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呼吸急促，看到略帶驚恐的目，這才察覺是自己反應過度，閉了閉眼道：“是娘不好。”

　宋書彤垂下頭去，默默不語，眼中帶有一埋怨。

　宋府被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卻什麼都沒搜到，莫說毒藥，連包耗子藥都沒有。

　宋正生聽了管家的回復，臉發沉：“怎麼可能沒有搜到，夫人就中毒躺在這里。”

　他若有若無地瞥了一眼韓軒：“姑爺來的韓大夫，可是神醫，總不會看錯，再去搜一遍。”

　就在這時，岳氏來了，拄著拐杖走進來，看了一眼昏睡在床上的兒，眼中浮現一抹沉痛：“明珠……”

　宋書綺安道：“祖母莫要擔心，韓大夫已經為母親醫治了，我相信母親一定會逢兇化吉。”

　岳氏嘆了一口氣，轉而看向宋正生，臉一沉：“老一進府就聽說了，明珠是中毒了。”

　宋正生連忙道：“我已經讓人去查了。”

　“你查到了嗎？”岳氏一句話問的他啞口無言，冷哼一聲：“今日這件事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否則莫怪老不顧念分。”

　宋正生額頭見汗，忙道：“老太君請放心，我一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給您一個代。”

　老太君神緩了緩：“老等著。”

　宋正生暗暗松了口氣，轉對管家道：“還不快去查！”

　“老奴這就去。”管家忙應聲。

　“慢著。”宋書綺忽然出聲道：“父親，這般沒頭沒尾的搜查也沒有用，還是先將府中所有人看管起來，等韓大夫查出母親中何毒，再做打算。”

　岳氏看了一眼，微微頷首：“綺兒此言有理，你沒完沒了的搜查除了打草驚蛇以外，也沒什麼用。”

　宋正生不能反駁老太君，只得點頭。

　韓軒讓人將上明珠平日里服用的藥材都拿來，仔細檢查，確認藥材沒有任何問題。

　隨即又檢查吃食，這一查，就查出了問題，他端著一碗魚湯，猛地站起來：“我找到了。”

　宋書綺忙問：“毒源在哪？”

　眾人也看著韓軒，他將那半碗魚湯放在桌上，又從藥材里頭拿出一味藥材：“這鯉魚和甘草一起服用就會產生微弱毒。”

　他頓了頓，臉沉重道：“這就是夫人中毒的原因。”

　宋書綺有些疑問：“既然是微弱毒，怎麼會病的如此嚴重？”

　韓軒道：“若是平常人用了，頂多產生惡心頭暈的覺，可夫人子本就不好，這點毒就能要了的命。”

　宋書綺還是覺得不對：“母親的藥和食都是由我親自安排的，我就怕出現這種問題，早讓大夫和伙夫一起研究過母親的用食和方子，若是藥與食相克，他們會換掉的。”

　韓軒微微擰眉：“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可以確定，夫人的毒就是因為這兩樣東西。”

　宋正生覺得有可能找到了源頭，皺眉道：“也許是你疏忽了。”

　“不可能。”宋書綺斷然道：“我一直很看重母親的病，那兩人也不會出現這種疏，除非……”

　宋正生瞇了瞇眼：“什麼？”

　宋書綺咬了咬牙：“除非他們被人收買，故意換了藥材，想神不知鬼不覺地致母親于死地。”

　“那就將他們抓過來。”岳氏發話了：“只要問上一問，就會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宋書綺應道：“是要好好問問。”

　宋正生沒了法子，只好管家將那兩個人抓過來。

　等人的空擋，于氏也來了，一進屋就滿臉擔憂：“老爺，妾不放心來看看，主母怎麼樣了？”

　宋正生沒有回答，只搖了搖頭。

　于氏嘆了一口氣：“夫人是這麼好的人，老天憐惜，一定要保佑平安無事才好。”

　說話間，大夫和伙夫來了，兩人在路上已經聽說了此事，一進屋便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

　宋正生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怒斥道：“夫人的給你們來調理，你們卻因為疏忽導致夫人中毒，難道你們連食材和藥材相克都不懂嗎？”

　大夫忙道：“我絕對不會如此疏忽，我給夫人開的藥材不會和夫人的吃食相克啊。”

　伙夫也道：“對對，不會相克！”

　“還敢狡辯！”宋正生拍案而起：“要不是你們疏忽，那就是故意為之，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們？”

　兩人二話不說跪下磕頭：“絕對沒有，我們二人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謀害人命啊。”

　宋正生冷哼道：“不說，那就送府，屆時讓大人一查，此事自然會水落石出。”

　“來人！”他剛喚了一聲。

　宋書綺便道：“父親且慢。”

　宋正生驟然看向：“你還有話說？”

　“父親，此事還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且讓我問問再說。”宋書綺看向那兩個人，不知事真相之前，也沒有疾言厲，平靜道：“近來，母親的飲食和藥方可曾變過？”

　兩人異口同聲：“不曾。”

　大夫又急急道：“大小姐請明察，我若是要換方子也一定會和他說，絕對不會出現藥材相克的事。”

　“正是正是。”伙夫連連點頭。

　宋書綺微微頷首：“我相信你們。”

　話落，那兩人都松了口氣，又接著道：“可是，之前母親都沒事，為何最近忽然出現問題了？”

　兩人面面相覷，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哭喪著臉道：“我們真的不知道啊。”

　宋書綺仔細觀察這二人神，發現并無異樣，看起來似乎對此事全然不知，心中對他們便有些相信了。

　一旁的于氏暗暗一笑，食相克這種事怎麼可能查的出來，可謹慎起見，還是開口道：“大姑娘，查案是府的事，眼下最要的是要趕治好夫人。”

　宋正生頗為贊同這話：“不錯，且這般問話，他們怎可能說實話？又或者本就是這兩個人疏忽導致。”

　“父親。”宋書綺目淡淡地看著他：“此事很明顯還有蹊蹺，我觀他二人不像說謊，我們還需要再查。”

　宋正生有些溫怒：“事已經非常明顯了，就是他們二人的過錯，你為何就是不信？”

　于氏幫腔道：“妾也覺得老爺說得對，為今之計，就是將他二人送府，莫在他們上浪費時間。”

　宋書綺看都不看一眼，只對宋正生道：“并非是我有意忤逆父親，而是事實如此。”

　“你怎如此冥頑不靈！”宋正生急著要了結此事，忍無可忍道：“你非要鬧得家宅不寧，才能罷休？”

　宋書綺微微蹙眉：“我并無此意。”

　“那就無須再問了。”宋正生一槌定音：“我看就是這二人疏忽導致，將他們送到府就是了。”

　宋書綺對他如此輕率的態度亦是有些憤怒，詰問道：“父親尚未問清楚，為何要將他們送到府？”

　宋正生理直氣壯：“當然是為了將他們送法辦！”

　“我看不盡然吧。”宋書綺忍不住心中怨氣，冷冷道：“父親不要為了給祖母一個代，就不查不問，不顧事實真相，草率了結。”

　宋正生眼中劃過怒意：“你這是什麼意思？有你這樣跟父親說話的嗎？”

　宋書綺淡淡道：“我無意冒犯父親，只是說出事實罷了。”

　宋正生面上浮現一惱意，有些氣這個兒在眾人面前不給他面子：“我也是為了你母親，難道我們在這沒完沒了的審問，你母親就能好起來嗎？”

　“那難道不查，母親就會好嗎？”

　宋正生被一句話堵的啞口無言，氣的臉發青，呼吸急促：“你這般與我說話，委實不孝！”

　宋書綺福了福：“兒冒犯了。”

　在宋正生臉稍微緩和后，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主母：“只我要找出母親中毒的原因，否則兇手不除，我心難安。”

　“你！”

　宋正生怒急，正要好好呵斥一番，豈料老太君忽然開口了：“綺兒說得對，此事疑點頗多，必須好好徹查。”

　岳氏發話了，宋正生還能說什麼，他本就是想給一個代，只能咬著牙道：“那就依老太君吧。”

　上錦解釋道：“父親莫要生氣，綺兒也是為了母親，這般孝心，您就諒了吧。”

　這番話一出，宋正生倒是不好生氣了，只得將怒火咽了回去，生生出一抹笑：“你說得對，那綺兒打算怎麼查？”

　“多謝父親。”宋書綺轉頭看向地上跪著的兩個人：“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就在這里查一下這藥材和食材可有怪異之。”

　那二人對十分激，自然是忙不迭應聲：“大小姐請放心，我們一定會查出原因。”

　大夫查主母喝完的藥渣，伙夫則檢查剩下的食材，兩個人頭挨著頭，按照之前開好的方子仔細比對。

　伙夫搖了搖頭：“我這里沒有問題，都是最近夫人一直用的，夫人最近很喜歡喝魚湯，每日吃的都是這些東西。”

　大夫這邊則有些費勁，因為藥材碾碎后熬煮，本看不出來是什麼藥材，只有捻著藥渣放進里，細細品嘗藥味。

　一開始都沒有問題，直到嘗到最后那點藥渣，他臉微頓，額頭上逐漸冒出點點汗珠。

　宋書綺察覺不對：“怎麼了？”

　大夫抹了一把額頭，又嘗了一下，臉逐漸變白了：“回大小姐，這藥不對，和我之前開的方子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宋書綺忙問。

　大夫咽了咽口水，道：“這里面有一味藥材是甘草，可我之前開的方子里面，本沒有甘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