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蘇夏早早地到了公司,投到繁忙的工作中去。一連幾天,蘇夏跟公司里的員工們費盡心力,也沒能改變紀氏集團業績下的跡象。消極下降的勢頭像梯上的鐵塊一樣飛速跌下,蘇夏心急如焚,卻無能為力。
“蘇部長,又有一家公司提出了解約。”林曉面愁地走進蘇夏辦公室,猶豫片刻,卻也不得不如實說道,“我原本想要放低一些條件,可對方不接,說這不是賺多賺的事,還說了一些很不好聽的話……”
林曉言又止。蘇夏苦笑一下,說道:“不用聽我也知道他們都說了些什麼。算了,林曉,辛苦你了。”
“他們真是太過分了!難道忘了過去是怎麼對我們趨之若鶩的了?我們公司只不過是出了一點點小意外,又不是業務水平不好,他們憑什麼……”林曉越想越生氣,忍不住蹙眉抱怨起來。
“人心涼薄。商人嘛,總是利聚而來,利盡而散,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有什麼好生氣的。”蘇夏淡淡地說著,雖然上坦然,可心中也難免焦急憤懣,只不過不愿意表出來罷了。
“哎,昨天李旭不是去跟天樞公司的人談業務去了嗎,談妥了嗎?”蘇夏忽然想起這事,抬眼含期待地看著林曉。
“別提了,回來就耷拉著一張臉悶悶不樂的,聽說對方一看是紀氏集團的人,就推說近期沒有合作的打算,把李旭請了出去。”林曉無奈地說著,下往門外辦公區揚了揚,說道,“吶,這會兒還在那郁悶呢。”
蘇夏默然聽著,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心里像是了一塊巨石般,沉重抑,幾乎窒息。
“你先去忙吧。”蘇夏緒低落,勉強出一笑容來,說道,“力別太大,會好的。”
林曉深深地點頭,轉走出了辦公室。
蘇夏這樣勸著林曉,可自己心里卻沒有半分松緩。公司的業績一落千丈,紀殊彥在外奔波也不知道順不順利。再這樣下去,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紀氏集團,只怕要面臨一條巨大的壑。
辦公桌上厚厚一疊文件凌地堆著,蘇夏沒有心思去整理。這些文件里有以往客戶公司的資料,也有合作伙伴退回的合同,還有許多正在合作的公司提出的各項修改要求。
面對這些紛雜的事項,蘇夏覺得頭都要炸了,正郁悶地翻著文件,心低落。
“叮鈴鈴——”
正煩悶間,蘇夏的手機忽然鈴聲大作。愣了愣,翻開桌面上凌的文件找出手機剛要接聽,一眼瞥見屏幕上閃爍的備注,眉峰一蹙,手上的作便停頓了下來。
是安維爾。
心底再次泛起那一不舒服的覺。雖然安維爾已經跟蘇夏說清楚,當日是遭人設計,兩個人在完全不知的況下被迫共度了一夜。蘇夏心也明白,這件事的確不能怪安維爾,他也是害人之一。
然而當時尷尬的那一幕以及這件事引發的一系列影響,讓蘇夏不得不心生怨懟。
如果沒有那天的事,紀氏集團不會一跌再跌,紀殊彥跟自己,也不會淡漠疏離到如此地步。
說到底,所謂的誤會,其實也是偶然中的必然。
有些事,并不是不可避免的。只怪自己思慮不周,安維爾又沒有跟自己保持一定的距離。
蘇夏默默想著,不愿接起安維爾的來電。對蘇夏來說,他們之間只剩下尷尬和難堪,每次聯系,都像是著蘇夏想起那件事。
鈴聲執著地響著,一聲聲遞進蘇夏耳中,讓更加心煩意。著屏幕上閃爍著的名字,重新將手機放回了桌面。
安維爾聽著手機里傳出的彩鈴,卻遲遲等不到里蘇夏接通。他有些焦急起來,眉心皺起。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
客服禮貌的聲音響起,隨后聽筒中“嘟”的一聲,自掛斷了電話。
安維爾的眉心皺得更深。他看著屏幕上蘇夏的電話,遲疑了一下,再次按下撥通鍵。
蘇夏原本見手機恢復安靜,心中像是松了一口氣似的,正準備繼續工作。沒想到剛剛翻開文件,手機再度響了起來,依然是安維爾。
“哎。”
蘇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猶豫許久,還是接起了電話。
“喂。”蘇夏的聲音有些干,低低地傳進安維爾耳中。
安維爾見電話撥通,蘇夏的聲音響起,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了落。
“喂,蘇夏,是我……”安維爾急切地開口,卻忽然覺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微微尷尬的輕輕咳嗽一聲,掩飾過去。
“有事嗎?”蘇夏語氣淡淡地說著,出一明顯的疏離。現在的蘇夏和紀氏集團,跟安維爾已經不是合作關系。何況外面流言正盛,公司業績也依然備影響。這種時候,蘇夏實在不愿跟安維爾再有什麼集。
安維爾從蘇夏的聲音和語氣中察覺到了的疏離淡漠,明白其中緣由,心中急切,卻也無可奈何。
“蘇夏,你……今晚有空嗎?我想……”
雖然安維爾心中有數,蘇夏大多不會答應自己的邀約,但是他遲疑許久,還是試探著問了出來。誰知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蘇夏搶先開口,擋了回去。
“安總,不好意思,我沒有時間。”蘇夏淡漠而不失禮貌地說道,“您也知道我們公司現在的況,幾乎已經一鍋粥了。”
蘇夏閉口不提之前的事,安維爾卻不可避免地想起,心中歉疚。
“蘇夏,我知道紀氏現在的境況很不好,其實細算起來,紀氏會落到如今的局面,我也有很大的責任。”安維爾說道,“紀氏集團面臨的危機很是棘手,這段時間以來,我也都有所耳聞……”
安維爾絮絮地說,蘇夏只是默然聽著,面無表地應了一句:“嗯。”
“蘇夏,我想,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安維爾真誠地說道,“紀殊彥近期不在公司,而紀氏集團現在的狀況,僅憑你一個人的力量,想要力挽狂瀾,實在太難了。我可以幫你一把……”
“安總,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蘇夏不聲地聽著,邊忽然勾起一淡薄的笑意,聲音依然清清淡淡地說道,“不過,紀氏集團的事,就由紀氏集團的人來心吧。既然公司給我管理,那我無論如何,也得把這個擔子起來。”
“蘇夏……你真的不讓我幫忙嗎?”安維爾眉心蹙,眼底閃過一焦急和擔憂,想了想又說道,“蘇夏,這可不是你賭氣的時候。”
“我沒有賭氣。”蘇夏云淡風輕地說道,“殊彥這段時間奔波在外忙著開拓市場,我在公司里也不能一味逃避。何況……”蘇夏頓了頓,聲音低沉了幾分,帶著一尷尬與無奈繼續說道,“何況,眼下的形,我想還是跟你保持一些距離會更好一些。我經不起再多的風波了。”
蘇夏這話說得真實而暗傷,安維爾聽在耳中,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他也沒想到,事竟然會變今天的樣子。
“那……蘇夏,你注意。如果需要幫忙,你隨時找我。”安維爾說著,自己苦笑了一下,心想,這句話說出來實在沒有用。他知道,以蘇夏的子,再加上這種特殊的況,即便再難,也會強撐著扛下去,不會輕易向自己求助。
或許這句話,只是安維爾對自己的一種安吧。
面對蘇夏的疏離淡漠,安維爾心中痛,像是藏匿著一銀針,每一次呼吸都會牽它扎進心里。不見傷口跡,可安維爾自己知道,已經痛得深了。
“我會撐過去的。”蘇夏輕描淡寫地說著,再次委婉的拒絕了安維爾的好意。
話已至此,安維爾跟蘇夏彼此沉默著,空氣一時僵住。蘇夏聽到手機那邊傳來一聲細不了察的嘆息,隨后便是安維爾低沉的嗓音。
“那就先這樣吧,我掛了。”
簡短的一句話,安維爾說出來仿佛格外沉重似的,遲遲疑疑,言盡意藏。他像是懷著滿腔的話想說,可猶豫了半天,還是緘默著掛斷了電話。
走到這一步,再多的話也已經無用了。安維爾的愧疚、懊悔、心疼與急切,都被自己強在舌底,混著那一藏至今的愫,盡數關在自己幽深的心湖。
而掛斷電話的蘇夏,愣愣地攥著手機出神,心如麻。面對公司的種種事端,蘇夏焦頭爛額,卻不能假手于人。就算要尋求幫助,那個人也不能是安維爾。
這段時間以來,因為安維爾的存在而產生的誤會跟矛盾,已經太多太多了。蘇夏在意悠悠之口,更在意紀殊彥的。
“也不知道他的工作開展的怎麼樣了。”蘇夏悶悶地伏在桌上,懶散地翻著文件,自言自語地說道,“應該沒問題的。”
蘇夏對紀殊彥的業務水平十分有信心。然而這次,他似乎遇到了瓶頸。外地市場的拓展并沒有想象中那樣順利,甚至頻頻出現各種事端,讓紀殊彥愁眉不展。
“王總,您再考慮一下吧。如果是對文案不滿,我可以用最快的速度修改到您滿意。”紀殊彥神略顯急切,盯著面前一位態頗的中年男人說道。
那個被做“王總”的男人皺著眉峰,搖搖頭說道:“紀先生,我已經說了,貴公司的提案并不符合我們的準則。以后有機會的話再合作吧。”
紀殊彥神郁郁,見王總這樣說,只得點頭無奈地說道:“那……打擾了……”
說著,紀殊彥整理好面前的文件,告辭離開了王總的公司。鎖的眉峰顯出他此刻郁的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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