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我對著蘇逸客氣行禮,猶如平民見到不可侵犯的神祗,“民找丞相大人有些事,不知丞相大人眼下可有時間,去民的住坐坐?”
一般外臣是不被允許進后宮的,可蘇國的人對蘇逸確然足夠信任,竟然也讓蘇逸自由出。不知是料定蘇逸不會對后宮中的人有興趣,還是料定蘇逸絕不會心。
蘇逸聽到我邀請他,很是詫異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又是風淡云輕的樣子,點頭允許。
來的時候有些匆忙,我忘了多帶個轎攆來,所以眼下向琦夜殿去,蘇傾風與我必定有一個人是要走著的。
他不讓我走路,我又委實不大好意思讓他跟著我的轎攆走。于是最后就了我們兩個一道散步回琦夜殿。
一路沉默,氣氛很是抑。
時隔許久,我再次和蘇逸并肩而行。這次,我再沒有心慌意,也沒有手足無措,我們只是很平靜的走著。沒有任何和恨。
這條路很長,沉默了許久后,我才率先開口:“你……你和蘇傾風,近來還好吧?”
“嗯。”他還是老樣子,“還不錯。”
忍不住抬起頭,看了看他的側臉……他年歲比我長許多,可上卻沒有半點痕跡,仍舊是剛剛及冠的青年樣子。
就好像,時間和世事,毫無法在他上留下一點痕跡,毫無法讓他眼中多半點滄桑似的。
咬了咬牙,我最終嘆了口氣:“雖說……雖說當初是你們對我不仁不義,可……可到底一日為師,終為父。說到底,我的一本事還是你教的,即使說了恩斷義絕的話……你……也還是我師父。”
他也沒有一點詫異的樣子,只點點頭,說了聲:“嗯。”
蘇逸這個人,縱使看上去冷冷淡淡的,其實心里很是明很是敏.,任何人的半點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
所以,這次來找他打探消息,必須萬分小心,一點分心都不行。
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說:“你……既然一直在居,為何突然又出山,加蘇國的朝局了?”
他看著前方,并未立刻回答。許久沒聽到回話,在我都以為他不會再回答的時候,他才開口:“既然為蘇國子民,眼下蘇國立于百國之間,危機四伏,自然要在國家危難之時而出。”
他很給我講這些道理的。
我于是點點頭,不再說話。
走著走著,一路慢慢悠悠到了琦夜殿,我便請蘇逸到正廳坐好,親自倒了茶水。
在我與他面對面跪坐著倒茶水的時候,蘇逸突然很小聲的說:“你這里,人倒是不。”
想來,是在說周圍監視的人。
呵呵,沒想到,他也會如此出言說蘇傾風的所作所為。
我的腳鐐,周圍監視的人,還有邊的玉清玉文,哪個不是出自蘇傾風的手筆?
隨意的笑了笑,我放下茶壺,端起杯子,對著蘇逸笑著說:“久別重逢,奴家是晚輩也是百姓,先以茶代酒,敬蘇大人一杯。”
說完,喝了自己的茶。
蘇逸眼中略過一復雜,爾后笑著喝了自己的茶。
喝了以后才開口:“芊芊今日找我,要我做何事?”
他一眼就看出我有所求……
既然他直主題,我便也不再廢話,說道:“今日找大人來,不過是因著多日未見,關懷一下故人罷了,并未有什麼要的事。自然……奴家瞧著近日來,世子殿下子朗,似乎不復從前。這才想著,大人可是研制出了徹底解除宿疾的法子?”
問的時候,我聲音很小,小到外面的人是聽不見的。
蘇逸聞言微笑點頭,如我般小聲回答:“宿疾麼,確然并非無藥可解的。只是芊芊初來蘇國,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這個,怕是有些惹人懷疑吧?”
他此言一出,嚇得我一冷汗。
此番來蘇國,我不過就是為了蘇國的六曲環,還有宿疾的解法。待拿到這些,我必定不惜一切代價逃跑。而且以如今我的水平,我也肯定能與蘇逸的輕功不相上下。
屆時,誰都攔我不住。
見我半天不出聲,蘇逸似有竹的一笑,抿了一口面前的茶,小聲說:“從初初見面時,我便察覺到,芊芊的輕功似有些變化。雖說還是早些年我教給你的那些,可是倒多了些男兒家的朗。呼吸步履間,也頗有些懷國王室輕功的樣子。”
“……”
是,這些日子懷知閑著沒事也會教教我輕功。
這次,蘇逸盯著我看了許久。
我想,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讓蘇逸的目停留這麼久吧?只是,這若是在以前,該有多好?只怕我會高興的睡不著覺吧?
盯了我許久,他笑著說:“芊芊上,已有了許多懷國世子殿下的痕跡。”
嗯。
是啊。
我們已經不分彼此了。
為他續上一杯茶,我道:“芊芊長大了,自然不再如小時候一般,是一個樣子了。”
長大了,就變得復雜了。上的痕跡越來越多,心里的緒越來越多,求越多,.越多,失去的越多,得到的也很多。
倒好茶,我又一次小聲詢問:“不知您可曉得……治療宿疾的藥?”
他輕笑,喝了杯子里的茶水,小聲告訴我:“芊芊長大了,心就漂浮不定了。如若有一日芊芊的心定下來了,為師自然會將解藥給你。”
也就是說,除非我.日后對懷知變心,安心留在蘇國留在蘇傾風邊,不然他不會給我解藥了?!
我愣在原地。
他從未如此直白干脆的拒絕過我。
現在大抵是認準了主君,竟一點舊都不再留了。
看著他干脆的放下茶杯離開的背影,我深深的嘆了口氣。蘇逸這邊無法突破,那就只剩下蘇傾風了。可如何才能讓蘇傾風不察覺,還直白的把解藥給我?
而且……此番蘇逸回去,難保不會對蘇傾風匯報既然你他與我所說的事。
彼時蘇傾風有所防備,或是已經猜到我的目的,我又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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