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
安維爾見蘇夏轉走,連忙揚聲喊住。聲音中的急躁與不甘顯而易見。蘇夏腳步頓了頓,實在不愿回過去。
“還有事嗎?”
清清冷冷一句話從蘇夏口中低聲說出,語氣中的不耐蓋彌彰。面對安維爾這份,蘇夏只覺得憑空多了一種負擔。或許從前還曾經將安維爾視作朋友,可是經過紀殊彥一事,早已對安維爾心生厭惡反,除了戒備,就是疏遠,哪里還會為了這種負累的分而?
安維爾不是察覺不到蘇夏的清冷,他只是不甘心。
“蘇夏,我究竟哪里不如紀殊彥?”
安維爾無論如何都想不通蘇夏為什麼會對紀殊彥是如此深。當初他們的婚姻不過是一場商業聯姻而已,結婚之前都互不相識,這是A市里人盡皆知的事。甚至,剛結婚的那段時間,還鬧出了許多不堪的丑聞。
他總以為蘇夏對紀殊彥并沒有什麼,他總以為憑借著彼此青梅竹馬的分,會輕而易舉地贏回蘇夏。
然而事實卻并非如此。
論份、地位、勢力,還有對蘇夏的真心,自己沒有一點比不上紀殊彥。為什麼蘇夏永遠看不到自己,一腔心思都系在紀殊彥上,即便他現在一敗涂地?
“安維爾,你并沒有哪里比不上他。如果一定要說出一點,那可能是因為,你永遠都不是紀殊彥。”蘇夏回頭瞥了安維爾一眼,面無表,聲音平和而冷淡。目卻在說到紀殊彥的名字時,閃過一溫的亮。
“不,我不信……”安維爾連連搖頭,眼中流出一痛苦和不甘。一向淡然儒雅的他,也有些失態起來。安維爾迅速上前走了兩步,手一把抓住了蘇夏的手臂,幾乎面帶懇求地說道,“蘇夏,你再好好想一想,不要這麼草率地下定論。你好好想想……”
蘇夏蹙眉,本能地后退兩步,用力將胳膊往回。安維爾卻不肯松手,無論蘇夏怎樣勸說,又不斷表示自己對紀殊彥的深厚,安維爾卻始終聽不進去,只一味向蘇夏表白自己的心意。
兩個人僵持不下,誰都沒有注意到,辦公室門外有一個清瘦的人影正在墻邊,附耳在門口仔細聽著里面的靜。
是溫妍。
安維爾跟蘇夏的對話一字不悉數被溫妍聽到耳中,一時間心中冷熱替,像是被人從滾燙的沸油中撈出,又丟進數九寒天的雪水里。
雖然安維爾對蘇夏說的那些話,早已經心知肚明。可這樣清清楚楚地聽著安維爾不斷對蘇夏表白心意,而把自己貶低的一文不值,溫妍還是忍不住渾抖起來。冰涼的指尖下意識地著小腹,目冷絕。
從前一直覺得安維爾冷漠無。原來,他的熱全都這樣卑微地給了蘇夏。
說不清是失還是怨恨,溫妍只覺得心頭冰冷。角勾起一苦笑,雙眼一片干涸,沒有淚意,只是變得更加深遠冷漠。
沒想到,到頭來居然是蘇夏在安維爾面前為自己說話。溫妍默然想著,角的笑意更加苦,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說不清是什麼滋味。蘇夏的好意并沒有讓溫妍覺得激,反而讓對蘇夏的恨意愈加深重。
因為那樣的好意,讓溫妍覺得是一種施舍,是蘇夏將自己所不屑的東西施舍給自己而已。
而溫妍最痛恨的,就是被人看低。
辦公室的爭執聲停了,溫妍聽到蘇夏冷冷地說了一句“好自為之”,便有一陣腳步聲傳來。
溫妍心中一跳,連忙轉快走幾步,避免跟蘇夏打照面。如果被蘇夏知道方才他們的對話自己都聽到了,豈非更加尷尬。
蘇夏心中不悅,臉沉地快步走出辦公室,不再理會后安維爾窮追不舍地呼喚。
溫妍的影恰好在蘇夏走出辦公室的瞬間轉過走廊拐角。蘇夏只約看到的風一角。心事重重的蘇夏沒有在意,轉便走出了辦公樓。
并沒有察覺到,后不遠有一個人,正在走廊拐角的墻壁后,目冷然盯著自己的背影,一直看了很久。
而此刻辦公室中的安維爾眼睜睜看著蘇夏決然離開,面對自己不斷剖白的心意,只是冷漠相待,不又怒又恨。
他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臉青白不定,一雙眼中充斥著紅,眼睛微瞇,流出一危險的意味。
“紀殊彥……”安維爾的聲音中滿是狠絕,一字一頓地低聲念著紀殊彥的名字,冷毒的目將他心的殺意暴無。
安維爾得不到蘇夏的心,便將其中緣由全部歸到紀殊彥上。
如果不是紀殊彥橫刀奪,或許自己在跟蘇夏重逢后,便會順理章地在一起。可現在,自己不過晚了一步,蘇夏便被紀殊彥牢牢地捆在旁。現在更是對自己毫無耐心,就連一點好友之間的分都沒有了。
如果……紀殊彥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那就好了。
這個念頭早已經在安維爾腦海中縈繞了許久。上次車禍的事,安維爾本以為紀殊彥再無生路了,卻沒想到他居然能轉危為安。錯失了那麼好的機會,安維爾現在想來,還是恨罵不絕。
一次不,那就再做一次。總之,一定要置紀殊彥于死地。
只有他死了,自己才有可能重新奪回蘇夏的心。
安維爾冷冷想著,目中殺機畢現。他站在窗前默然著外面的景,心下仔細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窗臺上綠蘿的葉子,已經被安維爾不知不覺地掐斷許多,的不樣子。
綠的有些粘稠的沾染在安維爾手指上。他嫌惡地蹙眉,將指間的殘葉丟在一旁,轉重新坐回辦公桌前,仔細翻閱著蘇夏送來的策劃案。
蘇夏說,這策劃案是跟紀殊彥一同完的。安維爾想著,角忽然浮起一意味深長的冷笑。
紀氏集團長久消沉,紀殊彥好不容易回到公司,想必一定心急如焚,想在最短的時間讓公司恢復往日繁盛。而自己給紀氏集團的項目又如此重要,紀殊彥親力親為,也是理所應當。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再辛苦一些吧。
他想要憑借這個項目重張聲勢,東山再起,安維爾便偏偏不讓他如愿。
這份謹慎完的策劃案被原封不地打了回來。蘇夏礙于先前的事,心中尷尬而膩煩,不愿意再單獨跟安維爾接,因而這項目的事務大多給了紀殊彥理。
紀殊彥看著被打回來的策劃,愁眉不展。
雖然安維爾將這個重要的項目給了紀氏集團,卻百般挑剔,找茬,合作十分不順,甚至很難進行。安維爾借口政府工程要求嚴格,一次次將紀殊彥的策劃駁回,工程的每一個環節都進行地無比艱難。
紀殊彥為此幾乎心力瘁。安維爾不斷挑剔,讓紀氏集團總是在做無用功,卻又說得冠冕堂皇,口口聲聲為了項目的嚴謹和紀氏集團的聲譽。紀殊彥一時看不出問題出在哪里,只得命令手下人認真做事。
以宋小雨為首的員工們也為了這個項目的事奔前走后,盡煎熬。他們從未遇到過如此棘手的項目,似乎怎樣做都有問題。
蘇夏冷眼旁觀,只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從前也不是沒有接過政府工程的項目,雖然是比尋常的項目嚴謹一些,卻也不至于這樣如履薄冰。
只是,蘇夏不愿跟安維爾正面鋒,又的確沒有抓住什麼蛛馬跡。只好忍不發,努力把該做的事做好。
安維爾覺得自己將紀氏集團玩弄于掌之上,心中得意洋洋,看著紀殊彥為了項目的事寢食難安,更覺得暢快不已。
而他面對溫妍時,雖然仍然是那種不屑一顧的態度,可到底也顧及的特殊,但凡有合適的項目合同,都給了杜氏集團,且指名由溫妍負責。
一時間,溫妍在杜氏集團如日中天,副總的地位更加穩固,杜氏的員工對溫妍刮目相看,杜子建對溫妍也大為贊賞。
只有溫新寧卻敏銳地覺到了一異常。
就算安維爾欣賞溫妍的工作能力,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況且,有幾次溫新寧為分管的項目做匯報,跟溫妍一起去見安維爾時,明顯覺到了安維爾對溫妍的冷淡,甚至膩煩。
而溫妍這段時間也明顯不在狀態,一向雷厲風行的最近時常在開會的時候走神。而原本艷若桃花的面容,這段時間也變得憔悴黯淡,蠟黃,黑眼圈更是蓋彌彰。
溫新寧也曾試探著問,溫妍卻只是敷衍了事。盡管溫妍努力掩飾,但眼中的慌之卻沒有逃過溫新寧的眼睛。
溫妍一定有什麼。
溫新寧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直到某一天傍晚下班后,同事們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公司,溫新寧經過溫妍辦公室時,見里面燈還亮著,卻沒有看到溫妍的影坐在桌后,一時好奇,走了進去。
剛一推門,便聽到一陣干嘔的聲音。溫新寧一愣,低頭看時,卻發現溫妍正半跪在地面上,一只手按著沙發,一只手著口,正低著頭對著垃圾桶嘔吐不止。沙發上還零零散散放著幾瓶藥。
溫妍臉蒼白,眉峰皺,看起來十分難的樣子。聽到推門聲抬頭一看,見是溫新寧正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心下又慌又怒,不悅地說道:“你來干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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