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還沒找到給懷知寫信的好時機的時候,蘇傾風來找我了。
至于緣由麼,他說是問問我想如何置姚相君。
可是中秋家宴剛結束,他看著我的眼神兒如此炙熱,怎能讓人猜不出個中原因?
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我玉清去泡茶,自己則淡淡的說著:“姚相君長得,我本就不準備將如何,不過是想不明白你與既無夫妻之實,又何來嫉妒之心?”
說完這話,蘇傾風沉默半晌。
我著實想不通,我與那姚相君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長得比我.艷得多,為何偏生對我生出了那許多無端嫉妒之心?
他默默然片刻后,靜靜告訴我:“芊芊,你雖不是.艷驚人的樣子,卻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恬靜覺。我想,或許這便是其中一個原因吧?”
嗯?
聽了蘇傾風的評價,我略吃驚。
我?
歲月靜好?
他怕不是還在睡著吧?
曉得我與他是說不通的,沒有再多言,我嘆了口氣,喝著自己手里的茶水,靜靜說:“姚相君本事你培養的人,留在后宮中打探消息的。世凄苦,全家人都被匪徒所殺,眼下滿心戾氣,你竟也容不下的戾氣了?”
“我容不下的是傷害你。”蘇傾風一把放下手中茶盞,直直的看著我,“什麼樣的人用在什麼樣的地方我都計算好了,可是我卻不能計算出你在什麼時候遇到什麼樣的傷害。所以,我最不能容忍的不是手下之人心懷二心,而是他們試圖傷害你。芊芊,不論我現在做的事究竟是怎樣的,不論我邊的人究竟是怎樣的,你必須是絕對安全的,你可曉得?”
不曉得。
喝了口茶水,無視了他說的話。
又這樣沉默了許久,他似乎猶豫了半天,才最終開口:“芊芊,父王今日找我,說既然你帶你參加過中秋家宴,便準備好商量婚期吧。這件事,你是如何看的?”
他看我的眼神,我就能清楚的覺到,這家伙是希我給他一個準備的、肯定的答復的。
只可惜,我料定我最后會回到懷知邊的。
所以慎重的放下手中捧著的茶盞,我靜靜開口:“我的心思你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我覺著自己其實是不必再多說什麼的。世子殿下,漫漫人生還有很長,您必定會找到一心只為您,您也一心著的姑娘的。”
比如姚相君。
我覺著,這樣說的話已經足夠清楚明白了,也沒有牽扯到任何其他的人。
可是蘇傾風突然很是生氣的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質問:“你莫非到今時今日還在等著懷徇謹嗎!?你當真以為那個男人還能給你你想要的東西嗎?!”
是啊,我相信。
嘆了口氣,我說:“不論我是不是在等著誰,我也不會與世子殿下發生什麼的。你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是子您是世子,您果真以為您是可以給奴家幸福的人嗎?”
何況,我現在還有了我和懷知的孩子。
然而蘇傾風卻怒吼著說:“我卻知道懷徇謹一定給不了你要的幸福!芊芊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看清楚啊!?”
“我相信他,所以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如若懷知真的不可信,你大可以讓他站在我面前,和我對峙。不然,我怎能相信我的懷知會變心?”心恢復平靜,我繼續品著手中的茶,“我著他,所以我不能嫁給別人,我相信世子殿下也不希我著別人嫁給你吧?”
他突然笑的有些猙獰,讓人看著不寒而栗:“你怎知我不希?我今日就告訴你清楚了,我不介意你著別人嫁給我。反正余生慢慢,我會讓你上我的。現在,就請你做好嫁給我的準備吧。”
說完,拂袖而出。
他眼下是非要強迫我嫁嗎?
坐在原地皺眉,我愈發覺得蘇傾風與小時候大不相同了。想必,他是陷了自己的業,困在其中無法了。
待他徹底走遠,我讓玉清玉文幾個都先下去,說自己要在房間里歇息片刻。
其實不過是算好了懷知的回信今兒個會到。
沒想到坐在小榻上看了幾刻鐘的書,回信的小鴿子就飛回來了。只是……
只是……
只是看著回信,我幾乎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在懷知的回信里……
“芊芊,多日不見,可安好?收到你的信,我很著急,奈何蘇國防守嚴,懷國士兵再難靠近半點。近日因要與趙國公主趙靈彤定親,故而忙的不開,無法親自解救你,還原諒。聽傳言,蘇傾風要娶你做世子妃,心中甚。我不能給你的,終究是有人給你了。眼下你我相隔萬里,蘇國與懷國又水火不容,想必他們也不會放任自己未來的世子妃回懷國。你向來是不喜歡打仗的,不若此番,你便在蘇國,和蘇傾風一道找到自己的幸福吧。此生,你的幸福我怕是再難給予了。”
落款,懷知。
我不相信,這樣背信棄義的話,是懷知說的。
可仔細看了字跡,這確然是懷知的字沒錯……
手中的信紙悠然飄落,我卻恍然不知。
懷知懷知他……
懷知他果真變心了嗎?
怎麼可能?!
誰變心我都可能相信,但是懷知怎麼會變心的?!
緩緩坐在地上,靠在墻上,我全無力,有些不想再呼吸,只下意識捂著肚子,著來自那里的溫度和溫暖,腦子里已然一片空白。
一直到地上的寒氣深骨髓,我才悄然曉得這個時候不能凍,不然孩子會傷,于是急忙出手想抓住什麼,卻意外抓空。
最后悵然若失的跌回地上,看著著的腳,愣了半晌。
那個曾愿意為我穿鞋的人,真的要放棄我了嗎?
強忍著悲傷,自己努力扶著墻站起來,環視了一圈這個冷漠的宮殿,還有冰冷的床榻、地板……
我想,這也許是蘇傾風的謀。
也許這封信本就是蘇傾風模仿懷知的字跡偽造的。
怎麼可能!?懷知怎麼可能放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