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灃下了馬車,朝綁著那殺手的大樹走去,姜離隨其后。殺手頭歪在一邊,雙臂被反縛結結實實綁在樹上,兩只腳張開坐在地上,聽見腳步抬起頭看向展灃,眼神中沒有毫怯意,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展灃向他發問,聲音冰冷不帶有一溫度:“誰派你來的?”
對方這時已低下了頭,閉上眼睛角扯起一道弧度,卻是一言不發。
姜離見狀立刻執劍沖了上去,厲聲喝道:“在這撞裝死,你要是老實代,我還能給你留一個全尸,要是在磨蹭拖延,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對方對姜離的狠話無于衷,反而輕笑出聲道:“不過是收錢辦事罷了,別的一概不知。我既然不敵你們,甘愿死,絕無二話。”
“你!”姜離氣的舉劍刺,卻被展灃揚手攔下,他只得憤憤退到一旁,對那殺手怒目相向。
這時賈祎不知道又打哪兒冒出來,臉上帶著一譏諷的笑意,對那殺手道:“你倒還有職業神,武功也還不俗,現在卻落了個人財兩空的下場。就這麼死了,你真的甘心嗎?”
那殺手聽見賈祎的話,竟抬起頭無畏的和賈祎對視了片刻,良久才緩緩吐出四個字:“與你無關。”
賈祎嗤笑一聲:“這種破事你要我管我還不稀罕管呢。”說罷踱步走開,一轉便看見蘇千荷正從馬車上拎著擺跳下馬車往這邊跑來。
他心中猛然一,剎住腳留在原地,看著蘇千荷輕盈的影與自己而過,他不自覺回去看所在的方向,只見蘇千荷背對著他跑到展灃邊,盯著那被綁在樹上的殺手看了好一會兒,開口說話時聲音郁悶非常:“這回又是哪個‘仇家’派來的?”
展灃無言微笑,后的賈祎卻十分不適宜的開口說道:“只能說二位實在天賦異稟,正常人一輩子可能遇不見一次刺殺,只有你們你們兩位卻對這種事樂此不疲啊!”
“你什麼意思?”蘇千荷轉瞪著他。
賈祎無視眼中的怒火,悠悠說道:“我什麼意思?蘇大夫應該比我清楚。不然也不會大費周章時時刻刻都在路上奔波了。只能說展公子和蘇大夫您也許天生就有招惹是非的特異功能呢。”
蘇千荷本來就有些郁悶,賈祎這一番話正撞到槍口上,立刻反相譏:“如此說來,賈公子你又是為何出現在這里呢?其實仔細算一算的話,哪一次遇到麻煩,賈公子好像都在場。而且,你自己遇到的追殺也是旁人幾輩子也趕不上的吧!”
旁人聽了都忍俊不,只有賈祎變了臉,不再多言,抬腳走到一邊懶去了。姜離看著他的背影氣呼呼哼道:“夫人說得好,我最看不慣他這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明明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還在旁邊說風涼話。”
“你也別說了。”蘇千荷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他:“人不是他和你一起抓到的嗎?他要是真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你能這麼快就把人抓住嗎?”
姜離啞口無言,蘇千荷也不理他,問展灃道:“有沒有頭緒嗎?大概知道是誰干的嗎?”
展灃緩緩搖搖頭,道:“一時還不能下定論。”
不能下定論,那就說明心中有了猜測唄,蘇千荷這麼想著,走上前踢了那殺手一腳,惡聲惡氣問道:“說,誰派你來的!”
那家伙是打定主意不開口了,蘇千荷問的急了,他反而仰面朝天大笑起來,蘇千荷氣極,便給他下了五毒散,憤憤道:“我看你這回說不說!”
那刺耳的笑聲戛然而止,殺手突然渾劇烈的搐起來,翻著白眼口吐白沫,樣子甚是可怖。即使在五毒散的攻勢之下,殺手還是咬了牙關,不發一言。
折騰了好久,蘇千荷也累了,那殺手領教過五毒散威力,此時頭低著,雙眼閉,一不。
“夫人,你不會把他毒死了吧?”姜離看著殺手半死不活的樣子,有些懷疑的問道。
蘇千荷斬釘截鐵:“不可能,我下手有分寸,而且五毒散本毒不死人。”
話音未落,展灃突然猛上前一步掰開那人的,強迫他大張著,鮮頓時涌了出來,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他這時想要咬舌自盡,好在展灃提前發現,他只咬破了舌尖,暫時沒有姓名之虞。
蘇千荷趕從地上撿了塊破布吧吧塞到他里,叉著腰罵道:“才這點苦就不了就想死了啊?你還做什麼殺手啊?趕的吧,老實代誰派你來殺我們的,你還能點苦。”
“你做夢!”對方突然緒激起來:“我沒有殺了你們就只有死路一條,我一個字都不會說!你們要殺就早點手!”
蘇千荷長吁了一口氣,極力命自己冷靜下來,等緒略平靜下來,這才轉問展灃:“你覺得這回又是誰干的?”
展灃眉頭微皺,沉著說道:“想來我們的行暫時還沒有被那邊的知道,否則早傳的天下皆知了,這樣一來,這伙人很大可能是從滿洲里跟出來的,兒會對我們出手的人,大抵是之前大皇子邊那個細背后的人。”
蘇千荷他說的覺得有理,又問道:“那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對方藏在暗,現在還能對我們出手,看來大皇子他們還沒有把這個幕后真兇揪出來,此人好歹也算一條線索,帶回去給大皇子,由他去調查真相。”
那坐在地上的殺手聽到這里眼神有了一波,展灃只假裝沒看見,心里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蘇千荷尋思了一會兒,說道:“這樣也好。不過把人給大皇子以后,這件事咱們也摻合,否則又要趟一趟渾水,勞神費力的事我可再也不想干了。”
話音剛落,賈祎便很不識時務的開口戲謔:“不是你不想就的。你不找麻煩,麻煩自來找你,這一點展公子和蘇大夫不應該深有會嗎?”
蘇千荷立刻橫他一眼,一副懶得搭理他的樣子,展灃作極其自然的攬過蘇千荷,也不看賈祎,淡淡笑道:“賈公子說的對,不過就算遇到麻煩,一定也能像之前那幾次一樣化險為夷轉危為安的。”
賈祎一哂,不在答話,抬走開。
姜離手將那殺手從樹上放下來,又把他整個人五花大綁裝進麻袋捆在自己所騎的馬背上,蘇千荷和展灃坐上馬車,眾人掉轉頭往滿洲里的方向進發。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之前沒走多遠,這番也走了枉費路,晚間便到達滿洲里。眾人進了城,蘇千荷第一時間覺到異常,拉著展灃問道:“你有沒有覺得有些怪怪的?”
展灃低低‘嗯’了一聲,心中也有些疑。滿洲里雖然是個小國家,之前來的時候雖然覺得這里環境清幽安靜,但絕對不是現在這般死氣沉沉。
一個不好的念頭驀地浮現心頭,蘇千荷又扯了扯他的胳膊,指著不遠聲音有些不安:“你看。”
展灃舉目去,這才發現滿洲里城高門小戶大門前紛紛豎起白幡,金黃壯觀的落日緩緩下沉,余暉灑在白幡之上,平白增添了一種悲壯凄涼之。
“這是……”
“滿洲里的國主崩了。”展灃聲音依然平靜,但那寥寥幾個字卻讓蘇千荷心里一震:“怎麼會?”
走之前明明還見過國主,在蘇千荷看來,絕對不會再這麼短短一段時間有什麼閃失的。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國主的死,恐怕沒那麼簡單。”
蘇千荷重重的點頭,兩個人現在還是早點去見大皇子他們,看看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到皇宮宮門,他們報了命,傳話太監兩頭狂奔,再回來時不敢延擱,著氣道:“大皇子此刻不便親迎接,兩位快快進去吧,大皇子在里面等著你們呢。”
展灃和蘇千荷對視一眼,趕邁步進去。進了大殿,目所及之,皆是一片素白,莊嚴肅穆,連帶著蘇千荷也有幾分哀痛之心。
殿中聚集了眾多眼泛淚不勝哀痛的皇子大臣們,大皇子見他們進來,忙快步趕上去迎接。展灃見他雙眼紅腫,定是傷心過度所致,和聲勸:“死者長已矣,生者當勉勵,大皇子節哀順變。”
亞伊嗓音沙啞,道:“展公子……”
他話只說了一半,后那群人中突然猛沖出來一個人,指著展灃蘇千荷,一副咄咄人的架勢,嚷道:“我皇兄在你們離開之后就暴斃亡,現在我們大家正在商議舉國發喪的事,你們兩個卻又突然出現在這里,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你們到底和我皇兄的死有什麼關系!”
蘇千荷展灃二人聽見這莫名其妙的指摘,相顧失,大皇子忙站出來擋在那人面前,好言勸道:“皇叔你誤會了,這兩位是我的朋友,他們跟這件事并無關系。”
亞索干了眼淚,面上滿是哀戚之,也啞著嗓子為他們分辨:“展公子和蘇大夫回來一定是有別的事,皇叔說話要慎重,不能隨便冤枉無辜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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