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手話一出口，我才反應過來事沒我想的那樣簡單，秦一手不會開玩笑，更不會對我開玩笑，至我從來沒在他臉上見到過現在慈祥的表，那種哀傷溢於言表，我卻有些高興，我做那麼多事不正是想得到秦一手的認可嗎。

秦一手瞟了一眼癱在地上早已六神無主的秋諾，深吸一口淡淡的說。

“我就當是給雁回行善積德了，我和武則天還有上婉兒也算有一面之緣，看在們兩人的面子上，我今天放你走，如若還執迷不悟，我下一次見你的時間就是你來年的忌日。”

秋諾邪法被破已被反噬，上的傷不輕，如果不及時調息早晚都命歸黃泉，見秦一手放走，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偏偏倒到往屋外走出去。

蕭連山和越千玲估計寧願搭上自己的命，也不願意看著秋諾就這麼眼睜睜的活著離開，可秦一手那句話讓蕭連山和越千玲注意力都集中在我上。

越千玲抿著脣憂心忡忡的走到秦一手面前。

“秦叔，您剛纔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雁回哥只是廢了道法，您……您怎麼說要安葬他？”

秦一手從兜裡掏出一瓶酒，劣質的酒味讓我又記起了悉的他，沒有理會越千玲，看了看我。

“你過來。”

我走過去，秦一手喝了一口酒後，用袖口蹭乾淨角，手不偏不倚搭在我手腕的脈搏上，作嫺而準確，我忽然發現原來自己其實一點都不瞭解他，這個我背地裡瞧不起的老頭，道家五纔是真正的無一不。

“你脈象形浮無沉候，滿指散似揚先……。”秦一手說到這裡重重嘆口氣。“你我二人父子一場，你壽還有三日，有什麼未了心願就說吧。”

“壽三日？！”我一愣，多有些驚慌，秦一手醫已經登峰造極，單是看我脈象就能斷我生死期限，想了想詫異的問。“爹，爲什麼會這樣？”

“哥，當初在太白山你招兵，我記得衛羽說過，你是帝王之命要折壽二十年。”蕭連山說到這裡，連忙看看秦一手。“秦叔，如果是因爲這個原因，我願意用我壽給我哥續命。”

“我也是。”越千玲毫不遲疑的說。

“你們也說他是帝王之命，你們都是凡夫俗子，你們的壽他要來何用。”秦一手又喝了一口酒有心無力的說。“何況這和招兵折壽並沒關係，是雁回自己要了自己的命！”

“我？我自己……”我有些遲疑的看看秦一手，不明白他話中意思。

秦一手的目落在我掌心的傷口上嘆了口氣說。

“帝王之命世間罕有，可遇而不可求，你有紫薇帝星庇佑百無忌，機緣巧合，你滴在八龍抱珠項鍊之上，讓你擁有曠世道法，八龍抱珠是玉尋人，一旦找到第九條龍便終相隨，而你的命也和這條項鍊聯繫在一起，你散了真元自廢八龍抱珠裡傳承的道法，也自己斷了你的命。”

我茫然的愣在原地，角蠕幾下，半天沒說出話，我終於明白爲什麼魏雍要放我走，並不是他不想殺我，而是他同樣也知道，我自廢道法就命不久矣，本不用他手。

蕭連山這才意識到事的嚴重，連忙焦急的對秦一手說。

“秦叔，您是高人，您一定有辦法能救我哥的，您老給想想辦法，要我幹啥都行。”

秦一手喝完瓶裡最後一口酒，渾酒氣擡頭看著我很歉意的說。

“雁回，不是爹不救你，你命格萬中無一，又習得道家天機要，註定你一生非比尋常，可帝星世定會掀起雨腥風，所謂一將功萬骨枯，他日你若君臨天下，你腳下森森白骨數之不盡，三年前我斷你一指本想讓你遠離紛爭，平平淡淡了此一生，可終究天意難違，你還是走到今天，你命中當有此劫……”

秦一手緩緩站起來，目中著虧欠和無奈。

撲通一聲。

秦一手竟然跪在我面前。

我大驚失連忙去攙扶，卻被秦一手一掌推開，聲音抖的說。

“爹這兒替天下蒼生先謝你了，雁回，你安心的走，爹若這次救了你，你渡過此劫，你就真正帝星世，日後林林總總就不在爹控制之，你是心善大道，還是墮魔途都在你秦雁回一念之間，爹不敢冒這個險，爲天下蒼生爹只有負你，你……你就當沒有我這個爹。”

我衝過去和蕭連山把他扶起來，其實我並不怕死，雖然知道我只有三天壽，可看見秦一手臉上的哀傷，我知道他心裡一直都有我，這比什麼都重要。

“爹，雁回年無知，沒懂您一片苦心，您不救我，雁回絕無怨念，年離家沒孝義，死後只希爹把雁回埋在屋前，只求清燈一盞，雁回願日日夜夜長伴爹邊，此生無憾。”

好，好，好……

秦一手連說三聲好，一倒坐在椅子上，我分明在他眼角看見一溼潤的亮，我從來心裡沒像現在這樣坦然，回頭和蕭連山對視一眼，手在他肩頭用盡全力握了握。

“下輩子，我去找你，如果不怕被我拖累，我還當你哥。”

蕭連山木訥的看著我，半天說不出話，然後頭也不回的衝出房去，我聽見屋外傳來拳頭砸碎木門的聲音，他本就是不善於表達的人，何況是生死離別之際。

我走向越千玲，本來我有很多話對說，可和對視的那刻，我竟然連一句都想不起來，越千玲咬著牙我知道不想我看見哭，忽然一把抱住。

“送你那面銅鏡，是因爲……江山看不盡，最鏡中人。”

我覺越千玲在我懷裡抖一下，猛然擡起頭看著我輕的問。

“爲什麼不早說？”

“不知道。”我一臉苦笑寬的說。“我以爲還有很多時間和你在一起……”

越千玲突然推開我，目堅毅的走到秦一手面前，指著我說。

“秦叔，他是帝王也好，乞丐也好，我只想和他在一起，雁回哥宅心仁厚絕對不會是您擔心那樣會誤魔道，他是您兒子，您真忍心眼睜睜看著他死也袖手旁觀？”

秦一手還在試圖劃燃火柴，作變得遲緩而笨拙，越千玲從他手裡接過火柴，沉穩的燃，終於幫秦一手點燃了本沒有菸的紙卷。

火照亮了越千玲秀的臉頰，我在臉上再也看不到蠻和任，那是一種經歷磨練後的剛毅，我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就算還有三天壽，看見這樣我也放心了。

秦一手和越千玲對視一眼，本來渾濁的目瞬間變得的敏銳，扔掉手裡的菸捲，順著越千玲手指往肩膀上，每一次剛好落在越千玲的關節上，讓我想起燕六指在鬼市也這樣過我。

秦一手在給越千玲骨。

“你戴過秦雁回的八龍抱珠項鍊？”

越千玲想了想點點頭。

“你怎麼可能還活著？”秦一手大吃一驚重新看了看越千玲。““你生辰八字是多？”

越千玲愣了一下，很快報出自己的八字，秦一手掐指一算，眉頭微微皺起，搖著頭肯定的說。

“假的。”

“假的？！”越千玲不知所措一臉茫然的回答。“怎麼可能是假的，這是我媽告訴我的。”

我也有些吃驚，以秦一手的道法他是不可能算錯的。

“爹，爸是越雷霆，媽是嵐清，我都認識，雙親健在，應該不會說錯的生辰八字。“

“怎麼可能有爹媽。”秦一手雙眉鎖目不轉睛的盯著越千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