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娘親秦月的態度,有點奇怪。
卿家有個非常好的傳統,那就是護犢子,不管是大人護小孩,還是主子護下人,反正就是護就對了。
卿家的下人,走出門去,那也是半個主子,要教訓也只能卿家自己教訓,別人想欺負一點點,沒門兒!
可是今天,秦月話里話外都在護著蔣文姝,還對惜夏沒有好臉,這就奇怪了。
就算是把蔣文姝看未來的兒媳,也不至于這樣吧,最關鍵的是,惜夏并沒有真的做錯什麼事,自家娘親何至于到了厭惡的地步呢?
兄妹兩個都覺得這其中似乎有貓膩。
卿晨恪理解的淺,以為秦月應當就是察覺了他對惜夏的心意,覺得正妻沒娶,就先喜歡上一個丫鬟,不合規矩。為了這個丫鬟拒絕蔣文姝,就更加不合規矩了,所以要借蔣文姝的手,敲打敲打惜夏,順便敲打敲打他?
卿親親想的卻深一點,覺得以自家娘親的脾,一定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自家娘親平日很喜歡惜夏的,今天這場,更像是故意找茬,惜夏哪里惹到了?
卿親親往前捋,又忽然想起,最近一段時間,大概是三個月之吧,娘親曾有意無意地提了兩次要把惜夏從邊調走,甚至還悄地把邊的丫鬟都換了,同時換上了憐秋。
卿親親記得,當時是懷疑邊的人不好,院子里的丫鬟都換了,且不說憐秋其實才是那個“細”,但不沒被換掉,反而還上了位,這是南宮諦的手段高明。單說自家娘親這一做法,也不知道當時究竟是純粹擔心,還是就存了要用憐秋來替換惜夏的心思呢?
思來想去,卿親親覺得問題還是出在惜夏上,這其中定是有什麼不知道的事,影響了娘親對惜夏的看法,而這件事,是前世未曾有過的。
這也就意味了,很多事,都因為的重生而起了重大的變化,這也不知道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不多時,秦月也上了馬車,便吩咐車夫可以走了。
卿親親奇道:“惜夏還沒來呢。”
秦月淡淡道:“弄臟了服,回家換去了,會坐后面馬車趕上來的。”
卿親親也沒了脾氣,再看自家二哥,那一張臉黑的簡直不能再黑了,娘親也不說話,馬車里就這麼詭異地沉默著,轆轆往前行去。
這一邊,惜夏回府,匆匆忙忙換好衫,急忙跑出來,看到的卻是馬車遠去的背影。
惜夏心頭登時一涼。
再想到方才秦月的態度,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今天這場,大約就是針對的吧?
主母的不喜,已經都擺在明面上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著馬車漸行漸遠的影子,惜夏默默低頭,垂下淚來。
果然高攀都是奢,從今以后,再也不要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夢,和他斷個干凈吧。
……
傍晚時分,一行人到達了京郊的蔣家莊子,蔣家安排的十分妥當,下車,住,順順當當的。
但是卿親親小丫頭心里有氣,看著指揮自如的蔣文姝,反正就怎麼也喜歡不起來。
一行人一天勞累,莊子上的下人很快就擺上了飯,眾人便吃飯。
也許是因為終于甩了惜夏,可以跟卿晨恪單獨相了,飯桌上,蔣文姝十分活躍。
“附近有座靈峰山,山上有座靈峰觀,聽聞那觀眾道士批命十分靈驗,不如我們明日去看上一看?”
杭婉兒沒有太多心思,一邊吃一邊表示自己興趣。
卿晨恪不回答,仿佛沒聽見,蔣文姝看了他一眼,有點尷尬,就轉頭看向卿親親,卻沒想到,卿親親比卿晨恪更讓尷尬。
“好啊,我們去唄,到時候問問道士,給姝兒姐姐求個好姻緣!”
蔣文姝一張小臉立刻就紅了,有意無意瞥了卿晨恪一眼:“小孩子家家的,說什麼呢。”
卿親親不理,轉而又朝卿晨恪道:“二哥也去求個姻緣吧。”
卿晨恪:“嗯?”
“問問你什麼時候能娶個好媳婦啊。”小丫頭眨眨眼睛,“不過話說回來,還要仔細問一下,未來的二嫂是個什麼樣的人。二哥你可記住了,一定要人品為上,善良大度,千萬不可娶那種尖酸刻薄的小人!”
卿親親說到最后,還仿佛怕大家都聽不見似的,刻意提高了聲調,“尖酸刻薄”四個字,說的清清楚楚的。
沒刻意去看蔣文姝,但蔣文姝卻立刻意識到這是意有所指,一張小臉立刻由紅轉白,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端的是好看的很。
飯桌上的氣氛一時詭異起來。
秦月見狀,瞥了自家兩個孩子一眼,打起了圓場。
“姝兒,聽你說這個道觀倒是靈驗的,那我們明日便去吧。”
這話終于給了蔣文姝一個面子,于是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
京城里。
流香自昨晚知道了這件事開始,便忐忑的坐臥不安,一直在尋找機會,到了第二日的下午,這才有機會趁采買跑出來,直奔哥哥所在的鋪子。
蕭寶兒要對付卿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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