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試婚服的事,等老家伙們走了,雷老大從床底爬出來的時候,我兒不想看著他。
過了好一會兒,才算是能正正經經的說話了。
于是我們很是正經的討論了登基大典那天的計劃,他也跟我說清楚了目前的布置,讓我安心,爾后就悄悄出門,混進侍衛里走了。
或者說,我強迫他走了。
不然他若是再這里住的久了,過一會兒蘇傾風來了,被發現了可怎麼辦?!
昨天蘇傾風出乎意料的沒有來,所以他還算是安全。不過蘇傾風自是與我一道學的,他和雷老大應當是不相上下。如若他來了,知到柜或是床下有人,雷老大可就危險了。
他只來此,也是為了我,所以我不能讓自己的小伙伴兒陷這樣的危險中。
他走了以后,玉文就敲門,給我送了安胎藥進來。
彼時坐在小榻上,看著藥碗上裊裊升起的白煙,聞了聞,便蹙起眉來,抬頭問道:“玉文,這是剛做好就送來的嗎?途徑幾個人的手?”
玉文聽到我如此問,也是一愣,半晌后才反應過來,著急的問:“姑娘,這湯藥莫不是有什麼不對嗎?”
“嗯,”我點頭,“有毒藥。”
眼下蘇傾風沒什麼后宮的人,那麼是什麼樣的人想要殺我呢?我在蘇國也沒見過其他什麼人,整日里都是被困在兩個宮殿中的。
愣了半晌沒有想出來究竟是誰想害我,頗為無奈的說:“你先去廚房再熬一碗吧,記得這次不能經任何人的手,你自己也要注意些,不要讓人靠近。”
“諾。”點頭,恭敬退下。
眼下連著兩天,刺客和下毒……那晚的刺客是雷老大安排的我倒是可以理解,那麼今次呢?
陷沉思,不覺時間流逝。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玉清已經帶著煎好的藥又回來了。這次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碗藥,確定沒有半點問題了,我才喝了下去。
等喝了藥,那群老家伙就又拿著婚服來找我,要我試……
這幾日這麼多事,果不其然的,蘇傾風晚上就來了。
離登基大典還有一個月,就說我這里,每日忙著一遍遍試婚服,一遍遍試親那日的妝容,何況蘇傾風還要進行登基大典,只怕會忙死吧?
晚上他來的時候,果然眼下有淺淺青痕。
聽宮人們議論,他這幾日似乎與幾個小宮關系很是親,我被刺客襲擊之后他沒有來,我想,他是準備放過我了吧?
卻沒想到他這麼累,還整日在宮們上勞著,竟然來了以后直接對我說以后住在長嘉殿!
“為什麼?”我直接問。
在結婚之前,連平民百姓都知道,新郎新婦是不能輕易見面的,不然不吉利。
然而他理直氣壯的看著我,說道:“這兩日發生了很多事,我保證以后不會讓你再陷如今日般的危機中了,而且……而且我們即將親了,也不必拘泥于這些細節。”
他毫不遮掩,告訴我今日安胎藥中下毒的事他已經知道了。
也就是說,他擺明了告訴我玉文是他的人了。
既然他都承認了,我也不再糾結,繼續說道:“蘇傾風,我們之間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現下是要我承認你嗎?你覺得這可能嗎?!”
“芊芊,我只知道,我若再不努力,你就不再會在我邊了!”他忽然很是生氣,“當日刺客來襲,我全心的擔心著你的安危,可是你卻只想著離開我!這幾日我與那些宮娥們那般親,你也半點波瀾都沒有,你心里本沒有我半點位置,你我還如何淡定!?如何等待?!”
原來他連這些細節都知道了。
突然冷笑:“你說你我,可是我邊布滿了守衛和細作,你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人嗎?你究竟有沒有相信過我?!”
雖是這麼說的,我卻知道,只要他敢扯走那些守衛們,我立時就會離開這里。
我,和蘇傾風,我們之間絕無半點可能了,再見也只能是敵人。
他果然也很是生氣的質問我:“你究竟能讓我如何信任!?我并不是初初認識你的人啊芊芊!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我怎會不知?!只要我扯走那些人,你就真的離開我了!”
“所以你眼中的,就是囚就是傷害是嗎?!”我很是無奈的說,“你如此關著我,我就會上你了是嗎?!”
他是個聰明人,他應該知道的。
可是這個家伙最終也只是陷了自己的偏執里,沉浸在了自己的業里。
過了好一會兒,他坐在桌子前,給自己添了一杯茶,低著頭,看不到面容。
我也坐下來,品茶,讓自己的心沉淀下來。
再次抬起頭來,看著他穿著只有國君才能穿著的黑朝服,帶著金冠,只覺得面前這個人高不可攀。
他喝了茶,心也平靜下來了,不再如初初進來時那般偏執,靜靜的開口跟我說:“芊芊,我曉得,你若會我,早在很多年前就上了,所以眼下不論我做什麼,你都不會上我。我……我也只是想說,與你共度一生的人,未必就是你的人。我著你,我會對你很好,一直對你很好。可是懷徇謹,他已經要娶那個趙國的公主了,你怎能容得下?!”
是,我容不下我的人娶別人。
我容不下三妻四妾。
他確實是夠了解我。
可是我也了解他,他此刻如此說懷知,不過是因著他想讓我心甘愿嫁給他罷了。奈何他不了解的,是我和懷知之間的,我們絕不會背叛彼此的。
化揣著對懷知的信任,我沒有說話。
蘇傾風也似累了,不再與我爭辯什麼,淡淡的留下一句:“我今晚就住在這里了。”
下了命令,這是他為國君的權利。
好在這家伙也曉得我一時間是接不了任何人的,雖說是住在長嘉殿,卻是睡在外間的小榻上,這也是我能接的最短的距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