個哈哈，德才便離開了秦府。

　德才一走，秦大夫人立刻驚喜地走過來，抓著秦歆的手道：“看來你這次出門辦差，的確是辦得不錯。就連皇上，也夸獎了你呢。”

　秦歆微微一笑，不著痕跡地道：“大伯母，這一趟侄出門辦差，其實也沒辦什麼驚天地的結果來。皇上肯賞賜侄，那都是因為皇上不嫌棄。”

　“也是。”秦大夫人沒聽出秦歆的客套和搪塞，還很是歡喜地點頭，“咱們秦家能有今日，那都是皇上抬舉。歆兒你一定要記得皇上的恩德，好報答皇上的大恩。”

　這話簡直不通。一聽就知道，秦大夫人對前朝的事一無所知。

　不過秦大夫人平日里，便只是個普通的后宅婦人罷了。要想讓察覺出秦歆和代宗之間那微妙的氣氛來，恐怕也是奢想。

　秦老夫人搖搖頭，上前道：“行了，懋兒家的。老還有話要跟歆兒說，你先回去歇著吧。”

　秦大夫人有些怏怏：“是。”乖順地福離去。

　秦大夫人走后，秦老夫人轉頭看著秦歆，眼神嚴肅道：“歆兒，跟祖母進去一趟，咱們好好說說這件事。”

　“是。”

　秦歆福，微微頷首。

　秦夫人也是跟著秦歆，一起進了秦歆的院子。

　祖孫三代分了上下位坐下。

　秦老夫人花白的眉微微皺起，緩緩問道：“志兒和太子的關系，是不是已經擺到臺面上來了？”

　不愧是秦老夫人，人老。一開口，便問到了問題的核心。

　秦歆也不想瞞這件事，便直接頷首道：“是。”

　“唔，老也覺得是這麼回事。”秦老夫人點了點頭，瞇起眼睛道，“若是志兒那邊沒跟太子走得這麼近，恐怕太子殿下回京之后，也不會先到秦家來。所以，歆兒……”

　秦老夫人看了秦歆一眼。

　秦歆道：“祖母請說。”

　“嗯，那老就直接說了。”秦老夫人別有深意地道，“你和太子殿下之間，是什麼關系？”

　“我……”

　秦歆沒想到秦老夫人會問出這樣的話來，不由啞然。

　秦夫人有些詫異地看了秦老夫人一眼，笑道：“娘，歆兒和太子殿下還能是什麼關系啊。您問的問題，兒媳不明白。”

　“虧你是歆兒的娘，居然連這點事都不明白。”秦老夫人笑道，“歆兒，你是不是喜歡上太子殿下啦？”

　秦夫人聽得大吃一驚：“什麼？！”驚訝地看向秦歆。

　秦歆臉紅了片刻，點頭道：“祖母說得很是。”

　秦夫人更驚訝了：“歆兒，你……”

　是真沒看出，兒居然已經心有所屬了。

　“好了，志兒媳婦。”秦老夫人笑著搖搖頭，示意秦夫人冷靜下來，“這太子殿下如今的年歲，剛好和歆兒相當。何況他們男未婚未嫁，這男慕艾，也是人之常。”

　“這……”秦夫人聞言，神復雜。

　也知道，秦老夫人的話極有道理。但皇家的婚姻不同于平凡人家，而是復雜得多。雖說秦歆和袁景知彼此傾慕，也是人之常。但是，秦歆和袁景知之間……

　秦夫人想著想著，忍不住憂心忡忡地看向自家兒。

　秦老夫人看著秦夫人的神，搖了搖頭，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道：“志兒媳婦，你也別瞎擔心。這歆兒聰明伶俐，一點就。和太子殿下之間的關系，決計影響不到咱們秦家的地位。畢竟在外人眼里，咱們秦家和太子殿下已經站到了同一條戰線上，不是嗎？”

　秦歆沉默地站在一邊，臉有點紅。

　一直覺得，自己的臉皮已經夠厚了。

　然而直到聽見祖母就這樣討論著自己的婚事，才發現，先前經歷的事，只是沒有真正讓尷尬而已。

　“是……”秦夫人站起來福了福，勉強承認秦老夫人說的話有道理。

　然而轉念想想，還是不無憂慮地蹙眉：“只是母親，若是被皇上知道，咱們秦家和太子殿下的關系如此親近，會不會影響到秦家在皇上眼里的位置？”

　秦老夫人笑容轉淡了片刻，沉聲道：“不會的，你放心就是了。”

　秦夫人蹙眉：“但是……”

　“母親，祖母說得對。”秦歆在心底暗嘆一聲，淡淡道，“其實就算沒有太子殿下的參與，這件事，您也不用擔心。因為在皇上眼中，咱們秦家本來就是眼中釘、中刺。他恨不得拔了咱們秦家而后快，這樣的念頭，又怎麼會因為太子殿下一個人而改變呢。”

　秦夫人聽得吃驚不小，忍不住捂住了。

　雖說對代宗的惡意早就有所察覺，但親耳聽見代宗如此厭惡秦家，還是讓覺得驚訝無比。

　“那，母親……”回過神，秦夫人忍不住憂心忡忡地問，“明天的宴會，歆兒還要去嗎？”

　“去，當然要去。”秦老夫人點頭，沉聲道，“不論如何，進宮參加宴會，都是皇上賜給歆兒的福分。歆兒要是不珍惜這個福分，肯定就不了要被人指指點點的，甚至這件事，也會為旁人眼里秦家不敬皇上的把柄。”

　秦夫人蹙眉：“可是，母親。萬一皇上想要對歆兒不利……”

　秦歆抿，忽然想起袁景知對這件事的態度。

　隨即笑了笑，主站出來道：“母親不用擔心，兒應付得來。”

　秦夫人嘆了口氣。

　“歆兒這麼想就對了。”秦老夫人頷首嘉許道，“咱們秦家的兒，本就應該足以對付這樣的形。”

　秦歆笑而不語。

　低下頭，琢磨起了晚宴的事。

　在聽說袁景知要進宮赴宴的時候，原本以為，這場宴會會是一場家宴。可是現在，代宗居然也讓來參與了這場宴會……這就意味著，可能參與宴會的人選，忽然就多了不。

　代宗到底會邀請什麼樣的人，來參加這場宴會呢？

　秦歆思索了許久，沒想明白。

　秦老夫人笑瞇瞇地看了秦歆片刻，忽然問：“歆兒，你打算什麼時候嫁給太子？”

　“……什麼？”

　秦歆瞬間大驚，呆呆地看著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對孫的反應極是滿意，笑著重復了一遍：“祖母是在問你，你覺得自己什麼時候嫁給太子合適一些？”

　“這、這……”秦歆一時間結起來。

　窘得不行，過了半天才道，“子嫁人，素來都是父母之命，妁之言。我……這件事，我左右不了，祖母還是不要問我的好。”

　秦老夫人想了想，點點頭，笑道：“歆兒說得也對。不過歆兒，咱們武將之家，和那些酸文假醋的文臣家里，可不一樣。咱們不講究那些事，你若是愿意，祖母便去替你想法子，讓你嫁給太子。”

　“……是。”

　秦歆無奈，僵著臉點頭。

　秦老夫人又笑瞇瞇地拉著秦歆說了幾句，才肯離開。

　而秦夫人也隨著秦老夫人一起，走出了秦歆的院子。

　秦老夫人一走，秦歆頓時吐出一口氣，用力拍了拍自己紅到發燙的臉。

　想想秦老夫人剛才說過的話，忍不住嘆了口氣。

　嫁給袁景知這個念頭，先前還真沒過。

　原以為，在前世經歷過李兆的背叛之后，不會再對這樣的事有什麼希。不過……聽祖母說起這件事之后，秦歆忽然覺得，嫁人這件事，也沒有意料之中的那麼壞。

　想著想著，秦歆忍不住出了神。

　咬著，一心琢磨起了未來的種種可能。甚至一時間，連宴會的事也忘在了腦后。

　……

　李府。

　回到李府之后，李兆換了一月白的襕衫，坐在書齋里讀書。

　書齋隔壁，便是李夫人的院子。

　月上中天，時到午夜。隔壁的院子里，時不時地傳來幾聲低低的嗚咽，聲音悲慘如同泣。

　李兆不聲地聽著，忽然了一聲：“劉五。”

　劉五原本在外頭伺候。這會兒聽見主子自己，便走進來：“奴才在。”

　李兆淡淡問：“隔壁那位，如何了？”

　“回主子的話。”劉五笑道，“奴才一直遵照主子的意思，不缺的吃穿用度。只是似乎心高氣傲得，不了眼下的境。這里……”劉五抬手指了指腦子，“漸漸的，便有了些麻煩。”

　李兆挑眉：“瘋了？”

　“主子英明。”劉五點點頭，悄聲道，“聽負責照顧的忠心下人說，這段時間，還是得被人綁著才能老實。那些人一放自由，要麼就是想往外跑，要麼就是一個勁的嚎，哭著喊著親生兒的名字。”

　李兆聽著，臉上沒有一點緒波，淡淡地嗯了一聲：“除了這些呢，還有什麼其他的表現麼？”

　“這……有倒是有，只是惡心了些。”劉五為難地笑笑，“聽說，最近已經連臟和干凈都分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