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徇謹突然笑了起來,仿佛聽了小孩子的話般。
良久后,才躺在我側,笑著說:“懷國的這些個勢力看似強大,可存在這麼多年,里到底是有許多問題的。就似如今的懷國,你瞧著是很厲害,卻不知個中況。何況,我的前途……又豈是他鄭家隨隨便便就可影響和決定的?”
懷國的問題……
我微愣,覺得懷徇謹對我這樣的信任,委實有些沉重。
不論是進藏寶室時他開啟各種機關,都對我毫不遮掩。就說眼下懷國的問題和這些大家族的問題,如若外人知道了,敵國知道了,只怕明日便會兵臨城下吧?
他尚且不知我心中所想,還專心的說著他懷國的弊病:
“鄭家在懷國存在了這些年,以前仰仗著先國舅,得以發展壯大。奈何那時父王的王后做了些不好的事,被廢,國舅也就跟著倒霉。因此,鄭家也衰敗了好幾年。后來他們的家主忽然醒悟,不能只倚靠著一棵大樹,故而這些年在朝中拉幫結派、結黨營私的事做了不。”
說完,含義頗深的看了我一眼。
會到了他眼神兒的意思,我接著話茬說:“也就是說,你手里已經掌握了這些證據,如若想要扳倒鄭家,是輕而易舉的?”
“嗯……這麼說倒也不錯。”那家伙笑著點點頭,“不過鄭家說到底也是在懷國這麼些年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如何鏟除剩余勢力,才是我應該費腦筋的問題。”
既然他早就有了謀劃,我便也懶得想那些費腦筋的事,端起床邊的藥碗,一飲而盡。
而那個方才借著講機的功夫,懷徇謹功的爬上了我的床,優哉游哉的躺在上面。這會兒子功夫,見著我吃完了藥臉略有些不好,連忙繼續說道:
“芊芊你是不知道的,這些年鄭家聯合朝中幾大勢力,壟斷勢力,貪污腐敗,阻止寒門學子朝為……細數這些罪過,足以要了他們全族的命。不過,最主要的還是我要為你出氣。”
說完很是得意的看著我,似乎是在等待表揚一般。
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我躺下,沒有說話。
那家伙卻像是吃了大補藥似的,面如常,下卻突然頂在我上……
我惡狠狠的說:“你怎的隨時隨地都能發?!”
他倒笑的坦然:“因為你對我的.力是無窮無盡的。”
旋即壞笑著將手掌附在了我尚未有何變化的小腹上,他手上的溫度炙烤著我的皮,似乎過皮傳遞到了里面。
他溫的垂眸,看著我的肚子,輕聲說:“等他長大了,便繼承我懷國的百年基業……我會給他一片太平盛世,給他一個溫的天下。”
當一個平日總是吊兒郎當的人,溫而深的說出這樣一番話,其殺傷力是無法比擬的。
“懷徇謹,”我聽到自己的聲音略有些沙啞,“你……很期待這個孩子的降生嗎?”
他手上作一頓,眼中掠過一憂傷。
這一切只發生在轉瞬之間,可我還是捕捉到了。
也對,自打醒來以后,我便覺得有些不大對的,現在想想,果真是不對。
在與大小姐打斗的時候,昏迷前我記得腹痛如絞,有些見紅。
嘆了口氣,我說:“懷徇謹,我是醫正,我曉得自己的子。昏迷前分明見了紅,怎可能睡了一.夜就沒有事了?眼下孩子是抱住了,怕是也危險了吧?”
他想必也知道是瞞不住我的,微笑著說:“你且放心,我懷國是最強的國家,有最好的醫正,這孩子必然是保得住的,眼下你只需在此安心靜養就好了。”
果然……
我就說怎麼今日懷徇謹有些反常。
他使勁兒的將我擁懷中,溫問我:“芊芊,你很久沒有稱呼我的名了,以后……我的名,可好?”
“知。”我輕嘆出聲。
最后在這個平靜的夜里,我們相擁眠,很和諧。
我也以為,也許這樣與他和解后,我就可以在他的保護下好好歇息歇息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我睜開雙眼,到懷徇謹昨晚睡過的地方連余溫都已沒有,曉得他早早的上朝去了,出會心一笑。
抬起頭,就發現了逸哥哥的信鴿。
信上說,要我早日取得九曲環和六曲環,然后返回碧海樓。逸哥哥說,九曲環治病的法子要我帶回全部的東西,才能做到。
可是,看過九曲環容的我曉得,那本就沒什麼治病救人的法子,九曲環本也不過是個能打開天朝寶藏的鑰匙罷了。
所以……逸哥哥這封信,讓我心中的疑更多了些。
一個本不能治病救人的東西,逸哥哥卻這麼著急的需要。而需要九曲環的……都是些想要得到天下的。
也就是說,逸哥哥需要的并不是一個能治療他傷口的靈丹妙藥,他要的是能奪得天下的鑰匙……
心里有了這個認知,我忽然覺得很是恐怖。
我以為逸哥哥有一個碧海樓,至多不過是想著如何將碧海樓發展壯大,為武林第一門派。卻沒想到,他的目標是天下。
正想著這件恐怖的事,門外突然有宮人高聲吆喝:“張醫正到!”
醫正來了。
我記得昨晚懷徇謹好像說過,他是醫正今日給我診脈來著。
于是端正坐好,接著一個老醫正就走了進來,到我邊跪好,為我診脈。
這脈象我昨晚也悄悄診斷過了的,這孩子……我曉得這孩子已經很危險了。醫正診斷的結果與我差不多,至多不過是囑咐我,近期不能刺激,不能做劇烈活,不能吃生冷食等等……
聽慣了的話,說慣了的話,我也約莫到了,所以很客氣的把老醫正送走,便坐在床上計劃自己的事。
比如……比如我想見一見逸哥哥,好好問問清楚,他……他這些年讓我收集九曲環,究竟是為了什麼。比如……他這些年,心中可曾有過我的影子?
所以,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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