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不是。”他笑，“比你想象中的，要尊貴許多。”

　不知為何，看著逸哥哥這樣的笑容，我的心愈發冰涼起來。

　我覺得自己的已經麻木不仁，只是耳朵還在強迫自己聽著。

　他說：“芊芊，你也曉得，九曲環是為了保存天朝的寶藏。只是你不曉得，當年天朝的開國皇帝做出了九曲環，便將制作九曲環的工匠盡數殺死了。所以，九曲環的解法，只有皇室的人才會知道。”

　從小到大，他都沒有說過這樣長的一句話。

　而這第一次，他告訴我的，卻是這最殘忍的真相。

　“天朝一代一代的，將九曲環的解法傳承下來，漸漸變了只有皇室嫡親才能知道的。而一代代的傳承里，這神的解法早就了印刻在脈中的事。”

　逸哥哥沉穩的聲音，回在耳邊，振聾發聵。

　“彼時天朝最后的皇帝勢微，懷、蘇兩國聯合眾多小國，聯合剿滅了天朝最后一任國君。在他們行前，碧海樓就已得知了消息。那時是接了懷國國君的委托，要我碧海樓于戰中，保住一子——據說是天朝皇帝的寵妃。”

　懷國國君摯一生的寵妃……

　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預……

　逸哥哥面無表的說著：“那寵妃名珞纖儀，封號纖夫人，住在章華宮。”

　珞纖儀……

　“找到的時候，章華宮并未有何危險，我便遣了人去找懷國的國君過來。卻怎知，就在懷國國君趕來的空當，已然了脖子，而在邊的小公主，只顧著嚎啕大哭。”

　那一刻……天崩地裂……

　而逸哥哥仍沒有半點停頓的說著：“那時左閣老給我回報，說皇宮中皇室嫡系一脈已經死絕，皇帝已在自己的寢宮懸梁自盡。可巧我記得天朝還未被滅時，皇帝最寵著纖夫人和生的兒的，便趁著懷國國君沒到，將你帶走了。走時，我是問過你的名字的，只是天朝皇室的姓氏是普天下唯一的，是姓千的。你本命做千瑤，因年紀尚小，并未有字，封號便是清瑤公主。”

　時隔多年，我早已想象不出當年天朝覆滅時壯烈的景象，自然也想象不出纖夫人在面對著章華宮漫天大火時，心的絕，我只是記得模糊記憶中，那漫天的……

　逸哥哥將我上下打量了一通，最后只說了一句：“你與你的母親……長得很像。”

　有些事，盡管他沒說，我卻是猜出了一些的。

　我問：“當年你接懷國國君的委托，在戰中潛天朝皇宮，也不全然只是為了抓走我的娘親吧？”

　心中的冷笑愈發猖狂，我的聲音也大了很多：“你去天朝皇宮，最大的目的是趁著戰，人心惶惶時，救下一個會為你效忠的皇室嫡親，然后為你收集九曲環，為你揭開九曲環，為你收服天下的墊腳石，對吧？！”

　此時此刻，我麻木的心支配著麻木的大腦，說出了這些麻木不仁的話，我已不曉得該如何形容自己的覺了。

　當你從小到大的信仰，被自己親手摧毀，其痛苦也不過如此了吧？

　本以為，這只是我和逸哥哥的事，卻沒想到，在這樣的時候，小白突然開口：“芊芊，師父說到底也是救了你命的。你莫要做讓自己后悔的事啊！”

　“后悔？后悔什麼？”我癡笑著后退，想遠離這兩個人，“后悔自己沒早看清楚你們的真面目？還是后悔自己錯信了賊人？”

　萬念俱灰時，我只覺得自己下腹作痛，有些熱流順著流下來。

　這才想起來，醫正一早就叮囑過，不要緒激，不要劇烈運。今兒個一折騰，我兩樣.忌盡數犯了。

　孩子……你也要離開我了嗎？

　悲傷絕中，我雙.一，跌坐向地面。

　不過，沒有意料之中的痛和冰冷，反而是在模糊中，聞到了淺淺的清茶香。

　“芊芊，”一聲溫的呼喚在耳邊響起，明明我們早上才見過，現在聽著，卻恍若隔世，“芊芊，你怎麼了？”

　我定眼一看，確然是懷知，這才放下心來，倚靠著他，站好。

　借著他的眼眸，我看到自己眼下臉蒼白，如同鬼。我也看出懷知眼中的憤怒和疼惜……

　心中莫名升起一愧疚之意，我努力出一微笑：“你來啦。”

　“你又將我獨自丟下了。”他抱穩我，心疼的說。

　我忽然覺到，原來在這份中，他的等待、他的忍、他的，都是無不在和卑微乞求的。而我，也狠著心一次次的傷害著他，也讓他變得脆弱敏.。

　“來人可是懷國的世子殿下？”小白拱手，揚聲問道。

　懷知猛地收起了溫，變得凌厲而狠，他說：“你們，傷了。”

　“是我們，”不知為何，小白的語氣突然變得殘忍，他看著我們抱在一起的樣子，盯著我們相握的手，冷笑，“世子殿下怕是不知，芊芊方才正在為當年天朝一事而悲傷。若在下記得不錯，攻打天朝的注意，還是懷國率先想出的。”

　也就是說，懷知是我殺父殺母仇人的兒子了。

　懷知瞳孔驟然一，定定的看著小白。

　小白解釋：“芊芊，就是當年纖夫人的清瑤公主呵。”

　懷知的臉陡然沉下來，周氣場驟變。

　沒有理會小白說的話，我使勁兒拽著懷知的袖，仰起頭來看著他，悲傷的說：“知……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什麼？！”在被小白的話接二連三的打擊后，聽到這個消息，懷知的臉沉到了極點，立刻低頭看向我雙間，只見已經染了……

　他二話不說將我打橫抱起，轉就走。

　我小聲笑著：“我們……還會有孩子的……你別著急……我……我還有事要問……”并使勁兒拽了拽他的袖子，“如若不問出來，我只怕是死不瞑目了。”

　那一刻，懷知的眼神兒像是要生吃了我。

　不過終究還是轉，容我問了最后一句話。

　我問：“蘇逸……你究竟……有沒有半點……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