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氏集團破產的消息在出的一瞬間便迅速席卷了整個A市。商界中反響巨大,有人深覺惋惜,有人多加揣測,有人拍手稱快,有人亡齒寒。而這些人中最得意暢快的,自然要數安維爾。
看著電腦屏幕上新聞中碩大的“破產”二字,和紀殊彥一臉沉郁的神,安維爾覺得心中痛快無比,幾乎想要仰頭大笑起來。
“紀殊彥!你也有今天?!”安維爾在辦公室中揚聲嚷著,目中盡是暢快與狠,“竟然宣告破產了!這算是意外之喜嗎?”
安維爾得意不已。起初他只不過是想通過這件事來再一次打紀氏集團。對于現在的紀氏而言,項目工減料、消極怠慢以至于被合作方拒付余款、中斷合作的事,一旦傳揚開來,將會大大影響紀氏集團本就風雨飄搖的基底跟聲譽,短時間將不會有公司愿意跟紀氏合作。
而安維爾便可以繼續設計打,直到紀氏集團一敗涂地,再無回天之力。
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紀氏集團竟然一反常態,毫不掙扎地宣告破產,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安維爾痛快之余,也心存疑慮。難道紀氏集團真的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嗎?難道這段時間以來,他整個公司的運轉僅僅是倚靠自己的工程款嗎?
安維爾的神還在中,雖然約有些疑,但也不想靜下心來仔細思索。反正,紀氏集團破產已事實。從今天開始,A市再也沒有什麼紀氏集團,沒有什麼紀總。
紀殊彥所擁有的一切,都已經灰飛煙滅,為歷史了。
想到這里,安維爾再次暢快地大笑起來。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溫妍捧著幾份文件走了進來。的臉愈發的黯黃起來,眼下約可見烏青,想必是連日沒有睡好,整個人出一種虛弱頹然的覺。
安維爾抬眼掃過溫妍明顯消瘦的臉頰,心下也是訝然。這段時間以來他從未關注過溫妍,沒想到居然憔悴這樣。
或許,是墮胎的緣故?
安維爾暗自揣測著,以為溫妍的憔悴是因為做了墮胎手而養護不周的緣故,心下倒是閃過一歉然。
“紀氏集團破產了。紀殊彥沒有完的工程,你去做吧。”安維爾面無表地說著,如同施舍一般,將合同隨手丟在桌面上,指了指,又道,“這工程完以后,足夠你掙一筆了。”
或許,在安維爾心里,關于溫妍的那一愧疚,也只配通過這樣的方式補償吧。
溫妍默然看著那份被擲到面前的合同,心下一片冰涼沉寂。垂眸半晌,邊忽然扯起了一苦笑,手將合同拿在手里。
“紀氏的事,是你做的吧。”
溫妍的聲音低啞干裂,像冬日里沉寂的枯草陡然暴在空氣中,瑟瑟不已。
安維爾的神語氣中難掩得意,他瞥了溫妍一眼,說道:“那是他紀殊彥自找的!現在他什麼都沒有,真是痛快。”
“是啊,他什麼都沒有了。”溫妍聲音低低地重復著安維爾的話,忽然冷笑一聲,說道,“可是他還有蘇夏。”
“蘇夏”兩個字像烈火般點燃了安維爾的瞳眸。他先是一怔,隨后目中便出勢在必得的亮。
“蘇夏……”安維爾低沉的聲音中約出一不易察覺的溫。“紀氏集團破產了,蘇夏也沒了工作。正好讓我來我這里……”
安維爾自言自語地說著,目中亮愈加明顯,幾乎不自地笑起來,當即就要拿手機給蘇夏打電話。
溫妍從未見過安維爾如此神。一改他平日里淡漠無的樣子,神采奕奕起來。那種從心深自然散發的期待深深地刺痛了溫妍的心。
只有在提及蘇夏的時候,他才會變得有人味。
溫妍像是吞了一枚黃連似的,苦難言。不自覺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暗自嘆息一聲。還想要說些什麼,猶疑片刻,還是深蹙著眉峰,默然離開了。
這個時候,溫妍已經不想再去爭執什麼,只想給腹中孩子一個安穩的生活。僅此而已。
安維爾的心思全都撲在蘇夏的事上,本沒有注意到溫妍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興沖沖地抓起手機,給蘇夏打電話。
蘇夏正跟紀殊彥在家中商議下一步的舉措,忽然看到安維爾的來電,不由得心中一驚,眼神立刻冷了下來,怒火再次攀升。
“是安維爾。”蘇夏恨恨地說道,“他來電話干什麼?想看我們的笑話吧!”蘇夏說著就要去按拒絕鍵。
“等一下!”紀殊彥眉峰一蹙,連忙說道,“接起來看看他有什麼事。這個節骨眼兒上,不要讓他察覺到我們已經懷疑他了。否則打草驚蛇,萬一他狗急跳墻,事態就更不好掌控了。”
蘇夏微一遲疑,明白了紀殊彥話中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緒,這才接起了電話。
“喂,安維爾。”蘇夏的聲音輕輕淺淺,巧妙地掩飾好緒中的憤怒。
“蘇夏,你……你在哪兒呢?”安維爾聽到蘇夏的聲音,有一瞬間的恍神,忽然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猶疑了一下,才試探著問道。
“我在家里。”蘇夏跟紀殊彥對視了一眼,打開免提,又說道,“有什麼事嗎?”
“哦……你那邊怎麼好像很空曠的樣子?聲音都有回聲。”安維爾似乎聽出有一不對,警覺地問道。
“我在閣樓,心煩得很,想自己在這靜一靜。可能……是閣樓比較封閉的緣故吧。”蘇夏心中一驚,連忙解釋道。
“哦,是這樣啊。我聽說紀氏集團宣告破產,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為我終止了合作……”
蘇夏見問,深深地嘆息一聲說道:“不瞞你說,這次的工程的確是紀氏集團目前階段唯一的生意。現在這邊出了紕,合作終止后,資金鏈完全斷裂。我跟殊彥實在束手無策,只好放棄了。”
“這樣說來,都是我的責任。”安維爾強自抑住心頭的狂喜,裝出一副很愧疚的樣子說道,“蘇夏,現在紀氏集團已經破產。但你的才華跟能力不能被埋沒。何況,也總得有個工作才是。蘇夏,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這里還缺一個幫手,我看,非你莫屬。我想,咱們兩個一定能配合默契的。這算我對你的補償,你看怎麼樣?”
安維爾心急如焚,顧不上斟酌詞句,一番話說得曖昧不清,讓原本就心生不耐的蘇夏更嫌惡地皺了皺眉,跟紀殊彥對視了一眼,果斷地想要拒絕。
紀殊彥卻連忙抬手制止了蘇夏,又注視著蘇夏點了點頭,示意答應下來。蘇夏的眉頭皺得更,雖然不解,卻還是將拒絕的話咽了回去,繼,跟安維爾周旋著。
“這合適嗎?”蘇夏假裝不好意思地說道,“你那邊真的缺人嗎?還有,如果我真的去了,溫妍會不會不愿意?”
“不缺別人,只缺你!”安維爾見蘇夏似乎有意,忍不住欣喜若狂地說道,“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能得到你這樣工作能力超群的助手,我求之不得!至于溫妍,你管做什麼?是杜氏集團的人,除了生意上的合作,跟我沒有半分錢的關系!”
安維爾見蘇夏提到溫妍,忙不迭地撇清自己。蘇夏在手機這端無聲地冷笑了一下,說道。“那……我考慮一下吧,這麼重要的事,我總要問一下殊彥的意思才好。”
“這……那好吧。”安維爾似乎又有點擔憂,卻也不好橫加阻攔,只得說道,“那……你考慮好了,隨時來辦公室找我。你放心,只要你過來,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好。”蘇夏強忍著心頭膩煩,假意道謝,“安維爾,那我先謝謝你的好意了。”
安維爾還癡纏著說些什麼,蘇夏的耐心早已用盡,假裝沒有聽到的樣子,猛地將電話掛掉。
蘇夏的臉瞬間沉下來,怒氣沖沖地把手機摔在沙發上,啐了一口,罵道:“真是無恥!”
紀殊彥神如常,看看蘇夏慍怒的面容,說道:“別生氣了,小夏。既然已經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們就可以有所防備了。”
“為什麼要讓我答應去他那里工作?”蘇夏忽然想起這事,疑不解地問道,“他一定沒安好心!何況,我現在一想到他就覺得惡心,怎麼能天天去看他那張臉?”
“小夏,你別急,聽我慢慢說。”紀殊彥耐心著蘇夏,解釋道,“現在紀氏宣布破產,安維爾一定意外而又得意。這種人,只有在得意忘形的時候才有可能出蛛馬跡。現在,他想方設法地邀請你去他那邊工作,你剛好將計就計,只當是潛伏在他邊搜集證據。否則,我們還找不到這麼好的機會接近他呢。小夏,委屈你了。”
蘇夏默然聽著,忽然有些疲倦地嘆息了一聲,子不由自主地靠在紀殊彥肩頭,低聲說道:“殊彥,為什麼我們會落得如此境遇?”
紀殊彥一時怔住,沉默著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他低頭看一看神頹然的蘇夏,只覺得一陣心疼。
“小夏……”紀殊彥的間有些哽痛。他抬手像從前那樣輕輕著蘇夏的長發,低聲說道,“是我沒有給你安逸的生活。”
蘇夏輕輕地搖搖頭,邊勾起一淡淡的笑意,說道:“不是的。你在我邊,每天都風輕云淡。至于公司的事……既然我們曾經立于云巔,現在也一定可以東山再起。”
蘇夏眼中閃爍著篤定的亮,地握住了紀殊彥寬厚溫熱的手掌。
“我去安維爾那邊看一下是什麼況。”蘇夏聲音低低地說著,目掃過紀殊彥澄澈的眼神,“你放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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