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被揭穿了真面目的他，在大家的眼中如此不堪。

　是，他應該被揭穿，可是，簡陌呢，為什麼要說是個要錢不要命的拜金？

　顧奕宸的腦海中，忽然無限回想起一句話，“你有沒有想過是為什麼？因為這是你的報應！”

　報應麼？他的報應為什麼要報在簡陌的上？為什麼？

　他的報應，為什麼要讓顧氏變如今這樣。

　顧奕宸一個人往前走去，雨水飄落在他的短發下，深眉下一雙眼睛腥紅而茫然，沒了平日的尊貴與自信。

　空曠的馬路上。簡陌開著車慢慢跟在顧奕宸的上，一只腳上白紗布早已經被鮮染。

　可是，像是沒有知覺一樣，一雙眼睛只盯著前面的顧奕宸，鎖住他的影。

　不敢上前打擾顧奕宸，因為，就像芬姐說的，顧奕宸需要一個人靜靜。

　可著他的背影，的心口就像被人揍了一拳似的，疼痛不堪，恨不得立刻沖上前去擁抱他。

　“顧奕宸，都會過去的，你一定可以振作起來。”簡陌坐在駕駛座上，著顧奕宸的影輕聲說道，眼眶有些潤。

　這一天，顧奕宸走了很久很久，簡陌在他后跟了很久很久，跟到腳已經痛到麻木，沒有任何知覺。

　外面的雨不大，就這麼一直徐徐地飄撒著。

　天漸漸暗下來。

　顧奕宸開始往回走，簡陌特別想住他，讓他上車。

　想，他的外套一定都了。

　城市的燈亮起來，照亮每一條街道。

　簡陌用速開著車，靜靜地跟在顧奕宸后，顧奕宸回到了顧氏大廈，但是顧奕宸卻沒有進去。

　簡陌坐在車上看著顧奕宸一步步走到大廈對面，站在一棵樹下，著顧氏巍峨的大廈，黑口罩斂去他的神。

　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夜下，雨水輕輕飄落。

　那棵樹上掛著幾串小小的燈籠，明亮的紅與白雨相映，他站在那里一不，任由雨將他的外頭浸。

　簡陌順著他的目往顧氏大樓去，大樓里有些燈沒亮，看起來黑漆漆一片。

　可是顧氏的大門口是明亮的，但那種明亮并不會讓人覺得舒服，因為有職員抱著箱子陸陸續續地從里邊走出來，離開。

　他們都準備遠離這個地方，遠離人格分裂患者的領導。

　他們都認為，外面有更好的天空。

　可是他們誰都不知道，這個人格分裂患者為顧氏投了多，這里比起顧家更是顧奕宸的一切。

　可現在，顧氏卻像一顆星子在慢慢失去它的芒。

　顧奕宸可怎麼能接？

　簡陌向顧奕宸，只見顧奕宸從口袋里拿出手機，靜靜地著，忽然手機響起來。

　坐在駕駛座上拿起手機，只見手機屏幕赫然映著顧奕宸的名字。他是打電話給。

　簡陌立刻接通電話，抬眸著顧奕宸的方向，雨刮在一下一下刷著，將雨水刷到一旁，顧奕宸的臉便在的視線里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顧奕宸。”簡陌出聲。

　“你的腳，找楓青嵐包扎了麼？”顧奕宸問。

　簡陌低眸看一眼自己跡已干的腳，剛才不察覺，現在停下來才發現，這會兒，腳和心臟一樣疼，可是他不想讓顧奕宸難過，只得故作輕松地道，“嗯，包扎好了。”

　“是麼？”顧奕宸站在樹下，一雙眼睛仍然著顧氏，嗓音低沉得聽不出什麼語氣，“那你現在是在休息麼？”

　“對啊，我在休息，你呢，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不好？”簡陌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跟了他一路。

　“陌陌。”他喚的名字，聲音特別。

　“我在。”簡陌輕聲說道。

　“我的脾氣很差，你也說過不喜歡我。”顧奕宸著顧氏大廈對著手機說道，他微微抬起下，一點細雨就落進他的眼睛里。

　簡陌坐在車里怔了怔，然后回想起來說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很久很久以前了。那個時候，還沒有上他，看不順眼他，所以說出過那樣的話。

　現在后悔了，想收回那些話。

　可以讓收回嗎？

　“陌陌，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啊，不該走的也會走，顧氏可能也要走了。”顧奕宸像是在和傾訴一樣，將煩悶發泄。

　聞言，簡陌呆住，睫微，“不會的，顧奕宸。我知道你現在不好，沒關系，把這段時間就當休個長假，調整好心，你會知道怎麼對待顧氏的，對嗎？顧氏不會垮的。”

　顧氏是百年的積蘊，怎麼可能說就？

　“陌陌，我知道我的病已經到不治不行的地步了。”顧奕宸忽然說到。

　簡陌啞然，“顧奕宸。”

　“我一直不承認我有病，可是不能不承認的是，我出現幻覺了。”顧奕宸繼續說道，那聲音帶著一委屈，小孩子般的委屈。

　“你說什麼？”簡陌震驚，向不遠的顧奕宸。

　顧奕宸站在樹下，抬起一只手按了按自己的眼睛，然后說道，“我覺得我現在越來越像個神經病了。”

　很多時候，他不想罵人，也不想發脾氣。可他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

　“神經病不是應該不知道自己有問題麼，可為什麼我會這麼清醒地看著自己病加重？這麼清醒地看著自己變一個神經病？”顧奕宸有些自嘲地說道。

　被手指按過之后的眼睛更紅了，一抹水若有若無。

　“奕宸，相信我，你只是現在力太大了。我們去治病，治完病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顧氏也需要你不是嗎，你一定要振作起來。”簡陌說道。

　聽他的聲音充滿了自暴自棄，害怕，也不想看到這樣的顧奕宸。

　“那要是治不好呢？”顧奕宸反問道。

　簡陌說不出話來，誰能保證百分百的痊愈。

　“如果治不好，顧氏就毀了，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離開我，芬姐也會離開，還有你。”顧奕宸低沉地說道。

　話是這麼說，可是簡陌和顧奕宸都清楚，是不可能離開的，因為現在，是他最大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