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宗要置秦家，員們兔死狐悲，那是肯定的。

　但是，對于這些員們來說，明哲保才是頭等重要的事。所以宋尚書在這件事里起的作用，不可謂不重。

　“我還真有點好奇，宋尚書為什麼會站出來。”秦歆閉著眼睛，小聲嘀咕，“我覺得，宋尚書好像也不是什麼特別熱心的人吧……”

　“是我讓宋尚書站出來的。”

　后，一道清淡卻好聽的聲音出現。

　秦歆愣了下，回過頭看向背后發出聲音的位置。

　袁景知站在那里，已經呆住了。

　他原本是想來看看，秦歆現在況如何的。卻沒想到，這一下就撞見了秦歆在沐浴……

　秦歆也呆住了幾個呼吸的時間。

　回過神，尖一聲，拿起放在一邊的水瓢就往袁景知上澆：“啊！你出去！”

　“……”

　袁景知被潑了一水，灰溜溜地出去了。

　玉瑤回過神，也是氣得不行。一邊幫秦歆澡，一邊大罵袁景知：“那個阿知，也太不拿自己當奴才了吧！居然連通傳都不通傳一聲，就這樣鉆進您的閨房，簡直是不把您的名節放在眼里。要是讓外人知道了這件事，您這輩子還能嫁得出去嗎？他可真是……”

　玉瑤念叨個不停。

　不知道的是，秦歆還真能嫁出去。

　反正除了剛才闖進來的那個冒失鬼之外，秦歆這輩子也沒打算再嫁人。

　不過，袁景知的份，還是不能跟玉瑤說。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而這份危險，不止是對于袁景知來說的。對玉瑤而言，也是一樣。

　秦歆無奈地搖搖頭，打消了將袁景知真實份告知玉瑤的念頭：“好了玉瑤，別說了。”

　“小姐！”玉瑤不干了，“你就是對這個阿知太好了。”

　秦歆笑笑不說話。

　玉瑤氣呼呼地嘟著，很快給秦歆洗完了澡，指揮著力氣大的幾個使婆子，抬了秦歆的洗澡桶下去。

　秦歆換了一家常服，坐在椅子上腳。

　門外，袁景知咳嗽了一聲：“……我能進來嗎？”

　問得十分小心翼翼。

　秦歆腳的作頓了頓，有點好笑：“進來吧。”

　袁景知哦了一聲，走進來。

　秦歆腳的時候也沒遮掩，一只泛著健康的纖細玉足，就這樣暴在袁景知面前。

　袁景知一愣，立刻火燒火燎地轉過頭去。要不是他臉上還蓋著一層人皮面，秦歆簡直懷疑，他的臉會不會泛起詭異的暗紅……

　秦歆有點好笑。

　耐心地一干凈腳趾，問袁景知：“有什麼好害的。先前想北狄邊境的時候，我們同榻而眠，也不是沒有過的事。”

　“那不一樣。”袁景知輕聲，“當時是勢所限，不得已。何況當時，你的服都是整整齊齊的。但是，現在……”

　袁景知忍不住又看了秦歆的腳一眼，一臉的一言難盡。

　秦歆穿好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堂堂一國太子，居然在男之事上這麼害。這簡直比京中的權貴都不如。

　聽說京中的權貴子弟，多數在十幾歲的時候，就會由父母往房里塞幾個貌的婢，讓他們開開葷，也算是知人事了。莫非，袁景知連這個待遇都沒有？

　秦歆看了袁景知半晌，忽然起了壞心。

　轉轉眼珠，靠近袁景知，在他耳邊了一聲：“喂。”

　袁景知被秦歆的作嚇了一跳，回頭瞪著，同時還不忘退后半步，和秦歆保持距離。

　秦歆再次靠近袁景知，作輕佻地手，挑起他的下：“阿知，不要害嘛。你在東宮的時候，難道就沒有幾個人兒伺候嗎？”

　“哪有什麼人兒。”袁景知不適地了，小聲嘀咕，“你放開。”

　秦歆笑意盈盈：“我不放！”

　袁景知瞪著秦歆。

　之下，麗的面容笑得如同一朵大麗花般。雖然比不上芍藥和牡丹的艷麗雍容，卻別有一種的生機，簡直讓人覺得眩目，而且可惡……

　就這麼想戲弄于他？

　袁景知忽然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一把攬住秦歆的腰肢，瓣沖著的就了下去！

　秦歆沒想到袁景知會忽然逆襲，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愣住了。

　袁景知原本想要親親秦歆的，然而還沒下去，便覺得自己太過孟浪。

　他猶豫半晌，最終還是在秦歆的角，印下了一個蜻蜓點水般的輕吻。

　一吻過后，袁景知冷哼一聲，放開秦歆，順便還警告了一番：“不要輕易招惹男人。就連我，也不例外。知道了嗎？”

　秦歆看了他一會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就這點伎倆，還在面前說什麼不要招惹男人？袁景知當真以為有多天真，對男之事一點都不清楚不？前世，秦夫人以為要嫁人的時候，可是拉著的手，親自教過一遍戲圖的！

　所謂戲圖，就是新婚夫婦婚前的急教育。

　知曉戲圖的秦歆，得意洋洋地看著袁景知。只覺得他方才說的話，簡直比西市里，西域人玩的把戲還要好笑。

　袁景知外強中干地威脅了秦歆一番之后，并未收到預想當中的折服和認錯。

　他有點納悶，回過頭去看了一眼秦歆。卻發現秦歆這會的表，居然是饒有興味的那種！

　這算是什麼反應？

　袁景知幾乎吐，瞪著秦歆。重復了一遍方才的警告：“我是認真的！”

　“嗯，我知道。”秦歆瞇起眼睛，笑著看袁景知，眼睛彎彎的如同月牙，“真巧啊，袁景知。我也是很認真的，決定無視你的意見呢。”

　“歆兒，你——”

　袁景知一時氣結。

　他正搜腸刮肚，試圖想出個旁的辦法來，讓秦歆到畏懼。冷不防外頭環佩聲響，接著便是玉瑤的聲音：“大小姐，齊家小姐來了，說是要來看看您呢。”

　齊家小姐，齊芳語？

　秦歆趕一個箭步跳回椅子旁邊，正襟危坐地坐下。

　剛一坐下，門外，齊芳語就走了進來。

　齊芳語一走進房間，便牽起秦歆的手，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了一番。

　看見秦歆好端端的沒事，齊芳語便松了一口氣，由衷道：“還好你沒事。要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齊芳語的關懷，語氣倒是很真意切。

　而且，齊芳語肯在秦府的人被放回家的第一時間就趕來探他們，毫都沒有顧及到代宗對此的。

　不得不說，齊芳語對的關懷，的確是很真切。看來白頭如新、傾蓋如故這句話，不是一句空話。至比起前世的那些泛泛之來說，齊芳語要真誠得多。

　秦歆心底有些慨，抓住齊芳語的手：“多謝齊姐姐肯來看我。”

　“不礙的。”齊芳語笑笑，道，“其實，先前那只凰死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有些不對了。只是當時林貴妃一副要將你們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模樣，我也就沒在面前多說什麼。”

　秦歆點頭道：“齊姐姐，你這樣想是對的。在當時的況下，你若是為我說話，也只會被我牽連而已。”

　“是啊。林貴妃那副執著于要對付你的樣子，我看了都覺得心寒……”齊芳語慨地搖搖頭，“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針對你。”

　秦歆輕道：“林貴妃，不過是一條狗罷了。齊姐姐應該見過惡人豢養的惡犬吧？它們平時雖然也會咬人，但若說真正下了死力氣去撕咬旁人，那只會是因為，這條惡狗的主人下了這個命令。”

　齊芳語聽得一驚：“歆兒，你的意思是……”

　“我沒有什麼意思。”秦歆微微一笑，提醒齊芳語，“芳語姐姐，有些話，我們在這里說就夠了，可千萬不要把這這些話帶到其他地方去。再說，我也只是猜測而已，做不得準。”

　齊芳語點頭：“你放心，我絕不會對其他人說。”

　秦歆笑笑。

　齊芳語看了秦歆片刻，重新找了個話頭：“皇后娘娘向來深居宮，不輕易出門的。難得辦一次千秋節就遇見了這樣的事，當真是倒霉。”

　“是啊。不被人眷顧的人，總是特別的倒霉。”秦歆淡淡道，“和皇后娘娘比起來，我們秦家的倒霉，簡直就不在話下了。”

　“你們都倒霉。”齊芳語點點頭，說，“我這次來，其實是跟著我娘來的。”

　秦歆一怔：“哦？齊夫人也來了？”

　“是啊。我娘正在前頭，跟你祖母說話呢。”齊芳語笑道，“事是這樣的。我們齊家想去京郊的白云寺參拜一番，好好祈祈福，恰好你們秦府這次倒了大霉，我娘就想來找你們一起去拜拜佛，去去霉氣。”

　秦歆意有所指地問：“芳語姐姐，這件事，齊老太師知道嗎？”

　“爺爺自然是知道的。”齊芳語笑道，“其實啊，這件事就是爺爺的意思呢。”

　“……”

　秦歆一怔。

　眼下，朝中的人只要長了眼睛，就不難看出代宗惡了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