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忙著給人治病,那時蘇千荷沒工夫去想劉全安私自把劫走闖下了多大的禍,這會兒見到展灃找到這里來,一拍腦袋,這才想起自己當初應該寫封信過去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麼的。
仰起臉打量展灃的臉,果不其然,沉冰冷得好像說一句話都會變冰碴子,蘇千荷訕笑了兩聲,趕說道:“我給忙忘了,你這幾天是不是很擔心?”
劉全安這時不怕死的站出來為自己辯解:“我寫了信給公子您的,蘇大夫在我這里不會收到一點傷害。”
展灃一個充滿殺氣的眼神橫掃過去,一字一句說道:“我憑什麼相信的你的話?”
劉全安見對方對他的意見很深,這件事確實是他理虧,只有低下頭,添上一句:“是我考慮不周,多有得罪,還公子不要遷怒于蘇大夫。”
“你算什麼,有什麼資格來手我和我夫人的事?”
得,說一句錯一句,越描越黑,劉全安索走出來替他們帶上門,省的再說錯話招來那位冷面公子眼神的殺。
房間里只剩下蘇千荷和展灃兩個人,蘇千荷見他臉還是很難看,拿出那胡攪蠻纏的功力來,扯住他胳膊左右搖晃個不停,撒發癡道:“別生氣了嘛,劉全安也是為了給村民治病,我這幾天都忙壞了,就忘記通知你在這里了。”
展灃冷哼一聲,不發一言。顯然是在生悶氣,從他得知蘇千荷失蹤那一刻起,一顆心就好想被死死攥著,疼到無法呼吸,生怕遭遇不測,一連幾天都沒合眼,現在這樣輕飄飄一句話就想打發他?那也太對不起他這幾天的牽腸掛肚了!
蘇千荷見這招不起效,眼看著展灃難看至極的臉,心生一計,立刻撒手離了展灃,雙臂環繞在前,背對著他走到一邊,憤憤道:“哦!你還生氣了?要不是你為了把我支開,會發生這些七八糟的事嗎?”
展灃聽這麼說,心里的自責與心疼一下子重翻涌上來,看著那消瘦得多了的背影,他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擔驚怕都怪自己疏忽大意,應該多派幾個人護送回去的。
他這麼想,臉上的表也松了,幾步走過去自蘇千荷后擁住,聲道:“你說的對,蘇蘇,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一個人走。”
他的頭蹭在蘇千荷耳邊,蘇千荷被他刺撓的的,控制不住笑起來:“好了,我也有錯,不管再忙我也該給你寄去一封親筆信好讓你放心的。”
展灃繼續蹭,像是撒似的說道:“你不知道為夫有多擔心。”
“好啦,我這不是沒事嗎。”蘇千荷心里有一些小疚,只是還有些,轉過,含笑著展灃,道:“這樣別人看見像什麼樣子。劉全安答應我的,治好村民的病他會把這里的告訴我。我要忙了,先不和你說。”
展灃稍稍有些驚訝:看來這個劉全安很不簡單啊!
“你要干什麼,我幫你。”他沉思片刻即恢復如常,看著忙前忙后的蘇千荷,有些心疼的提出要幫打下手。
“配藥呀,前些日子的藥都用盡了,得重新配了,那些村民都病著,都是劉全安和我兩個人照應,累的骨頭架子都散了,王……公子您來了,可得勞煩您啦。”蘇千荷一邊忙活一邊半開著玩笑和展灃說話。
“需要我做什麼呢?”展灃站在一旁,細心的為蘇千荷去了額角冒出來的細汗。
蘇千荷停下手里的活計,看了一眼桌子上擺了一堆的藥材,想了一會兒后說道:“西紅花需要碾磨碎才能藥,這個重大的任務就給你了!”
一邊說一邊將碾磨的工遞給展灃,展灃接過,看著碾缽里的西紅花,腦海中突然浮現劉全安盜取西紅花時進出金府那如出無人之境的利落影:這樣一個輕功如此了得的人,他的份真的會只是一個莊稼漢那麼簡單嗎?
“想什麼呢?”蘇千荷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展灃回過神來,笑道:“沒什麼,突然想起一件無關要的小事。”
“好好干活,村民們的病可耽誤不得。”蘇千荷故意板起臉,一本正經的下令命令展灃。
“遵命!我的好夫人。”展灃十分配合地應道,兩個人一邊忙一邊笑一團。
如此過了兩天,村民們的病都已漸漸有了起。這一天,蘇千荷和展灃正在房間里翻看剩下的藥還夠村民們服用幾天的。正說著,劉全安扶著巍巍的劉大娘從外面進來,蘇千荷忙迎上去扶住,有些無奈道:“劉大娘,怎麼不在床上好好歇著,來這里干什麼?”
劉大娘了一把眼淚,那一雙干瘦如枯柴一般的手握著蘇千荷的手,激的說道:“蘇大夫,我們這些人多虧了你,您的大恩大德老這輩子無以為報,下輩子當牛做馬再報答你!”
說著雙膝一就要跪下,蘇千荷趕扶起,勸道:“救死扶傷是醫者的天職,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話。您的病還得好生養著,快回屋吧。”
劉大娘還想說什麼,蘇千荷轉向劉全安,道:“快把大娘扶回去。”劉全安激的看了一眼,半哄半勸得把劉大娘扶了回去。
蘇千荷這邊剛松了口氣,那邊又看見劉全安端著一碗湯顛顛地走過來,聲音里帶著欣喜:“蘇大夫,這些天你也累壞了,這是我們家最后一只沒病的,我用小火燉了兩個時辰呢,您快來嘗嘗味道怎麼樣。”
蘇千荷正好了,聽見湯眼睛一亮,也顧不上假矜持,一只手接過碗一只手招呼展灃:“快來呀,咱們有湯喝了!”
展灃一不跟腳下生了似的,看著蘇千荷因為區區一碗湯就那麼高興的樣子,他心里直吐酸水:不就是一碗湯啊,還當獻寶似的端過來,我媳婦兒什麼好的沒見過,會把你一碗湯放在眼里?
事實證明,蘇千荷很是看中這一碗湯,在得知劉全安鍋里還留有給劉老爹和劉大娘的湯時,毫不客氣的端起碗將湯喝了一干二凈。
吃完以后抹了抹,笑嘻嘻向劉全安道了謝。展灃有些坐不住了,沒想到自己媳婦竟然被一碗湯就給收買了,不妙啊,不妙。
他再也裝不下去了,起走到蘇千荷邊,沒好氣的說道:“好了,湯喝了喝了,該回去干活了。”
蘇千荷聽他語氣不對,一猜就知道自己家這個醋壇子又開始冒酸泡了,外人面前,還是得給他留足面子的,蘇千荷沒說什麼,很聽話的由他攬著自己的腰往屋里走去。
展灃見乖乖的跟自己回去沒有像平常那樣和自己頂,心里正樂呢,一想到劉全安那家伙心就壞了起來。他出其不意的回頭,正撞上劉全安看向他們的目。
那樣的眼神是他之前從未流出來的,展灃心中疑竇頓生:這家伙現在到底在想什麼?
劉全安一接到展灃的目,就立刻低下了頭斂起剛才那副神,換上一副老實的樣子。展灃意味深長的看了他最后一眼,沒說什麼,收回自己的眼神,轉頭和蘇千荷步進房間。房門吱扭一聲合上,被關在門外的劉全安復抬起頭,臉上又出那種高深莫測的神來。
這天晚上,到了照例給村民們分藥的時辰,展灃帶著蘇千荷最后來到村長家,將藥包給他之后,故作不經意的樣子,閑閑問道:“村長,要不是劉全安誤打誤撞遇見了我夫人,恐怕這病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這麼快,你說是吧?”
老村長笑著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須,點頭嘆道:“全安這孩子,一直懂事孝順。我們村里人誰不夸劉大良有福,白撿了這麼好一個兒子!”
果不出我所料!展灃心里一,面上卻不聲,作出一副疑不解的樣子,問道:“白撿?這話怎麼講?”
村長呵呵笑道:“其實全安本來不是我們村子的人,前幾年他渾是的昏迷在我們村口那條道上,正好被起早上地的劉大良發現了,就把他帶回了家還請了大夫給他治病療傷。他病好了以后就留在劉大良家,正好劉大良也沒有孩子,這下可不正好!全安這孩子知道報恩,把劉大良和他婆子當親爹親娘一樣對待,好的那是沒話說!”
展灃一邊聽一邊點頭,也假裝到了,慨道:“好人有好報,這句話沒錯。”
又寒暄了幾句,他便帶著蘇千荷告辭回到劉全安家,催促著蘇千荷快去洗漱休息,展灃走出來找到正在廚房里刷鍋洗碗的劉全安,沉聲說道:“不管你裝得再像,可不是終究不是,不知不覺總會出馬腳,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劉全安本來正在賣力的刷鍋,聽到展灃的話作一頓,他并不慌張失措,淡淡道:“等我爹娘的病痊愈,這里的一切恢復如初,我會把一切說出來。”