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貴妃恨恨地咬了咬牙，心里將秦歆罵了千遍萬遍。

　這可恨的小賤人，居然連袁景年都要勾，引。當真是不要臉到極點了！

　然而眼下正坐在代宗邊，對袁景年的舉毫無辦法，只能一個人干生悶氣。

　臺下，袁景年一揮袍子下擺，直接坐在了秦歆對面。

　秦歆皺了皺眉，覺自己完全無法應對這種況。

　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求助地轉過頭，想將秦老夫人和秦夫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誰知秦家那兩位主母正和邊人說得高興，就沒注意到秦歆這邊的靜。

　無奈之下，秦歆只能放棄，轉過頭來獨自對付袁景年。

　秦歆想了想，沉聲道：“二殿下到底想和我說什麼，直說便是。”

　袁景年笑問：“本皇子什麼時候沒有直說了？”

　“……”秦歆覺得有點牙疼，“二皇子不必揣著明白裝糊涂。”

　“哈哈。”袁景年笑了一聲，“男慕艾，原本是最天經地義不過的事。這一次，是靖邊郡主你，將本皇子想得左了。”

　一口一個慕艾、傾慕。

　秦歆挑眉，對袁景年的話毫也不相信。

　要是信了袁景年的話，那就是個傻子！

　瞧袁景年行止浮，腔調油膩，連前世的李兆都不如。連李兆都能一眼看穿，難道還看不穿一個袁景年？

　秦歆不聲地笑，輕聲問：“二皇子莫非心悅于我？”

　“正是。”袁景年笑道，“本皇子一見靖邊郡主，就覺得你我很是有緣吶。”

　有緣，只怕是孽緣吧？

　秦歆心里默默咒罵幾句，表面上的笑容卻是四平八穩，無可挑剔：“那麼，二皇子的目的是什麼？莫非是將我娶回二皇子府麼？”

　“嫁娶之事，倒是不急。”袁景年沉片刻，道，“不過秦大小姐可要知道一個道理。如蘿，應托喬木。不知這句話，靖邊郡主可曾聽說過？”

　秦歆微微一笑，笑容發涼：“不曾聽過。”

　“這句話的意思是，不論子如何厲害，最終都是要依附于男子，才能更好地生存的。”袁景年出手去，意味深長地拍了拍秦歆的手背，“靖邊郡主是個聰明人，一點就。想必你現在，已經明白了。”

　一陣熱度，從手背上覆著的料了過來。

　秦歆瞇了瞇眼睛，很想一把抓住袁景年的胳膊，將他整個人摔出去。念在這里是皇家宮宴，好歹忍住了，笑道：“原來二皇子是這個意思。”

　“不錯，本皇子正是這個意思。”袁景年瞇起眼睛道，“秦大小姐的家世，是京中數一數二的好。如此一來，你的價值也比京中絕大多數的子，都要來得富。像靖邊郡主這樣貴重的人，更該亮眼睛，給自己找個合適的夫君才是。”

　原來袁景年看中的不止是這個人，還有背后的秦家勢力。

　他恐怕是想讓自己傾心于他，再慢慢將秦家的勢力劃攏過去吧？

　這人的胃口還真不小。只是也不知道，他吃得下整個秦家麼？

　明白了袁景年的意思，秦歆不由失笑，點頭道：“二皇子說得是。不過這婚姻之事，素來是父母之命妁之言。我一個孩兒家，恐怕是做不得主吧？”

　“聽聞秦府的老太君和鎮國公本人，都極為疼靖邊郡主。”袁景年對秦歆的背景，卻是早就打探過好幾回了，哼笑道，‘想必以秦家對靖邊郡主的偏，要自己選擇夫婿，對你來說也不是難事。”

　秦歆笑臉盈盈地頷首：“原來如此。這樣看來，倒是我先前忽視了這一點。多謝二皇子提醒，回府之后我就去跟祖母商量，再托一封信到邊關去，和父親也商量商量這件事。”

　袁景年大喜，手指輕佻地上秦歆的手背：“既然如此，那靖邊郡主，我們不如……哎喲！”

　袁景年忽然殺豬一樣地了起來。

　手上腳上同時傳來一陣劇痛，幾乎讓他窒息！

　袁景年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一時間，所有人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而秦夫人和秦老夫人，自然也不例外。

　秦歆迅速將用力拗過袁景年手指的手回來，茫然地看著他：“二殿下您這是怎麼了，二殿下？”

　說話間，踩在袁景年腳背上的足尖，又用力地碾了碾。

　“你……嘶！”袁景年痛得嘶嘶吸氣，很難說出一句囫圇的話來，“本皇子……你，你給本皇子放開！”

　秦歆更迷茫了：“二殿下，您到底是在說什麼呀。我從未抓住過你的手，一直是你在主我的手背，談何放開？”

　秦歆將音量控制得不大不小，是恰好能被秦夫人和秦老夫人聽見，卻不會被其他夫人們捕捉到的程度。

　一聽見這話，秦家兩位主母的臉，登時就變了。

　秦夫人一把抓住秦歆的手，帶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張風韻猶存的臉上，臉冷得格外可怕：“歆兒，你冒犯了二皇子還不自知，真是蠢笨。母親不放心你再跟二皇子單獨接，免得繼續得罪貴人。還不到母親邊來。”

　“是，母親。”

　秦歆乖乖點了點頭，走到秦夫人邊去。

　秦老夫人亦是不咸不淡地笑著，站起來巍巍地沖袁景年道：“二殿下，我家這嫡長孫從小就被我們慣壞了，不懂事得。若是得罪了您，還盼二殿下您不要介意。”

　袁景年連臉上的都痙攣了，哪里還說得出話來。

　秦老夫人沖袁景年邊的奴才道：“二殿下現在子不爽，快送你家主子回去吧。”

　那奴才看了袁景年一眼，信以為真地點頭：“是，多謝秦老夫人提點。”

　說著，迅速送袁景年回去了。

　袁景年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這樣呆呆地被人架了回去。

　秦歆冷眼看著痛得不行的袁景年，眼里閃過一抹嘲諷。

　這樣的廢點心居然還敢來調戲，真是可笑。

　而且，袁景年將當什麼人了。還真以為秦歆是多麼弱可欺的子，只要他稍稍勾勾小手指，自己就會顛顛地跟著跑過去嗎？

　真是何其可笑！

　秦歆冷笑一聲，回了自己的座位，靜靜喝酒。

　另一邊，回到自己的座位之后，袁景年許久才從劇烈的疼痛中緩和過來。

　他忍著疼看了自己傷的手指一眼，發現那手指已經腫得锃亮，足有平日的三個大。

　而腳下傷的地方，不用想，一定比手上更厲害。

　想想剛才秦歆不明所以的茫然模樣，袁景年忍不住一陣咬牙切齒：“秦歆！那個蠢貨……”

　更可恨的是，他居然還被一個蠢貨給傷得這麼厲害！

　“二殿下，您的意思是，您是被靖邊郡主傷這樣的？”袁景年邊的奴才也漸漸明白了他的意思，“這……不會吧？若是靖邊郡主當真傷了您，怎麼還會像現在這樣，無知無覺地吃吃喝喝？”

　“這還不是因為，那人愚蠢又沒心！”袁景年恨聲道，“本皇子平白給了那麼多提示，卻本就不明白本皇子的意思。這真是俏眼拋給了瞎子看！”

　奴才聽得一愣一愣的：“那，二皇子，咱們要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袁景年沉咬牙，“現在不知道，遲早有知道的時候。等在外頭吃了苦，有回來求本皇子的時候！”

　奴才連忙恭維袁景年：“是，二皇子英明。”

　秦歆遠遠沖這邊投來一道視線。

　看見袁景年那憤怒卻無可奈何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因袁景知離開而微微霾的心，也好轉了許多。

　只是，秦歆卻沒有注意到。另一邊的席位上，有一道目也一直凝聚在上。

　李兆靜靜凝視著秦歆，眸里有著激賞。

　剛才秦歆的表現，他全都看在眼里。

　不管是裝傻充愣也好，對袁景年出手小懲大誡也罷，李兆全都看得清楚。

　也正因如此，他才想給秦歆喝個彩，夸進退得當。

　如此聰明的子，當真是世所罕見。

　李兆笑了笑，將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想想自己即將到來的行程，他忽然覺得很期待。

　……

　宴會又持續了一個多時辰，便結束了。

　秦歆被秦老夫人和秦夫人帶著，和其他貴們一起離開皇宮。

　走出皇宮之后，秦老夫人難掩臉上的惱怒，忍不住道：“想不到二皇子居然是個如此輕浮的人。”

　秦夫人也是怒道：“母親，二皇子對咱們秦家，未免也太缺乏尊重了。”

　“尊重？不錯，他就是毫不曾尊重于我們秦家。”秦老夫人冷哼一聲，一針見地道，“眼下太子爺不在京中，正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爭斗的時候。大皇子喜讀書，不爭斗，二皇子這些日子的表現，也就越發的一枝獨秀起來。只是眼下看來，這二皇子的表現，顯然已經不滿足于一枝獨秀了！”

　秦夫人微微凜然：“母親的意思是……”

　“為皇子，卻想勾結武將。你說他想干什麼？”秦老夫人森然道，“所以，咱們秦家絕不能往二皇子的渾水里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