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仲對於這項政策反對是最激烈的,首先天下間誰都能看出來,秦繼這是在無形的強行削除秦侯印記,再者,底層百姓依然深病痛的折磨,大秦醫藥廠若是漲價,對於那些貧苦家庭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
看病難等一系列的問題,將會重新爲大難題。
是以,柳仲堅決抵抗,甚至不惜錢,仍然以免費或者低廉的價格,維持粵東大部分藥房。
這無疑是對程家的挑釁,程苦這次執意要來參加一個晚輩的生日宴會,當然不是閒得無聊,刻意要來抖威風,他是在替兒子打前站,看看蔡家到底能不能抗衡柳仲,徹底拿下粵東的醫藥市場。
如今蔡智一上來就表忠心,這無疑是讓程苦大覺滿意,這一趟不算是白跑。
“只要有心,有實力,仙佛,那還不是遲早的事。”
“各位,請!”
程苦爽朗一笑,擡手道。
蔡智見他龍心大悅,也是暗自舒了一口氣,同時蘇恬恬也是向蔡智暗中豎了個大拇指。
到了蔡府。
蔡智父子更是如同伺候君王一般,大開宴席,請來了當紅的明星等唱歌、跳舞,搞的那一個熱鬧。
天下食,天下,程苦什麼沒見過?
他的兒子另一個師父就是崑崙山的孫天罡,崑崙山的珍奇獵果蔬,雖然不敢說頓頓有,但也是樣樣吃了個遍。
蔡智雖然把粵東最好的廚子,最好的食材,最地道的特全都搬了出來,程苦也是食之無味。
至於明星人什麼的,崑崙聖齋隨便一個弟子都比這些胭脂俗要強,當真是看不眼。
一場熱鬧下來,程苦一直是表淡漠,食之無味,聽之無趣,這讓一旁的蔡家人心都涼了半截。
“三爺,況有些不對啊,你看程爺整個晚上連個笑容都沒,筷子了沒三下,那個明星更是連看都沒看,看起來對咱們的招待十分不滿啊。”
蔡慶走到蔡智邊,對著耳,小聲嘀咕道。
蔡智劍眉鎖道:“這還用你說嗎?我都瞧出來了,畢竟是秦幫主的父親,天上地下的什麼沒見過,咱們心準備的這些的確是不了眼啊。”
“那可如何是好,若這尊財神爺走了,咱們再想找回來就難了。”
蔡慶急的直跺腳。
其他蔡家人也是一個個提心吊膽,誰都能看出來程苦對招待不滿意,都怕真惹惱了,把人給驚走了。
“嘿嘿,咱們不是還有殺手鐗嗎?”
“後院那幾個的還在嗎?晚點,讓們過來陪陪程爺。”
蔡智眼眸一,嘿嘿乾笑道。
wωω★ Tтkд n★ ¢ ○ “們畢竟是柳仲的人,若真拿給了程爺,到時候怕不了麻煩。”
蔡慶有些擔憂道。
“你怕個鳥,只要程爺高興了,柳家算個屁,滅他還不是遲早的事,到時候不止是他的人,他的所有都是咱們的。”
蔡智不爽道。
“是,是我這就去想辦法。”蔡慶不敢再多,低著頭快步走了出去。
飯吃到一半,程苦委實覺的無趣,他顧不上給蔡家人面子,帶著護衛離席而去。
蔡家父子連忙追了去,把程苦安排在了後院最好的庭院中。
“程爺,粵東貧瘠,比不上石京地大博,招待不週,還請見諒。”蔡國勝深表歉意。
“你們不用多心,我遍覽天下之人,遍食天下奇珍,區區凡俗之不了眼,正常的很。”
程苦喝著天山的上品雪茶,徐徐道。
“姑父,你喜歡什麼不妨告訴我們,我們想辦法去置辦就好了。”蔡智道。
喜歡什麼?
程苦撓了撓頭,這個問題著實煩惱。
他喜歡什麼呢?
錢,他夠多了。
權,他兒子已經是無冕之王。
,他這二十年在蘇寒雨面前戰戰兢兢的,甭說尋歡作樂,就是多看幾眼都是沒有的事。
醫藥廠也有不新來的實習生,暗中向他獻示好,但程苦素來不爲所。
他是飄了,但卻一直被那該死的底線束縛者,無論是靈魂還是,都無法得到真正的解。
“姑父,咱們都是自家人,姑媽又不在,難得你清閒一,有什麼儘管直言,侄一定讓你滿意了。”蘇恬恬也是暗示道。
知道這個姑父一輩子都活在姑媽蘇寒雨的影下,是出了名的老實人。
但這一次見面後,蘇恬恬卻覺的似乎並不是這麼回事,程苦的名頭都是虛的,相反看到的是一個慕虛榮,好大喜功的人。
這樣的人,是完全可以爭取的。
“你們先下去吧,讓我靜一靜。”程苦還沒想好這個問題,有些疲憊道。
“那好,有什麼需要你直接呼我們。”蔡智見他心不好,沒敢提醫藥的事,恭恭敬敬的領著一家子退了下去。
待四周清淨了,聽著四周幽靜之中的蛙鳴與風聲,程苦的心緒久久不能平靜。
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他需要什麼?
他像是能擁有天下一切,但卻又像是什麼都沒有,這是一種很矛盾,很複雜的心理。
他甚至約約有些羨慕旁人,甚至是一個蔡家最普通的執事。
一個執事,這輩子的錢足夠在俗世中逍遙快活,吃香的喝辣的,住著豪宅,開著好車,邊人如服。
而他呢?
前半生是窮苦的蠱師、藥農,吃盡了苦頭,甚至以爲一生都將埋名於深山之中,好不容易遇到了秦侯,是水漲船高得到重用了,也娶到了城裡的大專家、大,但程苦無論是把兒子過繼給秦羿,還是蘇寒雨與秦羿的那些風言風語,無時無刻不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刺激著他。
他是有地位了,也住進了好房子裡,也有無數人把他當皇帝一樣供著,但程苦總覺得人生中了些許什麼。
現在他終於想明白了,他缺的是凡俗之樂。
從進大秦醫藥廠起,無論是被秦羿影響,還是妻子蘇寒雨的以作則,讓程苦始終如履薄冰,兢兢業業的活著,他們把一生給了“公義”這兩個字,到頭來卻發現屬於自己曾經最想追求的凡俗之樂,哪怕是地位再高,也不曾佔有半點。
程苦從來不認爲自己是一個聖人,相反他深知自己就是一個草,草的夢想並不大,有車有房有人,逍遙快活樂無邊。
縱觀半生,他都不知道在追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