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霜看了一眼,也是心存疑慮,但未有結論,打算先觀看清楚再說。又走到樹后探了一番,幾個太監鬼鬼祟祟的圍坐在一起,鍋里面沸騰飄香,原來是背著主子在這里吃火鍋。這些人幾乎都要守夜,然而現在天氣寒冷,有點小作也是理之中。
躡手躡腳的和元輕羽繞過偏殿,扶著木梯爬上了房檐,趴在了房頂上。如果所料不錯,聽得公主并未中毒的消息傳出去,那些人必定還會有所行,如今在這個地方,幾乎能將整個泉寧宮盡收眼底。
元輕羽像一只狼那般,眼珠子未曾轉過,貓著子,只盯著那大殿門口。蕭塵霜的耐心也是極好的,如果此招不行,自也留有后招,看著天,此時的昭云應該已經去了清殿,但愿一切順利。
趁著夜,遠遠便見到一個宮朝著殿走來,但見門口有許多太監宮把守。先是頓了頓,側一閃躲到了假山后面。冷靜的從懷中掏出瓷瓶,藏在背后,挎著食盒緩緩向前。
“我家主子聽聞公主抱恙,特意做了藥膳,派奴婢前來探。”
秋霞上下打量一番,“哪個宮的娘娘?我們公主已經睡下了,明……”話還未說完,與后的太監宮齊刷刷的倒了一地。元輕羽神念一,低聲道:“醉清風。”
“是迷藥?”
元輕羽點點頭,繼續盯著那個宮,但見走進了宮殿,便和蕭塵霜一道從房檐上跳了下去。
沒有元輕羽子康健,更提不上武功,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來,難免會拖了后。擺擺手:“記住,抓到!”
“好!”元輕羽一個箭步沖了進去,那宮見有人忽然闖,手中的瓶子落到了地上,元輕羽見狀不好,立馬捂住口鼻,卻還是不慎吸,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那宮左右一看,掏出匕首就狠狠往床帷此去,一刀刀刺下去卻沒有半點靜,意識到自己了騙,正想逃離,卻覺脖子一涼,冰到了骨子里,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蕭塵霜歪頭看向,“誰派你來的?”
“你是誰?”
“你想殺我,卻連本宮是誰都不知道?”
宮渾一,正想轉頭,卻又覺脖子上的刀加重了幾分,因此不敢輕易彈。后背已經是冷汗涔涔,不可置信道:“你是公主?”
蕭塵霜冷哼一聲:“你們的事,本宮早已悉,想讓我中毒,豈會那麼容易。你一個小小宮死不足惜,本宮要的是你后的人,如果你如實相告,本宮可以保你一命。”
“呵,你以為我會信你?”那宮話還未說完,就覺雙頰吃痛,黑黝的手已死死著的臉頰,本想咬舌自盡,但眼下也是彈不得。接著被推到椅子上,蕭塵霜拿起繩子將五花大綁起來。
蕭塵霜轉著手里的匕首,面紗之下的目著一寒氣,語氣十分冷酷:“土番的事,本宮略有耳聞,你若從實招來,你家中老小皆可活命。如果你不愿意說,本宮也有能力查的到你背后的人,只是早晚而已,不過到了那個時候,你會死,你邊的人,都會死。”
滿屋充滿惶惶不安的氣氛,那宮聞言,額頭冒著冷汗,不自覺睜大了雙眼,“唔……唔……”
元輕羽看了一眼,適時說道:“公主,看樣子還是不肯說,不如現在就殺了,等那邊來了消息,咱們再殺了全家!”
蕭塵霜欣然的看著元輕羽,目分明是在說:不錯啊,有點長進,會威脅人了。收回眼神,冷漠道:“本宮向來不喜歡殺生,可現在……”看著手里的匕首,嘆息一聲便緩步近,那宮拼命搖著頭,嚇得渾栗,像篩糠一樣哆嗦起來,眼里出現討饒的哀求。
元輕羽也配合得當,上前一步,扯開里的棉布,“你只有一次機會。”
“我說!”宮急忙開口,只覺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像是要裂兩半兒。蕭塵霜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扶手,“本宮聽著。”
“都是淑妃娘娘讓奴婢來了的,公主,奴婢也是不得已,還請公主放過奴婢一家老小,如果您要殺奴婢,奴婢死不足惜……可是我家人都在淑妃娘娘手中……我……”
蕭塵霜罷了罷手:“不必說了。”轉過去,這淑妃是鄭太師的妹妹,難道是鄭太師讓淑妃這麼做的?
眼下這個宮看樣子也只知道這些,再問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可如果此時扣下這個宮,淑妃那邊必定有所舉,所以……
看了一眼宮,溫和一笑:“本宮現在就能給你活命的機會,回去告訴淑妃,就說……你沒有刺殺功,至于這個借口你隨便找。總之……這樣一來也不會怪你,你還能活著繼續為效忠。”
宮重重點頭:“公主你放心,奴婢此遭回去必定不會出端倪,更不會讓淑妃知道您……已經曉得真相。”
蕭塵霜心底冷笑,讓元輕羽解開宮上的繩子,讓回宮。待走后,元輕羽有些不放心,“小……小姐,這宮看上去不老實。”
“你剛才配合的很好,怎麼現在又結了?”
“我……我也不知道……”
蕭塵霜拍了拍的手,以示安,倒也不怎麼在意元輕羽這個病。角微揚,“既然知道是鄭太師在背后搞鬼,那這件事就簡單多了。”
事有了新的進展,對于昭云來說,是一件好事。只是前世與土番勾結的分明是李大人,怎麼此次了鄭太師?
這個鄭太師給人的覺是沉默寡言,幾乎沒什麼存在,對朝廷也算是鞠躬盡瘁,讓人不著把柄,也從不與人勾結。
那淑妃更是個賢德的,這兄妹二人,怎麼看也都是純良無害,卻不曾想一出手,就是狠辣無比。
果然應了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此事不能耽擱,讓其余人將外面的宮人理完畢,便和元輕羽往清殿走去。
清殿外是宮人把守,但見來人穿著昭云公主的宮裝,也沒有上前阻攔,立即進去通報了。
皇帝臉繃,看了一眼旁的小太監,那太監說:“父皇,是兒與塵霜互換了份,眼下可能是有了眉目。”
他招了招手,讓宮人將蕭塵霜帶進來。
“皇上,此事阻止公主嫁到安南的人,似乎是淑妃。”
皇帝回過神,遲疑問:“似乎?”
“是,塵霜不敢確定,此事還待細查,但眼下是當把公主嫁出去。至于淑妃為何會這麼做,恐怕得問問鄭太師。”
皇帝似乎并不意外此事和鄭太師有關系,在齊王離開這件事上,那些流言蜚語能盡快傳到各國耳朵里,背后也不了鄭太師的推波助瀾,這個人比齊王還要留不得。
他看了一眼蕭塵霜,忽然笑了,“安南的事是由你促,現在出了問題,小丫頭,可有勇氣應對?”
蕭塵霜畢恭畢敬的回答:“昭云是塵霜的好友,如今貴為公主,既然遇到麻煩,自然是該解決的。不過在解決這件事之前,塵霜還想問皇上要一些賞賜。”說到此,有意無意的看了昭云一眼,目明朗但帶有顧及。
皇帝心下了然,讓昭云先去殿外等著,并加派了暗衛,讓在東殿休息,不能耽誤明日的大婚典禮,畢竟這一路長途跋涉,他也是心疼兒的。
待昭云走后,蕭塵霜才行了個天揖禮,將雙手重疊置于頭頂,俯跪下。
“你想要什麼?”皇帝抬眼凝視著,似乎從上察覺到野心,如若真有野心,倒也不是什麼壞事,可若加諸在一個人上,對于男人的天下而言,過頭了就不妙了。
怎料,蕭塵霜并未說出自己要什麼,先陳述自己的觀點,開口道:“明日的事皇上不必擔心,那宮被抓獲,肯定會告知淑妃。一旦此事鬧大,就會牽連到鄭太師,所以臣猜測他們不會有下一步的作。只要公主嫁到安南,此間事了,就能著手專心對付齊王。”
皇帝沉片刻,此話不無道理,又問道:“那方才你所求之事……”
“還請皇上恩賜,請皇上賜予臣一枚免死金牌。”
只是要一張免死金牌?皇帝滿腹狐疑,卻也覺得欣,一枚免死金牌算不得什麼,說到底天下生殺大權都在他手中握著,讓誰生讓誰死,實則都可一意孤行。
他點了點也沒有多問,答應了的請求。
眼下既答應了賜予免死金牌,懸著的心也總算能放下。
此得來不易,只能暫時得到一塊,蕭家的人有的該死,有的不該死,但人都是自私的,如果真的只有一塊,會毫不猶豫的給許梅。
人之常理,生養之恩大過天,至于別人,現下況未定,結局難料,也不好預判太多,最后誰輸誰贏,一切尚未可知。
將自己所想如實告知皇帝,在明日大婚時以假真,護送真的公主出城,只要出了城,離開京都,無論鄭太師后還有多牽扯瓜葛的人,都不會再輕易手,除非他們有十足的把握,不然那便是自尋死路。
皇帝聞言,雖覺冒險,但見蕭塵霜有這等勇氣和魄力,他簡直是越看越順眼。
這果然是個好孩子,雖然蕭義不怎麼樣,可生的兒卻是聰明的,以他所見,比蕭婉清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揮了揮手,讓蕭塵霜先行退下,至于蕭義那邊,他也會找借口解決,好讓這丫頭沒有后顧之憂。
從清殿出來后,漫無目的的走著,元輕羽跟在旁沒有說話,一如既往的保持著沉默。
忽然,頓了頓腳,轉頭看向元輕羽,“輕羽,你去東殿陪著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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