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他耳邊仿佛傳來了廚房磕蛋的聲音。廚師手里拿著兩個蛋,在碗邊用力一磕,“啪”的一聲,蛋殼碎了……
蕭景逸扭曲著表到了地上,地蹲一團:“黎清,你這謀害親夫。”
“誰讓你做什麼事都一意孤行,從來不問我的。”黎清用手背抹了一下帶出曖mei銀的角,“你能想親就親,我也能想踹就踹,看我們倆誰能狠得過誰。”
“該,活該,對付你這種家伙就該讓你斷子絕孫,這輩子都做不了真男人。”林殊途看得那心里一個爽啊,連腫了一片的臉都沒那麼疼了,“學姐,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就當被瘋狗咬了一口。”黎清搖搖頭,“途途你怎麼會在這里?”
“哦,是有人給我打了一通電話,說那個組織的人為了毀滅關鍵證據,已經通過陳爍的家人向警方施,把尸給要出來了,現在就停在殯儀館里,過了今晚就要火化。”林殊途隨口瞎掰了一個理由,“我一想這事不對呀,尸放在警局里和放在骨灰盒里都行,又沒有什麼大的影響,他們犯不著花這麼大的力氣甚至還要冒著引起警方懷疑的風險,非要讓家長把尸弄出來毀尸滅跡,除非這件事上有什麼會影響到他們接下來計劃的破綻,才會讓他們如此急切。”
黎清聽完之后毫不懷疑,反而連連點頭:“沒錯,我也是接到了一通這樣的電話,看來給咱們打電話的是同一個人。”
林殊途一臉懵:“啥?你也接到這樣的電話了?這……這沒可能啊。”
這明明是我胡扯的,你哪兒來的電話接?
“我也接了一通這樣的電話。”蕭景逸弱弱的舉起手,語氣虛弱得一,看來這傷沒個十天半個月是沒法兒復原了,“對方既然把電話都打到我這里了,那自然不會錯過你,這事兒涉及到黎家,又涉及到黎浩,以你的脾氣我一猜就知道你今晚肯定會來殯儀館。如果那人真是出于好心還好,要是鴻門宴,我跟過來還能救你一把。”
林殊途滿臉不耐煩:“學姐邊是沒有我跟著嗎?要你救。你算什麼玩意兒,自作多的家伙。”
黎清打住了林殊途罵罵咧咧的語氣:“好了途途,今天確實是他救了我,否則剛才那一下我就已經暴在陳隊他們面前了。”
林殊途急得上牙一直在下牙,唯恐被蕭景逸個王八蛋搶了功勞:“他頂個屁用,明明是我救的你,是我讓丸子……”
“小清,我疼。”當時一片漆黑,黎清看不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蕭景逸卻很清楚要論今晚的大功臣第一順位肯定不是自己,所以要想搶功勞大概也就只剩下厚著臉皮耍賴這一條路了,“你下腳可真重,我可能要去醫院做趟手才行。”
“活該,誰讓你這麼討厭。”黎清臉紅了一片,看上去像在羊脂上抹了上好的胭脂,“廢了正好,免得你再去禍害別人。”
說歸說,罵歸罵,不過他們好歹曾經夫妻一場,這禍是自己闖的,傷部位又涉及到某些關鍵部位,不管是為了自己的福,還是為了下任接盤俠的福,都不可能真眼睜睜看著蕭景逸廢了。
林殊途看著黎清一步步走向蕭景逸,然后把他從地上扶起來,語氣不由得越來越微弱:“學姐,我在跟你說話呢……學姐……”
你果然還是放不下他,哪怕才剛剛拼盡全力從火坑的巖漿里掙扎出來,哪怕還帶著一的傷,帶著滿腔的恨,只要那家伙稍微一句疼,賣一句慘,你就會重新義無反顧的掉頭再跳回去。
我對你溫水煮青蛙的一片深和等待,哪兒比得上你對蕭景逸1%的偏。
黎清把蕭景逸扶起來,然后皺著眉頭問:“你車停在哪兒,我扶你過去。”
蕭景逸搖搖頭:“沒車。”
黎清眉頭皺得更了:“沒車你怎麼來的?別告訴我你現在已經提前進退休生活了,每天吃完晚飯都要遛彎兒十公里。”
“陳爍的案子現在還沒有結,所以他的尸還屬于警方的證。你大晚上的跑來尸,往重了說這是畏罪毀證,往輕了說起碼也是侮辱尸,我可沒那麼蠢,把自己的車丟在作案現場給警方提供現的線索。”蕭景逸著氣,略帶沙啞嗓音聽起來竟有一種特別的魔力,“我是個正經生意人,從來不喜歡惹是非,更不想坐牢。”
黎清冷哼了一聲:“不喜歡惹是非又怕坐牢,那你今天晚上來干什麼?”
“因為你在這兒。”蕭景逸嘆了口氣,“娶了個不讓人省心的太太,就是再怕也得著頭皮上。”
黎清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這麼說倒是我連累你了。”
“不連累,我自愿的,為了你,就是拘十五天我也認了。”蕭景逸突然問了句,“我仗義吧?”
這種帶著滿滿江湖氣的話從蕭景逸這麼個氣質清冷,穿西裝打領帶,一看就很英人士的總裁大人里說出來,實在是顯得既稽又可笑。
黎清忍不住笑出了聲:“我呸,蕭景逸,自打離婚以后你不要臉的功夫真是日益進,臉皮都快趕上城墻了。”
“誰說我跟你離婚了?你倒是把離婚證拿出來呀。”蕭景逸正了正,“只要咱們還沒去民政,你就是我合法合規的蕭太太,遇到突發狀況的第一監護人。”
黎清越聽越覺得好笑,怎麼會有人能把泡妞的話說得這麼一本正經又索然無趣:“那你準備讓本第一監護人干什麼?”
蕭景逸面不改地開始了拐騙老婆回家之旅:“我沒有車,你送我回家。”
一直在旁邊豎著耳朵聽的林殊途簡直氣到怒發沖冠:“呸,蕭景逸你狼子野心,你臭不要臉,你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禽shou不如!”
“行了行了,途途,不會用語就不要用,再這麼下去我都懷疑你跟小婧到底是不是同一個老師教出來的了。”黎清趕把沖過來的林殊途推開,防止倆人再扭打到一塊兒,“這里沒你什麼事了,你先回去,我晚點再聯系你。”
“學姐,你該不會真要送這個王八蛋回去吧?”林殊途明顯聽出了黎清語氣里的妥協,急得連聲調都拔高了一度,“他是怎麼對你的你全都忘了?他以前把你鎖在床上的事你也忘了?那是火坑,跳進去就出不來了。”
“那是以前的我,那家伙就是個混蛋,現在的我不會了。”蕭景逸看著黎清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鄭重承諾道,“我長大了。”
“長大你麻痹!”林殊途簡直被氣到不上氣,連著咳嗽了好幾聲,差點沒把肺給咳出來,“蕭景逸你特麼到底是怎麼做到這麼不要臉的?你一百幾十斤的個頭,三十多歲的年紀,往那兒一倒能死一頭母豬,你特麼到底哪來的臉說自己長大了,你以為自己十三四歲呀!”
蒼天啊,大地呀!這才多久沒見,蕭景逸這家伙到底是在哪兒學的這死纏爛打,不要臉的一套。
以前那個口是心非,一句我喜歡你糾結了十幾年都說不出口的悶直男癌去哪了!
“學姐,這樣,你先開我車回家,我送他回去。”林殊途深吸了一口氣,瘋狂制住想在路上直接把蕭景逸就地做掉,然后拋尸荒野的瘋狂想法,“放心,我一定把咱們總裁大人全須全尾,好手好腳的送到家。”
“要是你,當然放心,難道你還有讓我不能全須全尾的本事嗎?”蕭景逸不屑地輕哼了一聲,“不過我可不保證從這出發的時候是兩個人,到我家以后車上還有兩個人。”
“好啦好啦,你們兩個這麼打炮都不嫌累的嗎?”黎清被這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地吵得太作痛,“途途,你先回去,我送蕭景逸回家,然后我們兩個出來見一面,把今天晚上的事匯總一下,看看到底是誰打的那通神電話,把我們三個全都給引了過來。”
林殊途為了保證黎清的生命安全,主要是為了保證黎清盡量減私底下跟蕭景逸接的機會,簡直是使出了洪荒之力:“既然你今晚要出來,那干嘛讓我先回去,我開車一路跟在你們后邊兒就好了。”
蕭景逸傲氣地往林殊途心口補了一刀:“我那是高檔小區,五十萬以下的車型不許,送外賣的托就更不行了。”
常年騎著托車扮豬吃老虎,順帶中途接點單子掙個五塊八塊補家用的林大爺此刻終于遭遇了人生最大的鐵盧。氣到他簡直恨不得立馬殺進老姐的停車樓,隨便搞輛幾百萬的黃金車,再在上邊兒里三層外三層地滿鉆石,然后大搖大擺地開進蕭景逸的小區,停在門前沖他怒吐十口唾沫。
當然,一切終是幻想,他要是敢這麼干,常年扮豬吃老虎,裝孤兒賣可憐博取黎清同的事就會瞬間被發現。
在現階段,他并不打算在自己和黎清的關系還沒有穩定之前引這麼一個足以讓他瞬間出局的不穩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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